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越來越長,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之后,外面的光還很充足,林落琛沒有立刻收拾書包,而是伏在書桌上繼續(xù)看著今天早上沒有看完的書,教室里剩下的只有打掃衛(wèi)生的值日生和準(zhǔn)備去吃飯的住宿生,環(huán)境比較嘈雜,但是白瑜卻一點都不會因為嘈雜的環(huán)境而感到不安抑或是不悅。
顧北晴背了書包瘋瘋癲癲的從樓上跑下來,站在六班門口扯著嗓子喊“落落,大河?!?p> 林落琛從書中抬起頭來,看向門外,隨后,低頭開始收拾書包,“白瑜,你要和我回家嗎?”
“啊?哦,好好?!鄙倥蝗缙鋪淼脑捵尠阻ぷ绷松碜?,說出來的話也變得有點結(jié)結(jié)巴巴,意識到這些的白瑜,瞬間被一種尷尬而又甜蜜的感覺包裹著。
現(xiàn)在的他只想給自己一巴掌,她一句不經(jīng)意的話就可以讓自己心潮翻涌,半天不能平息。
“你干嘛,我剛才說的話嚇到你了?”林落琛看著白瑜的坐姿和表情,笑出了聲。
白瑜沒有說話,倒是后桌還沒有回家的許微,托著半邊臉,饒有興趣地看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然后點了點林落琛的肩膀,一臉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說:“學(xué)神,你說話一直都是這樣讓人誤會的嗎?”
你要和我回家嗎?
林落琛回味著剛才的話,才發(fā)現(xiàn)好像有真的有那么一絲絲奇怪的感覺在里面,意識到這些之后,她對著后面的許微尷尬的笑了笑,說:“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習(xí)慣了,以后盡量改。”
“不用改,我覺得挺好的。”白瑜一只手提著書包,另一只手將凳子倒扣在桌面上,說的云淡風(fēng)輕。
看著走出教室的兩人,許微若有所思地轉(zhuǎn)著筆,然后笑得像是得到了重要情報的密探。
我許微識人無數(shù),這里面肯定有玄機(jī),妙啊。
一樣的街道,一樣的傍晚,騎著車回家的人卻變成了五個,蕭以和、夏之銘和顧北晴他們?nèi)齻€像是出獄重新見到光明一般,大聲的笑著鬧著,說著一些無聊又有趣的話題,惹得路過的人頻頻投來看傻子一樣的目光。
林落琛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場面,她和白瑜在后面慢慢的騎著,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目光直視前方,非機(jī)動車道的護(hù)欄外,車輛堵得水泄不通,她從那些公交車輛旁邊經(jīng)過時,出聲道:“白瑜,你是不是要感謝我一下。”
得,又是一個摸不著頭腦的話,白瑜用余光看了看林落琛,無奈的笑了笑,說:“嗯,可以?!?p> “你都不問為什么的嗎?”
前面的十字路口亮起了紅燈,林落琛從單車上下來,站在一旁,扭過頭看著白瑜,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她的臉被霓虹燈映照著,美好而又溫柔,白瑜的心又不合時宜的的激烈的跳動了幾下,隨后,他開口,笑著問:“為什么?。俊?p> 本來想的是逗他玩兒,但是少年忽然溫柔的聲音,讓她亂了方寸,看著他的眼睛,里面盛滿了比星星還溫柔的光,她想起了自己拿獎杯之后,沈離然看向她的樣子,好像就是這樣,極致溫柔。她慌亂的轉(zhuǎn)過頭,吞吞吐吐的說:“沒...沒什么,就是老師說,你的英語成績進(jìn)步很大,我想應(yīng)該有我百分之四十的功勞,所以才這么說的?!?p> 說完之后,又害怕他會誤會自己這是在向他邀功,又補(bǔ)了一句:“你不要誤會,我這不是向你邀功,我就是,就是......”
林落琛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肯定傻透了,吞吞吐吐的,一句話都說不利索,而且還不敢看他的眼睛。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了,是因為他的眼睛像離然嗎?還是僅僅因為他是白瑜。
“好了,我又沒說什么,我知道的,你想要什么獎勵?”白瑜看著微微低頭、眉毛皺在一起、說話吞吞吐吐的林落琛,心情突然間就變得很好。
“我還沒想好?!绷致滂∫琅f沒有抬頭,她抬頭看向閃爍著的紅燈。
“那你想好了,告訴我?!?p> 紅燈變成了綠燈,林落琛推著單車匆匆的向前走去,沒有回答白瑜的話,她的后面跟了一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不良青年,白瑜清楚的看到,他們從自己身邊經(jīng)過時,看著林落琛的背影,那表情好色又猥瑣,白瑜推著單車匆匆趕上去,繞過行人,走在她的旁邊,伸手為她戴上了她帽衫上的帽子。
林落琛明顯受到了驚嚇,看向他的眼神滿是驚訝和不解,白瑜來不及解釋,偏過頭看向她,說,“抱歉,一會兒跟你解釋?!?p> 踩著斑馬線,從街道的這邊走向了那邊,明明只是十幾秒的路程,但是白瑜卻想一直走下去,因為在人群中和她并肩走著的感覺真的可以讓自己莫名心安,但是前提是沒有后面的變態(tài)。
從斑馬線上下來,白瑜瞥了一眼后面的男人,然后扭頭對林落琛笑了笑,說:“走吧?!?p> 夏之銘他們早就不見了蹤影,白瑜停在光華路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說:“剛才,我看見有一個男的在跟著你,而且鬼鬼祟祟的,眼神又讓我很不舒服,所以,就......”
“謝謝?!?p> “啊?不用?!?p> “明天見?!?p>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鐵門之后,白瑜才轉(zhuǎn)身離去。
諾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外面的燈光從客廳的落地窗透進(jìn)來,昏暗的房間頗有種很美好的感覺,白瑜打開了玄關(guān)處的燈,換了拖鞋之后,將書包扔在沙發(fā)上,拿出手機(jī),果然有很多條未接電話和消息,都是放學(xué)那會兒打來的。
“年年,爸爸媽媽這次出去的時間可能會長一點,最少也要一個月,你在家照顧好自己,早飯一定要吃,還有晚飯也不能馬虎?!?p> “年年,周末有時間多去陪陪你姥姥,她年紀(jì)大了,需要人陪,舅舅他們都不在身邊?!?p> “白瑜,你和林落琛怎么走著走著就不見了,你小子,何居心?”
“白瑜,你真是我哥,瑜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拐賣良家婦女啊你。”
“不簡單不簡單!”
看著這些傻乎乎的話,白瑜黑著一張臉,快速的敲擊屏幕,“你還是想想怎么才能和你的馬克思主義、各種經(jīng)濟(jì)理論搞好關(guān)系吧,一天天腦子里想的什么?”
消息剛發(fā)出去,就收到了夏之銘的回復(fù),感情這小子無時無刻都捧著個手機(jī)啊。
“說真的,你們倆真的挺......你懂,我就不說了?!?p> “不說了,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