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酣暢淋漓一頓臭罵,罵的那二位社會人士無地自容。大抵邪不壓正的緣故,他們終究還是抱頭鼠竄。舒中情看到吳世倒入自己懷中不省人事,又著急又心疼。
王悅見狀頓時也慌了手腳,李舉卻連忙掐吳世的人中,總算有了呼吸,但是吳世仍舊閉著眼,不清醒,而且呼吸微弱。李舉緊接著說道:“沒辦法了,情況不太妙,趕緊打120吧,我看吳世這情況很不妙啊?!?p> 舒中情只管摟著吳世哭泣,哪里還有分寸,更加沒有了理智。店老板見他們四個學(xué)生模樣的年輕人,除了不省人事的吳世,其他人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便早已打了120。
李舉的電話剛打完,救護(hù)車便已到了。在醫(yī)護(hù)人員快速給吳世做了緊急搶救處置,并將吳世抬上了救護(hù)車。舒中情緊緊握著吳世的手,她的手在不自覺的顫抖著,眼里一直被淚水包圍著。醫(yī)護(hù)人員見狀,也一直安慰著她,并告訴她吳世的情況沒那么嚴(yán)重,不用那么緊張。在醫(yī)護(hù)人員的勸說下,舒中情漸漸地緩過了神來。
冷靜下來的舒中情,看著昏迷的吳世,也恢復(fù)了理智。他想到了危百尺,在這個生活了半年的城市,眼下正值過年,他能聯(lián)系的也就只有危百尺了。給危百尺打完電話后,舒中情的心跳也恢復(fù)了正常。
王悅和李舉二人打車到醫(yī)院時,吳世早已被推到了搶救室,隨后危百尺也趕了過來,他是這群孩子里面唯一的一位大人。
經(jīng)過醫(yī)生的搶救,吳世呼吸和心跳也恢復(fù)了正常,看著醫(yī)生走出了搶救室,舒中情、危百尺急忙走上前去詢問情況,王悅和李舉二人也趕緊站起身上前聽詢吳世的情況。醫(yī)生說道:
“病人胃部引入大量酒精,胃粘膜嚴(yán)重受損,出現(xiàn)了胃出血的情況,不過不會危及生命,現(xiàn)在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這幾天給他吃點流食,切忌不要猛補,以后不要讓他這么喝酒了,差點命都喝沒了,建議住幾天院看看情況?!?p> 危百尺眼神里帶了幾分不安,嘴角輕微抖動了一下說道:“我給他家長打個電話吧,情情你應(yīng)該有他家里的電話吧,來,把吳世家里的電話給我。”
“嗯,我這有,不過危老師,”舒中情說道:“我覺得既然吳世脫離了危險,那是不是就不用通知家里人知道了,這大過年的,吳世那樣強的性格,肯定也不愿意讓家里擔(dān)心,更何況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是,您放心,這幾天我來照顧吳世。”
“有什么麻煩?”危百尺不解的問道:“這不是照顧不照顧的問題,一來學(xué)校有規(guī)定,這種情況我作為指導(dǎo)教師是必須要通知學(xué)生家長的,二來這醫(yī)院的手續(xù)都需要簽字,那可都要負(fù)責(zé)任的,我不是怕?lián)?zé)任,只是我們畢竟不是他的家人?!?p> “我覺得還是打一個吧,這樣穩(wěn)妥一些,”李舉在一旁說道,“住院不是小事,應(yīng)該讓吳世家人知道。”
舒中情很篤定地緩緩說道:“這樣吧,我現(xiàn)在這觀察情況,需要簽字的我來簽,都是成年人了,我能擔(dān)得了這個責(zé),更何況我們兩家是世交,我跟他從小玩到大,也算他半個家人了,如果情況不妙,我肯定第一時間給他家里打電話我給吳叔叔解釋。”
危百尺說道:“可我還是擔(dān)心,要不......”
“危老師您也領(lǐng)教過這小祖宗的脾氣,回頭他醒了,”舒中情搶白地說道,“認(rèn)為自己沒什么大事,知道咱們給他爸媽打了電話,肯定怪咱們推卸責(zé)任,小題大做,不得跟咱們鬧翻天?”
