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意足的從床上爬起來,昕遙拉開窗簾,對著清晨的陽光露出大大的笑容。
高三累成狗的生活已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開始好好享受大學(xué)前悠閑的生活。
“早,雨姨?!笔嵯赐戤?,換好了衣服,昕遙下了樓梯,對正坐在餐桌前優(yōu)雅用餐的女子問好。
“早,遙遙。”歐陽家現(xiàn)任家主,歐陽雨含笑點頭。她保養(yǎng)得極好,若不是眉宇間風(fēng)霜的痕跡,任誰都會以為這只不過是一位雙十年華的少女。
“雨姨又漂亮了呢?!弊綒W陽雨身邊,接過女仆遞來的早餐,昕遙笑瞇瞇的夸獎。
“就你小丫頭嘴甜?!睔W陽雨愛憐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對這個從小在歐陽家長大的女孩兒,她算是疼到了骨子里,“今天起這么早,是有約嗎?”
“嗯,今天約好和糖糖去逛街的?!标窟b甜甜的笑了笑,眸光卻稍稍黯淡下來,“不過我想先去看看母親?!?p> “也是,因為要復(fù)習(xí)備考,你已經(jīng)好久都沒去看望過昔昔了?!睔W陽雨將咖啡杯放下,看了一眼正在下樓的兒子,“讓以離送你過去吧?!?p> “可是阿離不是有事嗎?”昨天去書房找以離的時候,他好像很嚴(yán)肅的在跟別人說著什么事。
“不急。正好我也想去拜訪阿姨,我們一起去?!睔W陽以離在昕遙身邊坐了下來,立即有人送上了早餐。
用過早餐,歐陽以離去車庫提車,昕遙上了車后,兩人先是去了一趟花店,買了花,這才直奔墓園而去。
昕遙母親的名字叫宛昔,原本是宛氏集團(tuán)的千金小姐,后來因為各種原因被趕出家門,獨自撫養(yǎng)孩子長大成人。宛昔和歐陽雨關(guān)系很好,當(dāng)初宛昔無力承擔(dān)生活重任的時候,歐陽雨給了她不少幫助,甚至想讓她直接上歐陽家的族譜,但被宛昔拒絕了。
“如果當(dāng)初媽媽接受了雨姨的幫助,上了歐陽家的族譜,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昕遙捧著花束,茫然的扭頭望向窗外。
“宛姨很要強。”沉默了一會兒,歐陽以離輕聲說道,“當(dāng)初可以自己承擔(dān)你的醫(yī)藥費的時候,宛姨把媽媽借給她的錢幾乎全部還清了?!?p> 醫(yī)藥費……
昕遙下意識的抬手撫了撫心臟的位置,猶豫了很久,才開口說道:“阿離……我覺得我好像忘掉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歐陽以離眸光微微一變。
宛昔的墓是歐陽雨修起來的,每個月她都會來看看宛昔。
歐陽以離將捧花放下,抬頭看著照片上笑得極甜的美麗女子:“宛姨,我和遙遙來看你了?!鄙贤炅讼?,歐陽以離側(cè)頭看向抱著花一言不發(fā)的少女,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我在車上等你。”
他知道,她想和母親單獨待一會兒。
“謝謝?!标窟b淺淺一笑,上前一步將懷里的話放在墓碑前,抬手輕撫著石碑上的照片,“媽,女兒不孝,這么久才來看您……”
微風(fēng)輕輕撫過枝葉,樹葉間摩擦發(fā)出聲響,細(xì)碎而溫柔。
歐陽以離腳步一頓,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
等昕遙擦干眼淚,和母親道別,回到車旁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四十分鐘之后了。車上,歐陽以離眉心緊皺,正在和誰通著話。昕遙垂著眸,拉開車門上車,給自己系上安全帶后就安安靜靜的等待著。
“我知道了,先按兵不動吧?!苯Y(jié)束了通話,歐陽以離揉了揉眉心,問道,“還有別的想去的地方嗎?”
“沒有了?!标窟b搖搖頭,猶豫了一下,問道,“阿離是不是還有事要做?”
“不急,我先把你送去和糖糖會合?!敝讣夥鬟^少女白嫩的面頰,歐陽以離的眼中似是多了一抹隱晦的情緒。
昕遙的心突的一跳。
商場才開門不久,糖糖就已經(jīng)在路邊的長椅上等著了,只是盯著手機(jī)的表情有些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一直處于黑屏狀態(tài)的手機(jī)忽然亮了起來,糖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用指紋解了鎖,在看到手機(jī)上的白底黑字時,少女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不可能……”她這樣低聲說著,按熄了屏幕。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過因為這件事你拜托了那家伙沒有來找我,讓我很不開心。”
熟悉清冽的女聲傳入耳中,糖糖立即站了起來,四處搜尋:“若……”
“糖糖!”
下了車,和歐陽以離說了再見后,昕遙一眼就看見在路邊張望的紅發(fā)少女,連忙快步走過去。
“遙遙……?”糖糖的反應(yīng)慢了半拍,這才眨眨眼,笑著摟住了她的胳膊,“以離大哥送你來的?”
昕遙抿唇笑了笑,點了點頭。
“果然是一個寵……”即將脫口而出的詞被強行壓下,糖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笑嘻嘻的繼續(xù)說道,“寵女狂魔?!?p> “什么奇怪的形容詞?”昕遙哭笑不得的抬手掐了她一下。
兩人手挽手說著話往前方的商場走去,在她們剛走過的街角,走出一位黑衣黑褲戴著鴨舌帽的少女。用指尖挑了挑帽檐,少女漆黑如墨的眸子眼波流轉(zhuǎn),向著兩人的方向綻出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