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果然沒好事

　　“起手無悔，生死由命?！辈坏仁苏f完，趙四冷冷地用八個字堵住了他的嘴，“石頭，剩下的就交給你來安排，二爺那兩個人，三爺那一個?！闭f完就轉(zhuǎn)身離去。

　　石頭早就看十八不順眼，這小子一來就狂的很，搶盡了風頭，現(xiàn)在有把柄在自己手，他自然要好好利用，“十七、十九，你們兩個跟著二爺，十八你跟著三爺?！?p>　　石頭當然知道十八的軟肋就是他的寶貝弟弟，剛好他這個弟弟又膽小軟弱，若是在打獵的時候不小心死于非命，也很正常。讓他們兄弟兩分開，十八就算是想護也有心無力。

　　“我要跟我弟弟在一起。”十八憤怒地表示抗議。

　　“我想跟三爺一起打獵。”青陽見狀也嘀咕道。

　　青陽不想跟丁不二這個暴力狂在一起，三爺看起來相對和善些，雖然只是看起來，應該更容易逃跑。跟著二爺就完全沒機會了。另外，這樣做也算是向十八賣了個人情，一箭三雕。

　　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zhàn)，石頭有些憤怒，十八也就算了，連這個新來的十九也敢頂撞自己。

　　十八沖著石頭怒目而視，看著石頭心里有些發(fā)毛，他心底里多少還是有些畏懼十八的。眼下他有些騎虎難下，槍打出頭鳥，可他不敢真的對十八下鞭子，可若是抽青陽，那又顯得自己欺軟怕硬。

　　正當他為難之際，在一旁沒走的朱八喝道，“你們兩個吵什么吵，四當家的說了這事由小石頭來安排，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選擇跟哪位當家的了。當心我告到三當家、二當家的那兒，到時有你們苦頭吃的?！?p>　　十八和青陽都見識過這位八哥搬弄是非的能力，一時都不敢頂嘴了。

　　青陽擔心真被丁不二知道了，以他的暴脾氣，搞不好得生撕了自己。十八則是擔心弟弟，萬一惹得當家的不痛快，狩獵的時候該出手時不出手，弟弟就性命不保了。

　　見二人都不說話了，石頭心里雖巴不得把事情鬧大，讓這兩個“刺頭”嘗嘗苦頭，知道頂撞自己的下場，不過反正大獲全勝，而且四爺還是挺賞識十八的，還是見好就收，別把他們逼急了。

　　“既然都沒意見了，那你們?nèi)齻€回去準備下吧，好好休息，明天出發(fā)?！?p>　　……

　　三人一路無話，默默地回到了洞穴，青陽坐在茅草窩上，思慮著自己的逃生大計，他長嘆了一聲。突然感覺面前有人，一抬頭，正是同樣滿面憂色的十八。

　　“十九，我能拜托你狩獵的時候，幫我照顧下我弟弟嗎？”

　　青陽一聽，突然感覺腦殼疼，雖然跟著丁不二，但是他也沒有徹底打算放棄逃跑。

　　十八提出這樣的要求，若是答應他，綁著十七這個“拖油瓶”，在丁不二眼皮底下，自己怎么可能走得掉。

　　若是不答應，十七真的有可能死在那里。十七平時挺仗義的，他還記得剛來那天，就給了自己塊饅頭，到現(xiàn)在都沒還他，平時有什么問題，也是有問必答，幫了自己很大的忙，躲了不少坑。

　　“我能先問下，這外出狩獵，到底是干嘛啊，有這么危險嗎？”青陽揉了揉太陽穴。

　　“狩獵的時候，有些妖獸十分狡猾，他們能聞到人的氣味，借此避開人布置的陷阱。而且它們知道我們?nèi)俗逶幱嫸喽耍缓脤Ω?，通常也不會為了對一個成年人下手而輕易暴露自己，所以……”

　　“所以，需要我們?nèi)ギ斦T餌？”青陽雖然覺得自己的猜想有些奔放，但是思來想去卻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是的，特別對付一些大型的妖獸，你需要引誘它進入陷阱?！?p>　　青陽癱坐在茅草堆中，想起上次的被花斑虎追擊的情形，他瞬間明白了，原來自己上次當了一次誘餌?！澳遣皇前炎约盒悦冀桓兜狡渌C人的手中了？”

　　“是的，地面埋著網(wǎng)的方式還好些，可有些獵物它的力量強大，爪牙鋒利，能撕開我們布下的網(wǎng)，對付它們我們就需要事先在地上挖好深坑，然后布滿鋒利帶有麻藥的利刃在坑底，引誘獵物上鉤。”

　　地上埋著網(wǎng)還好些？想起獵妖隊這幫人的箭法，青陽覺得一點都不好，誰知道哪個不開眼的手一滑，就給自己致命一箭。

　　青陽腦海中浮現(xiàn)出朱八一臉陰險地將箭射向他的樣子，背后直冒冷汗。

　　“有比花斑虎還要強大的妖獸嗎？剝過這么多皮，為什么我們從沒見過，這坑如果連這樣的妖獸都出不來，那我們要是掉進去不就死定了？還有萬一那怪物沒掉進去，我們是不是也死定了？”

