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來壺茶?!?p> 二白端了茶走到二人邊上。
一個較為年邁的男人旁邊帶著一位哭泣的女子,女孩抽抽搭搭的像是受了委屈。
二白不動聲色朝人掃了一眼,桌子底下女孩的雙手被一根麻繩死死勒住,只消看一眼就能看到上面的深紫色痕印。
似乎是想求助,女孩眼巴巴看著二白,兩個眼珠子淚汪汪的,可是男人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突然用力扯住繩子,女孩欲言又止的話語最終吞了下去。
“老實(shí)點(diǎn)!”老漢小聲嚴(yán)厲警告。
二白將茶端了上去自顧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不過眼神卻瞟像那個鬼鬼祟祟的老漢。
“這店還得顧來些人,可是又不知上哪找去?!倍讓⒛ú既釉谧雷由?,似乎開玩笑似的:“實(shí)在不行啊,黑翼你哪天去買個人回來,我給你銀子?!?p> 老漢眼神微閃,喝了口茶佝僂著腰將身后的女子牽了過來,就像是牽小牛似的。
“掌柜的?你店里可是缺人手?”老漢齜牙咧嘴,一口老黃牙上還沾了茶葉子。
二白不經(jīng)意撇了老漢一眼,手里卻不停歇的打著算盤,“怎么,你想來這干活。”
老漢連忙擺手,像他這個年紀(jì)此刻應(yīng)當(dāng)在家享清福,那還有那個經(jīng)歷干什么活計(jì)。
指了指身邊的姑娘,老漢用手掌擋著嘴神神秘秘說道:“是她,我女兒?!?p> 抬頭掃了一眼,“多少錢啊?!?p> 老漢見二白好像不太滿意,也不敢獅子大開口,伸出了五根手指兩邊翻了翻,“十兩銀子?!?p> “嗤”二白翻了個白眼,緩緩邁著步子走到那姑娘面前細(xì)細(xì)打量著,掀開破舊的衣袖,上面皆是青青紫紫的傷痕。
“就這樣的還拿出去賣?要是被官家知道了我怕吃不了兜著走?!崩^續(xù)回到柜臺上,二白不再搭理老漢。
老漢心里也驚慌,最近城里風(fēng)聲緊,要是堂而皇之上去賣人是招搖了。
“五兩,不能再少了。”老漢一拍大腿,“我也養(yǎng)了這丫頭十幾年,那糧食也費(fèi)了不少,五兩銀子可就是賣給你了,日后她都聽你使喚?!?p> 一邊說著一邊踹了一腳女孩,“快說話!”
女孩抽泣著,畏畏縮縮低頭鞠了一躬,“我會好好辦事的。”她不敢忤逆繼父的意思。
像是受了驚嚇的小麻雀。小姑娘看起來身著土灰色衣裳,上面破舊的不成樣子,蓬松雜亂的頭發(fā)上還插了根稻草,表明了這個人是要賣出去的。
“黑翼,拿錢?!?p> 二白將錢袋子握在手里,老漢徑直伸出來手,兩只貪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錢袋子。
可剛碰著袋子邊兒,眼前的掌柜的突然縮回了手,“不急,先把賣身契簽了?!?p> 老漢將錢捧著樂不思蜀,搖搖晃晃的佝僂著腰背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將那碗喝剩的茶水一飲而盡。
“你跟我進(jìn)來?!倍谞恐⒌氖?。
茶攤子門前是由一個棚子支撐起來用來招待客人,至于攤子后面還有兩間小里屋。
“你叫什么名字?”二白問道。
從柜子里挑出幾家干凈的衣裳,二白琢磨著兩人身形差不多,應(yīng)該可以穿的上。
“小五子。”一家五口人,自己年紀(jì)最小。
“小五子。”二白笑了笑,“那以后就叫你小五了?!?p> 將衣裳遞給五妹,又囑咐黑翼抬了幾桶水過來,這小姑娘看起來比自己以前還磕攙。
二白于心不忍,讓她好好洗漱一番后就呆在屋子里歇歇,反正今日自己忙的過來。
下午的時候人漸漸散了,二白尋找無事便去房里看看五妹。
誰知剛一推開門,坐在床邊的小五立馬站了起來,低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好不可憐。
她心里恐懼的很,見不得生人。
“坐下?!?p> 二白拉著人坐在床邊,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張賣身契交與小五,“還給你,日后你便是自由身,想去哪就去哪?!?p> 小五抬起頭呆滯的看著二白,知道最后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似的將手縮在了身后。
“你不要?”
“我,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我想留在這里。”小五吸了吸鼻子,雖然這個環(huán)境很陌生,但是她覺得掌柜的人很好。
二白笑了,“那你就留在這里幫我干干活,我每個月付你銀子?!?p> 剛好她也缺少個幫忙的,這小姑娘膽子是小了點(diǎn),不過給人感覺清清爽爽的,樸素中透著單純。
拿出藥膏輕柔的為她擦傷,二白對著小五的手臂輕輕吹了口氣,看著這些傷口不禁唏噓,“這是那老頭子打的嗎?怎的這般心狠?”
小五委屈的淚珠子又止不住的往下掉,“是,繼父?!?p> 親生父親死的早,娘親之后便改嫁給剛剛那個老頭,可是那老頭也是個鰥夫,不過名下卻是有孩子的,如此一來自然對五妹好不到哪里去。
藥膏擦在手上冰冰涼涼的,小五攥著十指不敢再多做聲,生怕討了人嫌。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進(jìn)來?!?p> 二白將五妹的袖子拉下來。
孫沐川掃了一眼床上坐著女子,之后牽住二白的手道:“我們出去走走?!?p> 一語柔情似水。
五妹只覺著那男人看人都是冷冰冰的,無形中給人一種疏遠(yuǎn)感??墒钦乒竦膮s像個小太陽,無形之中給人以溫暖。
這兩個人是截然相反的。
“你怎么來了。”二白仰頭問了句,可是孫沐川卻突然低下頭親了口小女子的紅唇然后低喃:“我想你了?!?p> 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在自己面前沒個正形兒的模樣,二白臉龐只微微泛紅,神情卻與往常無異。
“剛剛那人是誰?”
“嗯,一個新招來的活計(jì),幫我干些活兒的。”二白怕孫沐川不放心又補(bǔ)充道:“你放心,絕對是安全人物!”
孫沐川輕輕彈了下二白的腦袋,然后寵溺道:“你啊!”
鳳蔻公主已經(jīng)被壓到天字號牢房,聽說還在里面吵鬧著要見皇上。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由高易煕去做了。
孫沐川想早早兒的了卻了這些事情,等到懷中有了嬌妻,誰還愿意天天去面對朝堂上的那群老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