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一個國慶七天假期，十月過的很快。轉眼間，天氣正式轉涼，十一二月將冬季的寒風帶來了。
在余裊的強烈要求下，林宿不再每天早起做早班車來她家邊上陪她一起吃早飯。
余裊真心覺得這麻煩，雖然開始是有那么點小開心，就像是網(wǎng)上說的甜甜的戀愛終于輪到我了的小幸福感。但是時間久了，林宿不覺得累，余裊替他累。
十一月底，新的一周開始，期中八市省聯(lián)考即將到來，省聯(lián)考是只有高二高三才有的，學校這次非常重視，張大力在班上強調了不下十次。雖然不是火箭班，但也算是次零班，十班的學習氛圍還是很濃厚的。余裊推門進去的時候，各自都在座位上互不打擾。
門開帶進一陣冷風。
“關門關門！”前排靠門坐的劉洋拍案。
余裊縮著脖子往后推門，捂著背后的書包跑向座位。
冷死了冷死了。
季舒蘇已經(jīng)在座位了?？吹剿齺恚ü删椭首油芭?。余裊從縫隙中擠進去。
季舒蘇舉著本物理教輔，眉頭死皺分出聲音對余裊說:“早飯桌肚里?！?p> 余裊:“我吃早飯了?！?p> “跟你對象說去?！奔臼嫣K從教輔里抬頭，“真是天天把你當豬養(yǎng)啊。”
“……”
余裊拿出要交的作業(yè)，整理好放桌邊上等小組長收。
做完這一切，她把桌肚里的早飯拿出來。量倒是不多，三個包子，一杯豆?jié){。就是消化過程艱難些許。
“林宿呢？”早飯都在，人應該也來了吧。
“被大力哥叫去了?！?p> ……
早讀是英語的，前二十分鐘讀書背誦，后二十分鐘練聽力。
林宿是在后二十分鐘過半的時候回來的。
聽到后面有響動的時候，余裊還在聽倒數(shù)第二題，沒回頭。等全聽完后，教室里的人少了一大半，幾乎都是以喪尸狀態(tài)進食堂的。
余裊轉過身子對著林宿，“我真的有吃早飯?！?p> 林宿天天給余裊帶早飯不只是因為應該帶，還是因為最近余青州去出差了就余裊一個人在家，而余裊一直以來堅持貫徹能不吃則不吃的原則，所以為了防止余裊不吃早飯，林宿這幾天天天給她帶。
林宿在寫數(shù)學卷子，聽到余裊的話“嗯”了聲。
余裊俯下身子仰視他，“所以以后可以不要帶了。”
林宿繼續(xù)寫，“要帶?！?p> 余裊挑眉，“不信我？”
不信我會吃早飯？
林宿停筆，手撐著下巴和她對視，上手捏了把她臉，點頭，“我信?！?p> 你信個鬼。
這天沒法聊了。
余裊身子轉回去等待上課。
上課鈴響，一個個學生打沖鋒似的搶在老師前面進了教室。
第一節(jié)是語文課。小周老師站在講臺上，人還沒到齊就開始點人朗讀課文。正尋思著點誰，熊輝手提四杯豆?jié){，嘴叼一杯豆?jié){在前門慷慨激昂地喊了聲“報告”
有人帶頭笑了聲，接著全班人都開始笑，“喲喲”起來了。
小周老師抬抬鼻梁上的眼鏡，“明天全班一人一杯哈，待會課文就你讀?！?p> “哦哦喲喲”的聲音更大了。
余裊跟著笑。
這種場景習以為常，余裊發(fā)現(xiàn)高二十班真的很好。
或許別人會說她矯情，這么點事就感慨這感慨那。不只是這，還有很多，將近一年，余裊在這個班感受到了以前從沒有感受到的快樂和安心。
余裊是在下午體育課的時候得知林宿近期要去省里參加數(shù)學競賽的。
競賽的事情林宿從上學期就開始準備了，從校內到市內一一選拔，去省內的名額是他在暑假時拿到的。
“好事啊?！庇嘌U和林宿并排坐在操場觀禮臺上。
放眼望去，下面是一個個熱血奔跑的身影?；@球場上熊輝插著腰大喊林宿的名字，他使勁揮手，“宿兒，你倒是下來打球啊，坐那上面當木頭呢！”
這話使場上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臺上兩人看去。
“找死呢？”主人公林宿把腳旁的籃球朝下了扔，正中熊輝腳下。
許嘉銘帶頭喊道，“小丑竟在我身邊！”
球場上一伙人聽言見狀，集體開啟群嘲模式，左一個“小丑”右一個“小丑”。
余裊心里想著事，頭一回沒跟著一塊笑。
其實很早之前兩人就有討論過未來的事。余裊和林宿都想考去G省。那里有全國排名前列的G大，以林宿的成績穩(wěn)定發(fā)揮進去是綽綽有余的。但余裊不一樣，到現(xiàn)在為止她都只是口頭上說說努力會考上，可實際上她一點把握都沒有。她不聰明，不勇敢，努力有一點，可遠遠夠不上G大的門檻。
刻在骨子里的不自信。
余裊知道無論保不保送，林宿一定可以上G大。她只是沒想到會這么早就面臨與得知這方面的事。
余裊兩手掐著藍色凳子板，還是想問，她聲音放的很低，“得了獎是不是可以保送？”
林宿沒太聽清，湊近余裊想重聽一遍。下課鈴在這時響起，眼保健操的背景聲響徹整個校園，“走吧?！庇嘌U沒有重復剛才的問話。
接下來的日子，林宿變得越來越忙。盡管老師們都見識過林宿的能力，可還是免不了拉他去集訓。起初只是在上數(shù)學課時去辦公室寫競賽卷子，后來慢慢成了上英語，語文這類鮮少講新課的課去，最后是現(xiàn)在一整天都待辦公室，到飯點才被老師放出來。
十二月中旬，石川一中及Y省各市如期舉行期中聯(lián)考，各科老師都在監(jiān)考，辦公室只在老師整理試卷開放，林宿這才得以解放三天。
聯(lián)考成績出來后，林宿擺脫年級第二，斷層年級第一，落了十幾天課，穩(wěn)中有升，還是大升。余裊差六名進前一百。
聯(lián)考成績張貼在求真樓前公示牌紅榜上。期中是省聯(lián)考，與月考不同的是，校排名后還有一列省排名。林宿省排名第四。
石川市是個小市，能出個省前五十的都不錯了，這回五十年難一遇有個省前五。學校各領導內心無比激動，在升旗儀式上特地表揚了林宿，底下噼里啪啦的掌聲像是在放鞭炮。
這幾天跑操林宿也待在辦公室，跑完操，教學樓階梯上人滿為患，一個個要上樓的人自覺排成四列向上爬樓梯回教室。余裊和季舒蘇在求真樓前的大樹下并排蹲著。
季舒蘇揪了棵樹壇里的草叼在嘴里，“你最近不對勁啊?！?p> “有嗎？”余裊明顯在發(fā)愣。
季舒蘇叼的草一晃一晃的，她伸手戳戳余裊的肩膀，“小腦袋瓜里想什么呢？”
余裊被這么點戳力弄地一踉蹌，調整好蹲姿，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彼揭曋徊ㄓ忠徊ㄉ蠘堑娜顺保處熮k公室就在教學樓的底層，林宿正在和老師討論題目，余裊余光就可以看到他的背影。
她突然問，“蘇蘇，你想考去哪里？”
季舒蘇說:“能考上就好?！彼峭嘘P系進的次零班，實際成績并不理想，“無所謂吧，你問太早了吧。”
太早了嗎？余裊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