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沒了。
常未笑看著空蕩蕩的石臺,這個時候是真的瘋狂了。
天衣——上古時期,神靈曾撕扯下來自己的一部分衣料給病患包扎,那塊衣料就此流傳下來了。
這塊衣料可以免疫任何的法術(shù)傷害,還對自身的法術(shù)有加成,這么珍貴的東西,常未笑自然是里三層外三層的陣法包裹著,但是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天衣消失了。
這比那簡子薇放火燒了他的林子更讓他癲狂,偏偏此事還不能聲張,可謂是憋屈到了極致。
一下子沒忍住,那口血還是吐了出來。
常未笑猙獰著臉,像是要將那個不知名的人給生吞活剝了。
擦去嘴角的血跡,常未笑立即打坐,感受著這里的丁點異狀。
很快常未笑就發(fā)現(xiàn)了一點來人殘留的靈力,這種靈力波動是靈族獨有的,不會出錯。
天衣上有天然的陣法,非是主人動不了,常未笑給天衣滴血認主這么多年來,也就勉強可以觸摸一下,來人定然是被天衣拒絕了,迫不得已用了靈力。
常未笑跟天衣之間有些聯(lián)系,但是只能在非常近的距離內(nèi)才能感應(yīng)到。
常未笑還有另外一重顧慮,他的身邊有內(nèi)鬼。
天衣的存在沒有多少人知道,更加沒有多少人知道天衣的下落,天衣的村存在比無盡沙更加玄乎,玄乎動了仙族都要懷疑天衣是不是他們的先祖編織出來的故事。
更加不會有人去主動打探天衣的下落了。
誰會知道天衣在他的手里呢?他可沒有對外散播過這個消息,就算是他的心腹閆歡歡,也不知道天衣的存在。
來人不僅準(zhǔn)確無誤的找到了他的密室,甚至還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會是誰呢?
常未笑原地打坐休息了一下,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了手腳。
對方既然搶奪天衣,定然是有所求,端看對方露出來馬腳。
常未笑雖然一直安慰著自己不要生氣要冷靜,默念清心咒也保持心境空明,但是清心咒也有不好用的時候,常未笑心口越發(fā)沉悶,瞳孔逐漸發(fā)紅,原先黑直的長發(fā)也逐漸變成了雪白色。
常未笑在覺察到自己變化的時候,就迅速在密室周圍布置下來一個結(jié)界。
閆歡歡在一堆灰燼中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面上帶著冷笑,心情好似很好,就算是那簡子薇最后還是被抓回來了,她也不可能讓常未笑再喜歡上她了。
這就足夠了。
閆歡歡突然覺得好沒意思,就算是沒有了那簡子薇,但是以后還會有那簡藍微,那簡虹微。
總歸不會是她,她能趕走一個,能趕走第二個,誰知道能不能趕走第三個?
那簡子薇不喜歡常未笑,那么那簡藍微呢?那簡虹微呢?
常未笑兇殘起來的確不是人,但是對人溫柔起來也的確讓人承受不住,誰知道下一個人會不會喜歡上常未笑呢?
閆歡歡覺得沒意思極了,再一想,這樣的自己也很搞笑,活得像是個怨婦,她本應(yīng)該很囂張的成為一代鬼王的,路過之處,皆是眾人畏懼的目光。
鬼王是和仙王差不多的存在,在鬼族古老的傳說中,他們鬼族曾經(jīng)是和仙族并肩的存在,鬼王和仙王更是僅次于神明的強大存在,但是鬼王在上古時期的那一場誅神戰(zhàn)役中身受重傷,最后撐了幾千年后,還是仙逝了。
閆歡歡自信自己的實力超過了大部分的鬼族,如果不是在常未笑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精力,閆歡歡現(xiàn)在的實力絕對不止此。
她是鬼族千年難遇的鬼骨,也是鬼族最為天才的術(shù)法師,無論是學(xué)習(xí)什么,她都可以很快學(xué)會,像是她早已經(jīng)學(xué)過這些,只不過又溫習(xí)了一遍而已。
······
東方挽涼一路趕到了指定的地點,是在一處斷崖旁邊,而距離此地不遠,就是鬼族的鬼泣林,風(fēng)飄飄就在那里。
在這里等他的是鬼族的大長老,一個頭發(fā)花白眼睛渾濁的老者,拄著拐杖,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總是讓人忽視他的威脅。
東方挽涼一見到人就問道:“飄飄呢?你們這次又想要我做些什么?”
大長老緩緩的說道:“少年人,不要著急,你家里人沒有教過你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知道我是個沒有絲毫耐心的人?!睎|方挽涼已經(jīng)開始捏法訣了,他是真的沒有什么耐心,小時候?qū)W習(xí)法術(shù),一個法術(shù)如果半個時辰內(nèi)還沒有學(xué)會,就會很煩躁,再也不想要學(xué)習(xí)了。
“風(fēng)飄飄很安全,你可以放心,我們來談?wù)撘幌聴l件?!贝箝L老貌似年紀(jì)大了,說話都不利索了,說一句就要緩一口氣。
東方挽涼惡毒的說道:“你們鬼族是沒有人了嗎?談判都不會找一個說話行動利索的來?!?p> “年輕人,你這么大脾氣,遲早會吃虧的?!贝箝L老慢悠悠的說道,那種說話速度都足夠東方挽涼說上好幾句話了。
“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我,有什么條件趕緊說,否則······”東方挽涼一個法術(shù)丟在一邊,平地炸了一個響雷,“你是見過我出手的?!?p> 大長老似乎也覺得東方挽涼是那種沖動起來做事情不過腦子的人,于是語速就快了一些,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鳳凰火?!?p> “你們想要鳳凰火?”東方挽涼怒極反笑,這群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上一次說要箏花,結(jié)果箏花沒給,用冰晶給彌補了,說好的從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后來卻是出爾反爾,現(xiàn)在更是變本加厲。
“不,我們要身具鳳凰血脈的人的心頭血。”大長老的聲音帶著一股子陰惻惻的味道,讓人分外不喜。
東方挽涼都想要笑起來,這人是真的將他當(dāng)做了手中的利劍了,以為捏住了風(fēng)飄飄這個軟肋,就可以讓他乖乖聽話,勤勤懇懇做事嗎?
鬼族大長老或許不知道,東方挽涼是個有些偏激的性子,從小就立誓寧可親手抹除軟肋,也不會讓軟肋成為挾持他的利器。
東方挽涼不敢保證在自己真的護不住風(fēng)飄飄的時候,會不會讓這個軟肋一直存在。
他對風(fēng)飄飄的愛,并沒有那么深,至少沒有他愛自己那么深。
說到底,他就是個自私的人,就像是東方挽安對他的評價那樣,“你就是個沒有心的怪物,無論其他人對你多好,你都可以為了自己的快樂,將其真心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