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一片粘膩的血漿,一顆眼珠就在里德的面前,他強忍著胃部的翻騰,一腳將那顆眼珠踩爆,撐起身體,站在那片鮮紅中抬起魔杖,“再來!”
“住手!”一名狼人將魔杖指向了赫敏,“不想她死的話,乖乖放下魔杖!”
里德愣了一下,一腔熱血驟然冷卻,差點忘了,這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昏昏倒地!”
他這剛一猶豫,側面的狼人便冷不丁一個昏迷咒打來,直接打在了他身上,里德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他殺死了羅什!我要撕碎他!”一名狼人撲到了里德身旁,但還沒等他想干什么,格雷伯克便一腳把他踢開,“滾開你個蠢貨!”
隨后格雷伯克望向另一旁還在戰(zhàn)斗的盧平,“萊姆斯!如果不想讓你的學生尸骨無存的話!就停手!”
盧平一個人對付三個狼人巫師,已經(jīng)非常艱難,在發(fā)現(xiàn)里德也被打倒之后,他嘆了口氣,擋開了敵人的一個咒語,卻沒再進攻。
“放他們走吧,格雷伯克,這不關他們的事?!?p> “殺了我四個人,還不關他們的事?”
盧平神色復雜的望著那個昏迷的少年,他是真沒想到里德竟然如此兇悍,即便是有那個麻瓜武器的作用,但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竟然能在這種混戰(zhàn)中保持冷靜不說,還反殺了敵方好幾個人,實在太過不可思議。
原本,對于那些關于里德的流言,他并不是很相信,但現(xiàn)在他覺得那些傳說可能也并非完全空穴來風了。
“當然,萊姆斯,如果你同意回來,重新加入我們的家庭,為大家拿到那個東西,你就還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會尊重你的意見。”
“斯內(nèi)普看的很嚴……”
“但,你有辦法不是嗎?萊姆斯?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他讓你們弄了些陷阱,雖然我不知道陷阱是什么,但你也參與了。你一定有辦法通過那些陷阱?!?p> “……”盧平?jīng)]有辯解,而是問道:“你想用魔法石做什么,格雷伯克?你應該知道,黑魔王很在意那塊石頭,你不可能搶他的東西。”
“哼,黑魔王。”格雷伯克臉上露出了一種憤怒和恐懼交織的表情,“看看他是怎么對我們的,萊姆斯!我們死了那么多人,為了他的大業(yè)!我以為他的統(tǒng)治下,我們能過上好日子!”
“但他和鄧布利多那些偽君子沒什么兩樣!他一掌權,就把我們當成了累贅、麻煩!恨不能把我們丟到荒山野林里,一輩子也不要再出現(xiàn)在他眼前!”
“現(xiàn)在,我們連那些混血的雜種,連那些泥巴種,甚至連麻瓜都不如了,萊姆斯!”
“那群強盜自己大肆斂財,隨意弄權,他們自己根本不在乎麻瓜的死活,卻總拿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來惡心我們!咬幾個麻瓜有什么要緊!被他們拿來取樂殺掉的麻瓜難道還少嗎?”
“你不想改變這一切嗎?萊姆斯?你受過教育,比我們中的大多數(shù)都要強。但你看看你過得是什么日子!”
“你努力的像個巫師一樣生活,但巫師社會接納你了嗎?你還不是像個耗子一樣在陰影里躲著,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身份被人知道,漂泊流離,居無定所,這是為什么,萊姆斯?你想過沒有?”
“你是個狼人,萊姆斯!你一輩子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我們是人類社會的客人,我們不屬于那里。像人那樣,按照他們的規(guī)則生活,我們只會被逼迫到世界的邊緣,永遠也不能隨心所欲的過日子!”
