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唐也沒能從花花嘴里問出她的底細(xì),只是說她是被唐的母親,無心帶回來的,其他的花花什么都沒說。
吃過晚飯范栗帶著唐走進(jìn)了一個房間,轉(zhuǎn)過身,取出了手上的一顆戒指“你也許會需要這個。”
戒指幻化成一把造型怪異的半指長的東西,呈鐮刀模樣的小匕首,薄如蟬翼,刀刃閃著寒光。范栗將手里的匕首交到唐的手里,又從隨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包用油紙包好的東西,唐接過捏了捏,好像里面是一些粉末。
在范栗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出房間的時候,花花在一旁抓住了范栗。
“大叔,我房間呢?”
“誒,極樂只說唐一個人過來,我也沒有準(zhǔn)備多余的房間,要不你今晚就委屈一下。”范栗朝著唐眨個眼就走了。
“那張這床今晚就是我的了?!被ɑ▽⒆约核ぴ诜块g唯一的床上,順便宣誓主權(quán),唐無奈的搖了搖頭,拉開一邊的椅子坐下。
打開油紙包,露出里面的粉末,唐認(rèn)識這是一種植物的根碾碎成末的樣子,用途是止血和消炎。
“我要脫衣服了?!?p> “脫吧?!被ɑ〒纹鹉X袋,對著唐的背影說道。
唐脫下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小麥色的皮膚表面布滿一條條黑色的蜿蜒傷痕,像是靜脈血管一般,那是脈絡(luò)開裂造成的。
唐拆開肩頭的紗布,被小白鼠咬開的地方已經(jīng)結(jié)痂,唐掂量手里的小匕首,做好心理活動,咬咬牙,拿起匕首朝那一圈血痂上剜,離開醫(yī)務(wù)堡壘時醫(yī)生教過他的。
“嗚。?!眽阂种韲道锏穆曇?,寒芒割開皮肉的撕裂感,痛感隨即傳來,刀鋒前進(jìn)的地方像是遇到了阻礙,唐猜測是匕首被肋骨卡到了,拔出匕首,鮮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唐又從另外一個方向?qū)⒇笆撞暹M(jìn)右肩。
從后面看,唐時就是拿刀在插進(jìn)胸膛,汗水染濕了唐的頭發(fā),順著脖頸在后背的微微凸起的黑色線條上流淌。
用了十幾分鐘,唐連捅三刀,才將藏在右胸肋骨后,右肩之下的彩石脈絡(luò)清理干凈。
丟開剜肉的小匕首,唐拿起藥粉糊在傷口上,清涼的感覺稍稍舒緩強(qiáng)烈的痛感,唐長舒了一口氣,現(xiàn)在的他像是剛從水里撈起來的一樣。
又過了十幾分鐘,癱在椅子上的唐恢復(fù)過來,撿起一旁的紗布準(zhǔn)備包扎傷口,卻尷尬的發(fā)現(xiàn)右手抬不起來。
“我來吧?!被ɑ眠^唐手里的紗布,穿過他的腋下繞過胸膛。
“其實已經(jīng)疼習(xí)慣了,從我醒過來開始,我的右肩就無時無刻不在疼,畢竟脈絡(luò)都斷了?!?p> “嗯?!被ɑ樕蠜]什么表情。
“立名之后,醫(yī)生要給我切開胸口,給彩石裹上一層膜,隔開彩石和脈絡(luò),之后彩石就修復(fù)不了脈絡(luò)了,但疼痛還是會存在一輩子,也不知道后勤組的大叔和阿姨是怎么撐過來的。。。”唐靠在椅子上,沒一會就睡了過去,他今天是真的累了,還打起了呼嚕。
唐是從床上醒來,蘇醒時沒有看見那個奇怪的少女,唐晃晃發(fā)昏的腦袋,拎上衣服走出了房間。
在堡壘內(nèi)生活的的日?;璋档模挥袔妆K油燈照亮周圍,灰黑色石塊鋪成的地面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時不時的有人從唐的身邊路過,同他打著招呼。
“小唐,今天陪我去冶煉工坊看一看?!狈独鯊奶粕砗笞邅?,帶著唐走向地下室的方向。
推開一扇木門,想象中的熱浪沒有襲來,里面反倒是有些陰冷,走進(jìn)房間,就看見一個身著麻衣的阿姨坐在一張椅子上,她面前的桌子上擺著幾塊灰白色的金屬。
“老范,你怎么來了?”
“柚子,這是小唐,我?guī)麃碜屇阕鲆粋€保護(hù)殼,過幾天要用?!?p> 范栗剛說完,柚子站了起來,抓住唐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淚眼婆娑的望著唐,這一位年長的阿姨也是感性的人。
“這么小就。。?!焙竺娴脑掕肿記]有再說下去。
范栗示意唐脫下衣服,唐露出傷口,給柚子報出自己彩石尺寸大概。
“這個大小的保護(hù)殼有黃金級了吧,可惜了?!狈独醢欀碱^,有些沮喪的說道,唐抿著嘴沒有出聲。
“不聊這些事了,看你柚子阿姨給你露一手,別嚇掉眼睛?!狈独跖牧伺奶频募绨?。
柚子擦掉淚水,拿起桌上一顆金屬,雙手捧在掌心,少時,她手中的金屬開始發(fā)生變化,一塊肉眼看似堅硬的金屬開始變得柔軟,像顆果凍在微微顫動,再然后就化作一攤灰色的水,卻也沒有從柚子的指縫中流走,而是開始轉(zhuǎn)圈,仿佛有生命一般被柚子指揮著。
水開始朝著一個形狀塑型,是兩個有空洞的橢圓物體,最終水流開始變得堅硬,變成了兩個金屬半圓殼子,合在一起就是一個橢圓的球形狀。
唐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如果你的彩石爆掉,它也會變成你柚子阿姨桌子上的那些石頭,它有一個并不好聽的名字——魂飛燼?!?p> “我知道魂飛燼,但我不知道它還能。。?!?p> “你手上的戒指,它也是由魂飛燼做出來的,雖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顯然不是昨晚我給你的?!狈独踔噶酥柑剖稚系哪且幻赌芑没龆痰兜慕渲?,唐不由得伸出手磨砂它。
“魂飛燼的內(nèi)部像是一顆大腦,我能使用精神力探入,就像內(nèi)視自己的彩石一般,還可以給它塑造成我想要的模樣。本來是死去戰(zhàn)士的遺物,卻能幻化成利器,與生者再次并肩戰(zhàn)斗,這或許,是他們還想繼續(xù)庇護(hù)家人吧?!辫肿右活w顆撫摸著桌子上的魂飛燼,像是摸著自己孩子的發(fā)頂一樣,眼里凈是慈愛之情。
“小唐,有人找?!遍T外,一個大叔對著里面喊道。
“去吧。”范栗示意下,唐跟著大叔走出了地下室,令他沒找到的是,找他的是極樂。
走出昏暗的堡壘,沐浴在陽光下,唐伸手遮在額頂,盡力恢復(fù)視線。
“極樂阿姨,這個,是風(fēng)叔叔嗎?”唐取下手上戒指,放在眼前端視。
“嗯。”極樂看了一眼,點了下頭。
“對不起,極樂阿姨?!碧葡肫鹆送?,眼眶不由的紅了,一股酸澀的情緒從心頭涌出。
“不許哭,風(fēng)子說過什么你忘了嗎?”極樂一聲喝醒了唐,兩人站在太陽底下久久不語。
“明天立名,早點到?!睒O樂說完,張開背后羽翼飛上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