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段延慶以腹語術(shù)悶哼一聲,“葉老二、岳老三,既然人家都指名道姓的讓你們出來了,就別遮遮掩掩的了?!?p> “我才是老二,不是老三!”
隨著這一聲不滿地抱怨,一道人影突然竄了出來,只見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壯,下肢瘦削,頦下一叢鋼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卻瞧不出他年紀(jì)多大。身上一件黃袍,長僅及膝,袍子是上等錦緞,甚是華貴,下身卻穿著條粗布褲子,污穢襤褸,顏色難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長,宛如雞爪。
“呦,這位公子倒是生得蠻俊俏的呀,若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說不定都要忍不住投懷送抱了?!?p> 淡淡的女聲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原本還是滿臉怒氣的岳老三眼中閃過一道忌憚之色,默默地退回到段延慶身邊,一言不發(fā),臉色卻是陰沉到了極點。
驀地,一位紅衣女子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女子已是半老徐娘之齡,左右臉頰兩邊各有三道血痕,將那本還算耐看的容貌破壞的一干二凈。
“老三,剛才你說什么?”女子轉(zhuǎn)頭,言笑晏晏的看著岳老三,眼中的寒光卻讓人不寒而栗。
岳老三連忙賠笑道,“二娘......不,二姐,剛才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我又怎么敢覬覦你的位置呢?”他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好似先前那話根本不是他說得一樣。
“哼!”葉二娘冷哼一聲,正欲說話,突然,一道嬰兒啼哭聲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卻見葉二娘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抱出一個嬰兒,“乖兒子,別哭,娘等會唱歌給你聽?!?p> 說著,葉二娘竟然真的當(dāng)著眾人的面,哼起兒歌來!
這原本十分安詳?shù)囊荒?,放在此時,卻顯得格外詭異,心知葉二娘秉性的人無不打了個寒顫,要知道,這“無惡不作”葉二娘,之所以能排在“南海鱷神”岳老三之上,
正是因為葉二娘她專門喜歡搶別人的孩子來玩,玩后再弄死,這等草菅人命的行為,實在令人發(fā)指。
王浩自負(fù)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但卻有著自己的底線,對于葉二娘這種人,他向來是又一個殺一個的,因此,當(dāng)葉二娘出現(xiàn)的瞬間,他便將之打入了必殺的名單上,
葉二娘,必須死!
“行了,眼下正是要抵御外敵的時候,老四已經(jīng)死了,你們兩個就別在這里磨磨蹭蹭的了!”段延慶不耐的說道,他這一發(fā)怒,二人立刻收起了那副散漫的態(tài)度。
雖然四大惡人相互之間并非一團(tuán)和氣,相反,他們還有著不少的齷蹉,至少,云中鶴的行為不止一次的讓葉二娘與岳老三感到厭惡,可是眼下大敵當(dāng)前,他們也能分得清孰輕孰重。
“乖寶寶,娘待會再陪你玩!”
只見葉二娘隨手將懷中的孩子放到一邊,這才不緊不慢地朝著段延慶他們走去。
“葉二娘!”
王浩突然開口了:“你想不想知道,當(dāng)年是誰擄走了你的孩子?”
“誰?是誰!”葉二娘猛地轉(zhuǎn)身,死死地盯著王浩,一雙眼睛頓時變成了血紅色:“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
“幫我拖住岳老三,事成之后,我就告訴你?!蓖鹾频溃m說他此刻恨不得一劍殺了葉二娘,但是眼下敵強(qiáng)我弱,出于某些原因王浩又不得不殺了段延慶,也只能用此事來逼葉二娘就范。
“二娘,別被這小子給騙了,你冷靜點,他才多大年紀(jì),又怎么可能知道你失蹤了二十四年的孩子的下落!”不愧是段延慶,竟然在短短的一瞬間,就找到了王浩話里的漏洞,讓原本有些變化的局勢,再度逆轉(zhuǎn)。
“對!”
葉二娘點點頭,整個人化作一道紅影,朝著王浩撲來:“小子,我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兒子的下落,先讓我抓住你再說!”聽了段延慶的話,她竟然要打定主意,先將王浩拿下。
可惜,若是葉二娘先前見到王浩殺了云中鶴的那一幕,就不會這么沖動了,不過世上又哪有后悔藥呢?
“哧啦!”
一道劍芒穿過葉二娘的心口,后者在不敢置信的神色中,緩緩地倒下!
這一切不過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段延慶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發(fā)現(xiàn)葉二娘死在了他的面前,“二娘!”倒不是段延慶對葉二娘有了什么感情,他不過是在暗恨這么快失去了一個幫手,
不對,應(yīng)該說是兩個,
想到這,段延慶不由得看向身為罪魁禍?zhǔn)椎耐鹾疲骸靶∽?,你好得很吶!?p> “前輩過獎!”
輕輕地將長劍從葉二娘的身體中抽出,王浩面不改色的說道:“既然云中鶴與葉二娘都死了,你這個做老大的,還不趕緊下去陪他們?”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著,段延慶右手一揮,手中鐵拐如一道黑色的長龍,閃電般的刺向王浩。
“鐺~”
劍身一挺,王浩穩(wěn)穩(wěn)地接下了這一劍,二人又一次交起手來。
“老大,我來幫你!”
