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用手枕著臉坐在門檻上,黝黑的臉龐被擠弄在一塊,看起來像是個孤獨的田園犬一樣。
公主府像是個密不透風(fēng)的大鐵桶,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說說他這樣三大五粗的糙漢子。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武功,而是那公主府高手云集啊,寒冰閣的人尚在北寒之地,召回來還需的幾天時間。
二白主子周身都圍繞著冷冽的氣息,還未靠近就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威壓,黑翼也不敢上前。
林逸從房內(nèi)出來,見著了黑翼滿臉愁容,于是挨著他懵懂的問道:“黑哥哥,太監(jiān)是什么東西???”
“怎,怎么了,小孩子好好問這個干嘛?”
林逸嘟著嘴巴甚是疑惑道:“姐姐剛剛說,”林逸站起來學(xué)著二白哥哥雙手叉腰的架勢,“老娘為了你逃婚,眼淚都流盡了,孫沐川你要是敢娶別人,我讓你當太監(jiān)!”
黑翼背后冷汗連連,站了起來摸著林逸的頭說道:“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
閣主,您自求多福。黑翼心中默念。
京城中的人都知曉,明日便是大齡鳳蔻公主與那面若玉冠的孫家小公子就要成親。
十里紅毯鋪滿了大街小巷,從將軍府到公主府,鮮艷的紅毯將其連接,不過說來也怪,將軍府至今都未曾出現(xiàn)孫沐川的身影。
二白一腳踏在地板上像是要陷進去一樣,循規(guī)蹈矩的吃飯喝水,然后便走出客棧。
“主子,你去哪?”黑翼跟在后面追問。
“買把刀。”
第二日
鑼鼓喧天,鞭炮聲噼里啪啦震個不停。道路兩旁的百姓自覺站好觀看這場豪華的婚禮。
紅棕色高大馬匹上,身著大紅色喜服的俊俏男子面無表情的搖晃著身子,身后跟著的是一頂奢華的紅轎子。
里面的人不用猜了,正是鳳蔻公主。
原以為孫沐川會拒絕成婚,鳳蔻甚至想好了成婚之日直接將人綁起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毫無異議,雖然已經(jīng)沒有反應(yīng),但好在乖乖穿上喜服踏上了高馬。
花轎兩旁都跟著撒花瓣的小丫鬟,肥胖的喜婆樂滋滋的搖擺著帕子。
突然,正在前行的轎子停住了。
一男一女一小孩三人站在了花花轎面前攔住去路,不過都帶上了面罩,故而看不到相貌。
“孫沐川!”二白前一秒咬牙切齒的叫出這三個字,然后突然雙腿一軟倒在地上握住自己的肚子聲聲泣血,“難道你不要我們母子了嗎?”
馬上的男子像是懵了,“你是何人?”
二白放聲痛哭,“你這個負心漢,說好了只愛我一人,如今怎能負我!”
沒想到啊沒想到!路旁百姓皆是指指點點。
“這小姑娘真可憐!”
“是啊,又被騙了身子又被騙了心,所以說啊這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哥就是不靠譜!”
眾人議論紛紛,皆為孫沐川所作所為憤慨。
此時一個黑衣人天而降,雖然一席黑衣,但是舉手投足卻無形散發(fā)出一種震懾感。
從二白背后環(huán)住她將人抱起,孫沐川湊在她耳邊細語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
二白嬌軀一震,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看了眼馬上的男子,又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人。
那是一雙深邃眼瞳,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單看著妖冶的很,可是那里面的深情款款讓二白立即恍然頓悟。
馬上的男子不是孫沐川。
孫沐川攬住二白的腰身,腳尖輕點地面飄忽若神,這邊黑翼也拽住林逸的肩膀,動身踏上房頂后消失在眾人眼前。
重回寒冰閣,孫沐川抱著二白久久不愿松手。
“你壞!”二白拳頭輕錘孫沐川胸口,“你太壞了!”
害的自己日夜擔(dān)憂,害的自己居然跑出去搶親。
黑翼與林逸緊跟其后,一把捂住林逸的眼里將人往屋里帶去,嘴中碎碎念道:“少兒不宜,少兒不宜?!?p> “那馬上的人是誰?”二白好奇,明明身形,臉蛋都是一模一樣的,難道孫沐川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們嗎?
孫沐川摸了摸二白的眼睛,“是寒冰閣的人,用了易容術(shù)化成了我的模樣?!?p> 那日中箭得鳳蔻所救,可是明明應(yīng)該在京城里的公主怎么又會出現(xiàn)在那北寒之地?孫沐川心下了然背部的敵軍是鳳蔻帶來的人。
身受重傷,且那公主府又防的滴水不漏,孫沐川只能暫時按兵不動打消公主的顧慮。
在那日一同出游之日得了機會脫身,便與手下的人換了身份。
二白手指戳著沐川的胸口,“那日和公主同游的人是不是你?”
孫沐川搖頭,握住二白的手放在唇邊親啄一口,二白羞紅了的轉(zhuǎn)身背對孫沐川,“流氓子?!?p> 推開又欲上前的孫沐川,二白捂著臉?gòu)尚叨?,“太不爭氣了,臉好燙啊!”
孫沐川嘴角一絲魅惑的笑容,雖然好長時間沒見,可是二白的心意他似乎是明白了。
得謝謝那些畫像,孫沐川想道。肯定是大寶日日見著畫像后徹底忘不掉自己了。
玄鐵摸著臉上的皮面具,心中止不住嘀咕,閣主再不來救自己的話,鳳蔻公主會不會強行與他同房?
之前換了身份后,玄鐵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公主便欣喜若狂,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模樣。自那以后玄鐵便不敢說話了,學(xué)著閣主日日冷著一張臉,這可苦了以話嘮著稱的玄鐵大人。
“沐川!”鳳蔻公主一把從身后箍住玄鐵,“我們終于在一起了?!?p> 玄鐵一把將身后的女子推開,眼神里皆是嫌棄,這女人不過是貪戀這副容貌以及好勝心在作怪,對他實則沒有半分真情。
“咚咚咚”,是敲門聲。
“主子,涼了?!遍T外小廝語氣急匆說道。
鳳蔻眼里頓時慌張,籌辦的熱火如荼的事情怎么會涼?掃了一眼同樣大紅色喜服的男人,鳳蔻走出房間后將門鎖上。
一排官兵齊刷刷圍住鳳蔻,為首的是皇上跟邊兒的李公公,“公主,得罪了?!崩罟N著蘭花指做了個揖。
“你這是什么意思!”鳳蔻怒斥,“你一個閹人也敢來我公主府放肆!”
李公公不屑哼了聲,“閹人也是人,咱家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調(diào)查北寒明安軍遇襲一案,公主可莫要怪罪咱家?!?p> 李公公抬起手輕輕一會,“來人吶,給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