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刀！懂嗎？我們孔四爺做的軍刀！”馬車旁護送的伙計鼻孔朝天的答道。
“我靠！真做出來了！”問話的、周圍圍觀的人聽到這里都是一陣的喧鬧。
“這刀怎么樣??？能切的動牙瓜嗎？”牙瓜是這個時代最常食用的一種瓜果。質(zhì)地細嫩，綿軟可口。問話的明顯帶有調(diào)侃和不相信的味道。
“哼，要不拿你的腦袋試試！要是一刀砍不下來老子跟你姓！”
“我曹！那要砍下來咋辦？”問話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牙有些打顫的勉強接道。
“砍下來老子也學(xué)一學(xué)匈奴王砍大月氏國王腦袋的做法，當酒器！不過，你小子的腦袋哪有大月氏國王的腦袋金貴，老子當尿壺算了！”
“哈哈····”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爆笑聲。
“切！”問話的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問了。
此時的營鐵監(jiān)門前的廣場上熱鬧非常。官辦鐵場的五千把軍刀也全部運到了這里。
辰時已到，兩天前就從京都趕到這里的將作少府考工郎以及兵器監(jiān)監(jiān)正武訓(xùn)在金陽郡太守李正聲和金陽營鐵監(jiān)代理監(jiān)正王鐵山的陪同下一起來到廣場前驗收軍刀。
此時廣場上里三層外三層擠滿了圍觀的人。站在最內(nèi)里的都是金陽郡大大小小的冶煉作坊的掌柜們，就是三大家族的族長也來了。
兵器監(jiān)監(jiān)正武訓(xùn)先講了一些感謝金陽郡父老鄉(xiāng)親以及地方官員對國家和軍隊的支持和幫助之類的云云。然后考工郎宣布驗刀程序開始。
數(shù)十名衙役分成兩組開始在官辦鐵場和孔僅送來的兩批軍刀里抽檢刀具。
很快，兩邊各五百把軍刀被呈送到廣場最中心的位置。然后這些刀被一把把排成列擺了開來。
“首驗?zāi)繙y”考公郎大聲宣布道。
目測就是驗刀的外觀的意思。
五十名從京都趕過來的驗刀師傅開始抽出軍刀檢驗。這些師傅都是兵器監(jiān)里和兵器打了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老師傅。刀的質(zhì)量好壞僅憑雙眼就可以看個八九不離十。
官辦鐵場的刀鍛打都在三十煉以上。刀身泛著藍光，無數(shù)的魚尾紋在刀身上延展。在陽光的照耀下，那些魚尾紋似乎變成了一條條的錦魚，在刀身上游動起來。
五十人驗完官辦鐵場的五百把刀，挑出了兩把不合格的刀具。這些人在一起低聲交流了一會兒意見后，在驗刀竹簡上用毛筆給出了優(yōu)等的評語。
當這些人打開孔僅送的這批刀時，從外觀看紋路感并不強。這批刀的鍛打時間不過七八煉。但是多年和軍刀打交道的直覺讓他們覺得這批刀似乎剛性不錯。
在挑出了六把不合格的軍刀后，五十個人在驗刀竹簡上給了一個中等的評語。
此時廣場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看見了吧，孔老四的那批刀不行！光外觀和官場的比就低了一大截。這要是砍鐵甲，會不會直接崩掉啊！”
“我看差不多！他這批貨都是找的小作坊加工的，粗制濫造，肯定不行！”
“對對！這回老孔家慘了！”
·····
“第二項計量”
計量就是測量軍刀的制式尺寸是否按照軍方的定制要求做的。包括刀體總長度，重量。刀身長度，寬度，厚度。刀柄長度，寬度，厚度。
計量中官辦鐵場的抽檢刀具依舊得了優(yōu)等。
孔僅的刀具有一半總長度卻不符合要求。
按照官方的制式要求，刀體總長要四尺一寸。換算成孔僅前世的計量單位就是九十五公分左右。但是孔僅一半的刀具總長度達到了四尺五寸強。也就是一百零五公分左右。長了整整四寸。
長度增加了，但是刀體的總重量卻依舊是官方制定的重量。那么刀身就薄了。刀身薄了就意味著刀體的強度降低了。
這是大問題。
五十個人把接近五百把長度過長的軍刀挑出來放到了一邊。讓后在驗刀竹簡上給了一個劣等的評語。
這下整個廣場上的人開了鍋一樣開始大聲議論起來。
“完了！這次孔家老四是完了！”
“對！劣等啊！”
“這個孔老四，整日的瞎胡鬧，這回是把他全家給害慘了！”
····
“第三項驗鋼鋒?！?p> 這是整個驗刀過程中最關(guān)鍵的一項。
和帛布厚度差不多的鐵甲每兩層摞在一起，擺在抽檢出的刀具前。這時上來五十名壯碩的衙役，開始舉起一把把的樣刀用力往鐵甲上砍去。每把刀連砍三下，然后站立一旁的驗刀師傅查驗鐵甲受損程度，進行記錄。
當所有刀具驗刀完畢后，五十名驗刀師傅的臉上是極為震驚的表情。他們聚在一起商量了好一會兒后，開始寫下最終結(jié)果。
“官辦鐵場抽檢刀具一百把。刀鋒驗刀破鐵甲一層，十二把軍刀破甲兩層。損刀四把。評級優(yōu)等！”
結(jié)論一出，王鐵山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刀鋒優(yōu)等，驗刀基本就可以說是成功了。
前面高臺上坐著的武訓(xùn)、令狐飛也是笑容滿面，深感滿意。太守李正聲波瀾不驚，從外表絲毫看不出喜怒之色。他的心里卻吃定了孔僅軍刀慘敗的結(jié)果。
“孔家軍刀一百把全部破甲一層。七十把破甲二層！十六把軍刀穿甲。損刀一把。評級優(yōu)等上上佳！”
整個廣場上的人起先因為等著驗刀官宣讀驗刀結(jié)果都沒有說話，但是當這個結(jié)果宣布完后，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他們起先以為自己聽錯了！
終于有一名曾經(jīng)加工過軍隊護甲的作坊主大聲喊道：“所謂破甲不過是把實驗鐵甲砍出刀豁口來就行。但是穿甲是一次性砍透兩層鐵甲。我的作坊接過幾次我們士兵穿的護甲訂單。對于我們軍刀和匈奴軍刀的性能我都有研究。我們打造的護甲除了耗費經(jīng)年之功的寶刀寶劍外，沒有一把軍刀可以砍透，包括匈奴的軍刀。實驗用的鐵甲無論性能、厚度和護甲比是差了不少，但是這是兩層，我想問是我們的驗刀鐵甲太弱了嗎？”
“驗刀鐵甲兩層的防御力和成品護甲相比差不了多少。這是經(jīng)過多次試驗的結(jié)果。而今天驗刀的結(jié)果大家如果誰有疑問，請上前來看一下鐵甲被破壞的程度即可！”驗刀的領(lǐng)頭師傅高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