親眼目睹了葉二娘之死,岳老三也難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抄起那把鱷嘴剪朝著王浩這邊沖了過來。
一道人影,橫在了路中,好巧不巧的擋住了岳老三的去路:“阿彌陀佛,閣下以多欺少,可不是好事,就讓老衲來會一會你?!?p> “老和尚,快點滾開,不然老子一剪子將你的頭給咔嚓掉!”
岳老三二話不說,手中的鱷嘴剪朝著黃眉僧的頭顱襲去,黃眉僧極力躲開,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那鱷嘴剪擦傷,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不過他也知道,眼下正是王浩和段延慶交手的時候,心下一沉,這位感動天龍十大人物之首,不管不顧的與岳老三糾纏起來。
那邊,段延慶與王浩也是愈打愈烈,雖然王浩勝在手腳靈活,騰挪躲閃之間,念動力連出奇招,逼得段延慶不斷用手中的鐵拐招架,可一時半會,王浩還不想勝利的那么早,王浩要熟悉這種打斗方式。
要說段延慶也真是了得,竟然能以殘缺之軀修煉武功,并且將家傳的一陽指,改以用鐵拐來施展,而那段家劍法到了他的手中,雖失了幾分靈動之意,卻多了沉穩(wěn),每一招攻守皆不失法度,劍法大開大合,若非王浩有念動力,隨時可以防御,還真難以應(yīng)付。
不過,段延慶畢竟是殘疾之軀,縱然他能將一雙鐵拐操縱得如臂指使,行動自如,但終歸是依靠外物。很快,王浩就發(fā)現(xiàn)了他這處漏洞,不斷以凌波微步與他游斗。
這一方法果然奏效!
面對這種打法,段延慶心中縱有萬千怒火,卻無法傾訴,要知道,他平日都是靠著腹語說話,眼下正是二人交鋒最激烈地時候,段延慶縱使有心,也無法運(yùn)氣吐聲,只得將這份怒火發(fā)泄到招式當(dāng)中,轉(zhuǎn)眼間,他的攻擊更加的猛烈了。
王浩暗暗道好,他如何看不出段延慶正是處于盛怒當(dāng)中,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迸c人交手也是如此,段延慶此刻全憑胸中那一口怒氣支撐,看似猛烈,實則外強(qiáng)中干,待他這股勁頭失去,就是落敗之時!
果然,
二人又交手了十多回合后,王浩明顯感覺到,段延慶刻意放緩了招式,一改先前大開大合的風(fēng)格,轉(zhuǎn)而偏向防守為主,讓他十分不解,
不過,當(dāng)王浩順著段延慶的目光看去時,卻發(fā)現(xiàn)一旁的黃眉僧,早已有些不支,在岳老三的鱷嘴剪下險象環(huán)生。
王浩知道,段延慶這是想等岳老三打敗了黃眉僧,再與他合攻自己,這樣一來,自己說不定會要敗在這萬劫谷中。想到這,王浩眼中寒芒一閃,頓時下定了決心,
“念動力!”
“碰~”
鐵拐重重地刺在了王浩的胸口,卻只在那王浩的身軀上停了下來。這一變化,讓段延慶有些始料不及,他又哪里見過王浩的念動力。
望著自己都鐵拐進(jìn)退不得,一時間,段延慶微微有些失神了。
“老大,當(dāng)心??!”
關(guān)鍵時刻,岳老三忍不住叫了一聲,想要將他喚醒,
可惜已經(jīng)遲了!
一道白色的匹練,迅速地刺入了段延慶的咽喉,
“哧啦!”
一抹血痕淡淡浮現(xiàn),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就此伏誅!
“爹爹,朱叔叔,你們終于來了!”
一旁觀戰(zhàn)的段譽(yù)突然出聲道,原來,段正淳終于帶著褚萬里、古篤誠、傅思?xì)w、朱丹臣四大家將姍姍來遲,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同趕來,準(zhǔn)備看好戲的鐘萬仇。
“譽(yù)兒,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出來了?”
看著滿地的尸體以及正在交手的黃眉僧與岳老三,段正淳有些不解的問道。
“爹爹,先別說這些了,快去幫黃眉大師!”段譽(yù)道,
與此同時,朱丹臣等人也朝著岳老三處奔去,對于四大惡人,朱丹臣他們可是恨之入骨,正是由于段延慶等人出手偷襲,才讓段譽(yù)被劫于此,
見到岳老三,他們又怎么能按捺得住心頭的怒火?
眼看黃眉僧安全下來了,段譽(yù)拉著段正淳的手,向著王浩那邊走去,“爹爹,正是葉大哥突然趕到,與黃眉大師一起,才將我和木姑娘救了出來?!?p> “多謝公子救出小兒,我大理段氏感激不盡?!?p> 聽完段譽(yù)的解釋,段正淳朝王浩拱手稱謝,“想不到王公子年紀(jì)輕輕,武功竟然如此了得,連四大惡人都不是公子的對手?!?p> 對于黃眉僧的實力,段正淳心中有數(shù),他可不相信后者可以對付得了四大惡人,不然他們也不會看到黃眉僧在岳老三的攻勢下苦苦支撐的一幕了,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做的,想到這,段正淳有些疑惑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