　　青陽嘰嘰喳喳一連拋出了一堆問題，十八沉默了一陣，點了點頭，“高等級的妖獸都交給更加專業(yè)的師傅們來處理，畢竟它們價值不菲，至于你問的其他問題，我想你自己心中有答案。”

　　看著青陽面如死灰，十八沉默了一會，拍了拍他肩膀，“也不是每次狩獵出去都能碰上妖獸，所以活下來的機會還是有的。”

　　青陽一臉黑線，有這么安慰人的嗎，你干脆說妖獸嫌我身上屎尿騷味太重，下不了口，然后放過我。

　　青陽突然靈光一閃，“有沒有那種能讓妖獸畏懼的糞便，或者說厲害妖獸的糞便？帶著這些，我想它們應該就不敢對我們輕舉妄動了吧！”

　　十八嘆息了一聲，“這種高等級妖獸，即使是糞便也是能買錢的。別說沒有，就算有，你覺得二當家、三當家能讓你帶這些？你壞他們狩獵，毀他們飯碗，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呢?！?p>　　青陽眼中剛閃過的一絲光亮又被掐滅了，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飯，為什么要打腫臉去充胖子呢，他靠著石壁坐著，腦袋不停地輕輕磕著石頭，神情落寞。

　　“生死有命，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逃避也沒有用，勇敢面對吧?！笔咦吡诉^來勸慰了青陽一番。

　　聽了十七的話，青陽心里好受多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一起倒霉。

　　自己是作死，他們兩兄弟是倒霉的差別被青陽自動忽略了，他看了看十七，猶豫了會兒說道，“十八，你放心，我會盡力照顧好十七的?！?p>　　青陽打定主意，與其自己冒險作死逃跑，然后丟下十七一個人，還不如兩個人一起面對危險。其他人不值得信任，他和十七還是可以的，丟下同伴這種事，他青陽可干不出來。

　　“謝謝你，十九。”

　　青陽笑了笑，沒說話。

　　……

　　晚上開飯時間，飯?zhí)锰氐販蕚淞素S盛的晚餐，為他們壯行，十七告訴他，這是黑風寨的慣例。

　　只見他們?nèi)说娘堊郎蠑[了三碗面，那面條又細又長，剛起鍋，還氤氳地冒著香氣，青陽咽了咽口水，三人都沒客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這長壽面不錯吧？”

　　青陽臉一黑，這面取得名字還真講究，他一抬頭，又是石頭那張不懷好意的臭臉。

　　“好好吃，吃飽了好上路?！笔^說完笑了笑便轉(zhuǎn)身離去。

　　十七自顧自地吃著面條，十八則是眼神凌厲地盯著石頭的背影。

　　吃完飯，沒有被安排干活，三人也沒心思在外面欣賞這月色，便回到洞穴。

　　十七摸了摸肚子，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自小和哥哥一起到處流浪，吃了上頓沒下頓，這應該是他記事以來吃的最飽的一次了。翻來覆去睡不著，見青陽好像也沒睡，便走了過去。

　　只見洞穴之外，借著月光，青陽正手里握著一塊長條狀的木頭在那里刻著。

　　“你在干嘛？”

　　“給自己刻塊碑，我可不敢奢望我死了，這些人能給我立碑?！?p>　　“你這個想法，挺，挺別致啊?！笔烁诉^來，聽到青陽的話，他一時不知道怎么形容。

　　“是啊，好有趣，能不能也給我和我哥刻一塊？”十七頓時來了興致。

　　“可以啊，你們兩來的正好，問下你們多少歲？”

　　十八嘴角微抽，還有人自己給自己立碑的，我的個傻弟弟啊，你這是要咒我們這次出去一起死在外面嗎？不過看見十七興致盎然，他也沒多說什么，由著他們胡鬧，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我十歲，我哥十四歲?！?p>　　青陽眉頭微蹙，托著下巴思考了下，“我比你高半頭，比你哥矮半頭，這樣算來，我大概十二歲左右。”

　　二人一聽目瞪口呆，還能這么算年紀。只見青陽拿著匕首，唰唰唰，不一會便刻上了幾個大字：青陽，生年不詳，卒于作死，享年大約十二歲。隨后，他也分別給十七、十八刻了兩塊。

　　青陽將自己的那塊立在那個稻草窩旁，要是真的回不來了，后面還有新來的，看到這塊木頭，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十七也學著青陽的樣子，分別把自己和十八的立在稻草窩旁。

　　青陽望著天上的上弦月，這段日子天天干活，也沒有合適的時機，又錯過了，不然叫黑鳳梨過來問問吉兇也是好。

　　第二天，三個一大早就隨隊伍出發(fā)，臨行前，十八囑咐了十七一番，而后期許地看向青陽，青陽會意地點了點頭。

　　青陽和十七隨著丁不二一行人，一路沿著山寨前的那條河逆流北上，除了陳九等幾個黑風寨的，還有幾個陌生的人。

　　青陽聽陳九講，那些人是附近村鎮(zhèn)的人，還有山寨人手不夠雇傭來的一些幫手。這樣的荒郊小鎮(zhèn)不比那些大城，時常會碰到妖獸滋擾，偷獵牲畜的還好，更兇殘的傷人性命，所以通常遇到這樣的事都會雇傭黑風寨的人去將其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