“我要改變這一切。這一次,不靠黑魔王,誰也不靠,就我們自己!我需要魔法石,有了它,我們就有無窮無盡的金子,我們哪里都能去,我們可以離開英國,到北歐去,或者到南邊那些國家,我們能躲開所有人?!?p> “黑魔王,哼,他也管不到別的國家!我們會繼續(xù)流浪,但這次不一樣,我們可以自由的流浪,像我們那些不能說話的朋友那樣,想去哪就去哪,想咬誰就咬誰!誰也沒辦法再逼迫我們!”
有那么一瞬間,盧平幾乎被格雷伯克的說辭打動了。
他憎恨眼前的這個狼人。
無比的憎恨。
正是他毀掉了自己的生活,改變了自己原本應該平凡甚至美好的人生,將自己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
但盧平已經(jīng)不是二十歲時候的那個他了。
在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之一,并得知另一個朋友的背叛之后,盧平受到了難以想象的打擊,而在作為間諜潛伏在食死徒一方之后,就連他僅剩的最后一位摯友——小天狼星也已經(jīng)有多年未曾聯(lián)系了。
如今他更是已經(jīng)經(jīng)受過了太多生活的苦難。貧窮與孤獨,伴隨著滿月而來的痛苦與身邊隨處可見的邪惡,已經(jīng)讓他的心靈千瘡百孔。
因此有一段時間,為取得食死徒信任,而加入格雷伯克的“狼人家庭”中的那段日子里,他竟真的從身邊這些同類身上,找到了一絲認同。
他們和他太像了,他們每個人都遭受著和他一樣,甚至遠比他更為悲慘的生活。
如果說詹姆、小天狼星他們讓盧平明白了何為朋友,那么這些狼人便給了他一種家人的感覺。
和狼人混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生活在人類與野獸之間,盧平不止一次的意識到,他們都是人類社會的棄兒。
格雷伯克該死,但其余的狼人們就一定該死嗎?
盧平能看穿格雷伯克在利用他們,將他們當做工具和棋子,但對那些被利用的狼人而言,不具有如盧平一樣清晰頭腦的他們,除了格雷伯克的虛偽“家庭”,他們又能去哪兒呢。
當他站在了他們的角度去思考,他天生的善良便讓他對這些狼人同胞心生同情。
有時候,他寧愿自己是一匹真正的狼,那樣他就可以拋棄那些注定不屬于他的人類的一切,帶領著這些孤獨的同類們,遠離塵世,遁入森林,從而得到平靜和自由。
因此聽到格雷伯格說要帶著狼人們離開人類社會,像狼群那樣自由流浪的時候。盧平幾乎心動了。
但,他知道那都是謊言。
格雷伯克是個暴徒,他尋求的不是平靜和自由,只是放縱和殘忍的殺戮。
把魔法石交給他,只會助長這個暴徒的野心,讓他把這些狼人們變成一群強盜、殺手和反社會分子。
“我不可能把魔法石給你,格雷伯克,你們離開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們的行蹤?!北R平道。
格雷伯克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萊姆斯,你要拋棄你的兄弟姐妹嗎?”
盧平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瞬間的掙扎,接著他搖搖頭:“別用那副模樣說話了,格雷伯克,你不是我們的長輩。你只是個兇手。你制造了我們,只是為了報復人類,只為了滿足你的復仇和野心。”
格雷伯克臉上的肌肉抽動著,露出他的尖牙,“你是在找死!盧平!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去不去拿魔法石?!”
“不。”
格雷伯克盯著他,“看來那些月癡獸還是不足以警告你,”他突然轉(zhuǎn)頭,“把馬人和那個女孩,都殺了!”
“住手!”盧平轉(zhuǎn)向那幾名準備動手狼人,喝到,“住手!”
格雷伯克冷笑,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抓到了盧平的弱點,“不只是他們,這座學校里那么多小巫師,大家可早就饑渴難耐了?!?p> 盧平攥緊著魔杖,好一會兒,他突然將魔杖調(diào)轉(zhuǎn)方向,指著格雷伯克,“格雷伯克,你不配擔任我們的首領!我要挑戰(zhàn)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