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曉宇周六在家癱了一天。
周天那天跟于晨欣打聽了楚韻平時去學(xué)校的時間,估算著公交從她家到他家那站的時間。
哪怕是錯過一輛,傅曉宇都不能和楚韻坐上同一輛公交車。
于是傅曉宇在差值十分鐘內(nèi),經(jīng)過的每一輛他都招手讓司機停下。
在第四次招手的時候,傅曉宇終于不用再說那句,“不好意思,看錯了?!?p> 上車之后,傅曉宇就站在那個離前門不遠的座位旁邊。
女孩閉著眼睛,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傅曉宇拉著扶手,拿過她一邊耳朵的耳機,還沒放進自個耳朵。
女孩就睜開眼睛了。
看見是傅曉宇,就拿走耳機,對他在車上只當是偶遇。
畢竟往學(xué)校去的路車,就一路,十分鐘,十五分鐘發(fā)一車的。
有很大的幾率會碰上。
傅曉宇從書包里給她拿了個棒棒糖。
遞到她眼前,看她不接,傅曉宇給他撕了包裝紙,然后再往她嘴上一放。
這些無言的動作。
都讓楚韻被逼無奈的得拿著,因為她碰都碰了。
傅曉宇折了糖果紙上放衣服口袋。
這個點人好多。
他想走到垃圾桶旁邊,就不定能順利的擠回來。
每一輛的人都不少,但傅曉宇就是能感受到,楚韻在不在。
從第一輛上車一個一個看過去,他還花了點時間,不過后面,他掃一眼基本就能確定。
傅曉宇也不知道為什么?
可能是無聊,她咬碎了糖果,沒幾下糖果棒就空了,傅曉宇主動拿過糖果棒,打開剛才折好的糖果紙放進去。
一邊再卷起來,一邊問她,“還吃嘛?”
楚韻搖頭。
枕著旁邊的桿子閉眼。
說給她買糖吃,她以為他隨口說說,還真有。
要到學(xué)校站的時候,楚韻睜開眼睛。
每一站的播報聲音,她都迷迷糊糊聽的見。
因為不放心,做過站了就是到終點站了。
傅曉宇跟在她后面下了車。
兩人不遠不近的走著,很多都是同校的同學(xué)。
看她收了手機,雙手抱胸的走著。
傅曉宇走上前去牽她的手。
看見街角的面包店,傅曉宇問,“楚韻,給你買點面包?”
楚韻看了眼面包店,走路的腳都沒帶停。
“運動會買的那一大袋還沒吃完呢!”楚韻周圍的同學(xué),她都分了一遍。
但因為運動會,不用待教室,不用晚自習(xí)。
那一袋零食還剩一大半。
兩人牽手走了兩條街,看到學(xué)校大門時,楚韻就開始想從拿出他牽的手。
傅曉宇看她的動作,問她,“怎么了?”
女孩掰開他的手說,“不要跟我太近。”就往前大走了幾步后,開始慢慢往學(xué)校進去。
似乎是楚韻懂得反抗也沒用,導(dǎo)致傅曉宇牽她的手,已經(jīng)牽習(xí)慣了。
看她走在前面,自己只能在后面跟著。
他就在想,什么時候才能高考結(jié)束?
這日子太他媽難熬。
去女生宿舍樓,要經(jīng)過男生宿舍。
楚韻宿舍樓方向爬樓梯之前,就制止了想跟著她的傅曉宇。
“你不許跟,上樓去。”楚韻說完開始爬樓梯,爬了幾階轉(zhuǎn)頭一看,就看見他果然還跟著。
楚韻轉(zhuǎn)身跟他有耐心的勸說,“你去了,也就只能送到樓下,又得回來。別跟著了,回你宿舍去?!?p> 背書包的傅曉宇站在原地。
女孩因為有人上來,往旁邊挪了一下,說了句無聲的話,“上去?!?p> 背著她的小包包就往上走了。
傅曉宇看見她的口型了,看不見她背影了,傅曉宇才往回走,進了男生宿舍。
煩,真煩。
傅曉宇站在宿舍陽臺抽煙。
男生宿舍竟沒有一個人這個點來,平時都是接近打鈴才從校外奔進教室的。
傅曉宇躺宿舍床上,睜著眼睛看夾在上鋪床桿里的照片。
是楚韻的一張自拍照。
傅曉宇說了好多好話,才從于晨欣那里拿到的。
因為某人的朋友圈僅三天可見。
傅曉宇看著看著,就轉(zhuǎn)個身睡著了。
聽到打鈴后,他坐起來的時候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意識到自己是在宿舍。
就拿起手機,關(guān)了燈往下走。
還得晚自習(xí)不是。
他睡的太死了,竟然沒有一點聲音吵到他。
從食堂順帶了點東西,從靠六班的樓道上去。
假裝路過的,手往窗臺放下東西,就直直的往前走。
楚韻班看班的班主任,抬眼看了下路過的人,又低頭去了。
就坐在靠窗邊位置的楚韻,看見窗臺的東西拿進來,上面的便利貼寫著幾個字。
“請轉(zhuǎn)交給給楚韻,謝謝!”女孩撕下便利貼,將一袋熱好的面包放抽屜。
食堂經(jīng)典款的面包,一摸那個溫度應(yīng)該就是讓小賣部老板放微波爐叮了幾秒。
口感會更佳。
于晨欣一直看著窗外發(fā)呆,她可都瞧見了。
對楚韻說,“小韻韻,你不吃嘛?”
