試卷上空空如也。
哦，不對。
第一道題作答了，選了一個A。
也不知她是自己做的，還是隨手填的。
方秦翻到另一面，還是空白的，不禁錯愕地看向姜情，“你怎么沒做啊？一整節(jié)課，你都在干什么？”
姜情一手抵著下顎，神情慵懶，“不想動。”
方秦：“……”
居然有人能把懶惰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她到底是真的懶，還是不會寫？
程語柔也跟著急了起來，看了一眼被同學(xué)攔住問問題的老師，突然一咬牙，拿走了方秦手中的試卷。
她照著自己的試卷，把答案填上去。
她的手有點(diǎn)抖，臉都繃緊了，寫的字都歪歪扭扭的。
這個時候也管不著字好不好看了。
方秦和宋威對視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站到前面，幫忙擋住老師的視線。
“快點(diǎn)！老師好像講完題了！”
負(fù)責(zé)把風(fēng)的宋威壓低聲音提醒。
程語柔的手更抖了。
“老師過來了！”
程語柔迅速放下筆，試卷被方秦抽走了。
他笑瞇瞇地伸到老師面前，“老師，姜情的試卷?！?p> 老師掃了一眼卷面，正要走，突然腳下頓住。
“等等?！?p> 程語柔三人的小心臟都提了起來。
該不會被老師發(fā)現(xiàn)了吧？
老師走過來，把試卷遞給姜情說，“你名字沒寫?！?p> 姜情接過，筆尖似是龍飛鳳舞。
老師把試卷收走之前，方秦特地看了一眼，字寫得太好看了，‘情’字最后一筆的收尾打破常規(guī)，有一種張揚(yáng)不羈的感覺。
等老師走出教室后，程語柔才松了口氣。
她沒發(fā)現(xiàn)，自己嚇出了一頭的冷汗。
而始作俑者，此時又靠在墻上，打開了一盒巧克力棒，吃得尤其淡定，還朝他們遞了遞。
“要嗎？”
美女給的零食，當(dāng)然要。
宋威伸手拿了一根，對方秦說：“我有點(diǎn)渴，我們?nèi)バ≠u部買點(diǎn)喝的吧。”
方秦點(diǎn)頭，就問姜情，“行，你要喝什么嗎？”
“不用了，我有。”
姜情拿出抽屜里的背包，摸出了兩罐可樂，丟給他們。
方秦接住后，盯著她那個背包，不禁好奇道：“你包里不會都是吃的吧？”
姜情笑而不語。
她又拿出一罐桃子味的飲料，放到程語柔面前。
程語柔愣了下，下意識想說不用，但沒說。
她伸手把那罐飲料拿過來，雙手捧著，對姜情露出有點(diǎn)甜的笑容，“謝謝?！?p> 上午的課結(jié)束后。
程語柔主動陪姜情去領(lǐng)課本。
正好，她包里的零食都吃完了，可以裝課本。
吃過午飯，程語柔問她，要不要去自己的宿舍午休。
姜情點(diǎn)了頭。
程語柔一邊帶她往宿舍走，一邊告訴她。
學(xué)校挺多人住校的，不過一部分人是為了在這里午休，晚上就回家去了。
到了宿舍。
宿舍的面積挺大，不是上床下桌的那種，而是單人床，還有各自的書桌和衣柜。
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很大的陽臺，光線充足。
姜情站在陽臺望出去，隔著一段距離，能看到一大片綠色的草坪。
程語柔給她介紹：“那是我們學(xué)校的馬場?！?p> 姜情收回視線，問她：“可以在那里養(yǎng)自己的馬嗎？”
程語柔一愣，“我不知道……騎馬課是選修的，我只去過一次，不敢騎馬，后來就沒去?！?p> 沒繼續(xù)聊下去，姜情轉(zhuǎn)身回了屋內(nèi)。
“哪個是你的床？”
程語柔指了指右邊，靠近陽臺的那個。
姜情隨意地躺了上去，伸了伸懶腰，才問她：“可以借我躺一會嗎？”
程語柔笑著點(diǎn)頭，“當(dāng)然可以，你睡一會吧，我還有卷子要做?！?p> 于是，一個做卷子，一個睡午覺。
很安靜，只有筆在紙上面劃出的沙沙聲。
姜情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
裴家。
姜情回來的時候，就聽到姜藝彤和裴仲城在吵架。
這一幕見的次數(shù)多了，她也習(xí)以為常，目不斜視地走向樓梯。
姜藝彤吵累了，坐到沙發(fā)上。
她把臉撇到一邊去，不去看裴仲城，“要去，就一起去，如果不讓小情去，那我也不去了?！?p> 裴仲城皺著眉頭，冷著臉，捏了捏眉心。
“你明知道，媽接受不了她的存在，你就不能將心比心嗎？”
姜藝彤沉默一會，聲音有點(diǎn)微啞地說：“將心比心，小情她還是個孩子，我們大人的錯，為什么要讓她承擔(dān)？”
她猛地抬頭，對上裴仲城的眼，“她做錯什么了？錯的是我，你媽接受不了的，也是我才對！”
裴仲城聽著她這么說，本能地感覺到這個話題的危險。
他知道，不能接著她的話說下去。
“我們不說這個好嗎？只是去吃一頓飯而已，很簡單的事，如果你怕小情多想，那我們就不要告訴她，反正她也要上課?！?p> 姜藝彤笑了起來，眼中卻沒有笑意。
“我辦不到，我不想對她說謊，我不想騙她?！?p> 裴仲城坐到她身邊，“那我來說行嗎？壞人我來當(dāng)，你什么也不用做?！?p> “不用了?！?p> 突然，沙發(fā)后面?zhèn)鱽硪坏狼謇涞穆曇簟?p> 兩人猛地一僵，回頭看到了姜情。
姜藝彤著急了起來，怕她聽到剛剛的對話，因此而傷心。
“小情，你聽媽媽說，媽媽不是……”
“沒事，我能理解。”
姜情對她微微一笑，似乎真的不在意剛剛所聽到的話。
姜藝彤看她這樣，反而更擔(dān)心了。
姜情說，“正好，我有事找你說?！?p> 從沙發(fā)站起來，姜藝彤走到她的面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錢。
“什么事？你錢不夠……”
姜情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口，“我想住校?！?p> 聞言，姜藝彤一愣，不知是誤會了什么，眼眶紅了。
“小情，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家不歡迎你？你不要這樣想啊，這里是你的家，你不住在家里，住什么學(xué)校啊，學(xué)校哪有家里好?！?p> 姜情向來是很少解釋的。
但她有點(diǎn)看不得姜藝彤此刻的樣子，她知道，姜藝彤是真的對她好。
“沒有，我只是覺得在學(xué)校住比較方便而已，沒有討厭這里的意思，你不是也想我利用剩下的時間，好好學(xué)習(xí)嗎？”
姜藝彤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突然微哽地說：“你第一次跟我說這么多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