“下課吃。”楚韻拿起筆準備做題,看于晨欣還不打算拿筆,用筆輕敲了下她腦袋。
“做作業(yè)啦?!闭媸堑?,黑乎乎的天有啥好看的。
于晨欣小聲的叫了聲,拿筆做作業(yè)。
待第一節(jié)下課鈴一響,于晨欣就拉著林光旭出去。
楚韻也不知道兩人干嘛去。
坐座位上看窗外走來走去的人,發(fā)了會呆。
拿起面包開始吃,已經(jīng)涼了,跟直接買的沒什么兩樣。
男孩子的心意白費了。
站后門找人的傅曉宇,沒在后窗的老位置看見楚韻。
正納悶人呢,就在第一組看見了在吃面包的人。
傅曉宇趴在窗邊,看著楚韻開心的笑,“我突然很喜歡一周換一次座位,這樣你每一個月都會有一周一直坐在這?!?p> 這樣他來找她可方便多了。
剛剛也是沒睡醒吧他,竟然忘記了。
“也就剩兩個月?!背嵰婚_口就是打擊傅曉宇。
不用她提醒,他也知道這學(xué)期已經(jīng)過半了。
傅曉宇摸著她水杯的杯壁,還溫溫的。
看她咬著面包,對她說,“給我一口。”向她張著嘴巴。
楚韻看看被她直接咬的面包。
“我都吃了,你想吃再買?!背嵔又е炖锏拿姘?。
傅曉宇就抬著她的手往嘴邊湊,咬了一口
跟她小口小口咬的,完全成一個對比。
看他咬了大半口的面包,楚韻猶豫自己要不要再吃。
往上扯了扯包裝袋遞給他,“不想吃了?!?p> 傅曉宇拿過再咬了兩口,袋子就空了。
習(xí)慣性的開始折袋子,楚韻也看見了。
“為什么要折?”楚韻喝著水,表示她沒見過別人像他這么愛折包裝袋的。
大部分人都是直接丟了。
傅曉宇折著包裝袋,回答,“習(xí)慣了?!?p> 男孩折好包裝袋遞給她,示意她丟垃圾袋里。
隨手就拿起她沒關(guān)蓋的水杯,喝了一口。
楚韻轉(zhuǎn)頭就是看見他仰頭在喝水,真的就是無奈。
“傅曉宇,你就這么自來熟?”楚韻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男孩拿著水杯問,“什么意思?”
“沒啥?”楚韻拿著桌上的筆開始轉(zhuǎn),剛想說,你可以走了。
傅曉宇拿起她的杯蓋說,“我給你裝水去?!?p> “不用了,快上課了,你回去吧?!背嵖戳搜壑v臺旁的鐘。
就剩兩分鐘了。
傅曉宇蓋了蓋子就走,“沒事,很快。”
他們并不是每層樓都有飲水機。
這棟樓除了教師辦公室,就只有在一樓兩側(cè)的那兩臺。
楚韻是聽著鈴響,同學(xué)們都往里走了,還沒看見傅曉宇。
等了一會,他才慢悠悠的出現(xiàn),給她放窗臺。
看了眼她,才往前走。
楚韻這輩子都記得那個眼神,漫不經(jīng)心,但非看不可,看完才滿意的走了。
也許也有那個背影吧。
少年的背挺的筆直,雙手隨意的插兜往前走了。
此后,楚韻就很少看到他的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