眾人都看著危百尺,等著他的最后決定。危百尺皺著眉頭,慢慢說道:“權(quán)且先按情情說的辦吧,不過有緊急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并給他家里打電話,情情這可不是兒戲?!?p> 舒中情瞪著大眼睛看著危百尺,用力地點了點頭。危百尺此時的眼神變得堅毅而又深邃,接著說道:
“你們在那個飯館吃的飯,我去處理一下,也好給各方一個交代,你們放心,那幾個鬧事的一個都跑不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安撫了一下舒中情,見她執(zhí)意要留下陪護(hù)吳世,遂就留下了他來照顧吳世。李舉和王悅跟危百尺也回到了那個飯店,并報了警,飯店老白也很配合,協(xié)助警方做了取證等相關(guān)工作。
凌晨兩點,吳世醒來看到舒中情爬在床上依偎在自己身邊靜靜地睡著,想到了發(fā)生的一切,不盡五味雜陳,但更多的是對此時此景此人的感動和感激之情。吳世自己躺在病床上,看著這么一個美麗大方,聰慧動人的女孩就這樣愛著自己,照顧自己,默默地陪著自己,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撫摸了一下舒中情的頭,不料舒中情睡覺很輕,一點動靜就會被吵醒。于是抬起頭睡眼惺忪地對吳世說道:“醒了親愛的,喝水嗎?”說完便立刻起上身給吳世倒了一杯溫水。
揉了揉眼睛,精神了許多,舒中情接著說道:“你這一通豪言壯語,可是把那對狗男女嚇得不輕,掉頭就跑了,果然還是我世哥智勇雙全,正義凜然。不過你這一倒,可是報我這小心臟差點給干報廢了?!?p> 吳世嘴角一揚,眼里頓時充滿了光,卻又不得不微弱地笑了笑,對舒中情說道:“我睡了多久,誰給我送到了醫(yī)院?辛苦你了丫頭,讓你擔(dān)心了,還要陪我在這熬著?!?p> “吳世,你可別跟姑奶奶這么酸。你對一個陪你共度白頭的人竟說出了如此酸臭的客套話,著實讓我這伶牙俐齒的嘴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你看你,小爺我就假裝客氣一下,你竟如此刻薄,真是嘴底下不饒人啊,本少爺甘拜下風(fēng)?!?p> 二人歡謔罵俏之后,舒中情將吳世醉酒罵人,又不失醉玉頹山之態(tài)以及危百尺告知家人被自己攔下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吳世。
舒中情動情地說道:“我沒讓危老師給吳叔叔和江阿姨打電話,除了怕他們干著急擔(dān)心以外,我還有一點私心?!?p> 吳世說道:“想照顧我和我獨處,體驗一下為丈夫日夜操勞的那種累且幸福著的快樂?!?p> 被吳世說中了心事的舒中情,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只不過在昏暗的燈光下,吳世并沒有看出來。羞赧地說道:“我在你跟前就跟透明人一樣,你咋啥都知道?”
“你沒聽俗話說,知妻莫若夫嗎?”吳世調(diào)皮地說道,“不過,你想過沒有,萬一我真得有個三長兩短,又或者醫(yī)生診斷錯了,我其實有生命危險,那后果你承擔(dān)的了嗎?傻丫頭。”
“說實話,看到你不省人事,我真得快要嚇?biāo)懒?,什么?zé)任啊,后果啊我從沒想過,當(dāng)時大腦一片空白,醫(yī)生說完你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懸著心才慢慢放了下來?!笔嬷星榈难凵窭锉淮巴獾脑鹿庥车耐噶?,無比迷人,堅定地看著吳世說道:“我不讓危老師給家里打電話,我其實心里篤定了一個信念,就是你沒事,我陪你到老,如果你出現(xiàn)了無可挽回的事,那我將生無可戀,一定隨你而去?!?p> 不知什么時候吳世的眼角變得晶瑩剔透,內(nèi)心感嘆道:“得此真愛,夫復(fù)何求?”緊接著說道:
“傻丫頭,你這番話真得讓我吳世受寵若驚啊,何德何能竟讓你對我這么死心塌地?不過你放心,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哪能那么容易就撒手人寰,離你而去呢?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共度白頭嘛,哪能黑著頭就走了呢?”
吳世停頓了一下,申請的看著正在看著自己的舒中情,深情地說道,“你不讓老危給我爸媽打電話是對的,我這又不嚴(yán)重,根本就不用打,打了也只能讓他們干著急,如果他們連夜過來反而讓我很愧疚,而且我爸媽肯定會追究老危和學(xué)校的責(zé)任。你做的就是我心里想的,所以你真的是最懂我的人,謝謝你寶貝?!?p> 吳世一番溫情軟語,款款道來,讓舒中情不禁心頭一熱,雙眸擎著的珍珠,一泄而出,滴在了被子上,吳世見狀也心疼起來,輕輕地為她擦拭干凈,二人相視一笑,彼此俱無困意,繼續(xù)閑話,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西安的市區(qū)街頭有了賣早點的煙火氣,氤氳的煙火氣緩緩上升,纏繞住了掛在樹上鮮紅的大燈籠,陽光透過煙氣撲到了每一個人的臉上,吃早點的,賣早點的臉上都洋溢著滿意的笑容,整個古城仿佛從未有過政權(quán)的更迭,也沒有過歲月的洗禮一般,充滿著祥和,寧靜,幸福和喜悅。
盡管早點鋪的香味縈繞在危百尺鼻子的周圍,可他卻絲毫沒有食欲,匆匆忙忙趕到了醫(yī)院??吹絽鞘勒诤êǖ厮?,便輕輕地把舒中情叫了出去,小聲說道:
“那兩個人抓到了。這個事比較復(fù)雜,畢竟他們也沒有對吳世動手,說是尋釁滋事也有些勉強,他們甚至還反咬說吳世故意挑釁他們,還對那女的動手動腳,好在店老板出面作證,反咬吳世才沒有得逞?!?p> 舒中情用無比厭惡地語氣說道:“這幫人太可惡了,無論如何,真的不能放過他們?!?p> 危百尺皺了皺眉頭說道:“對了,你們認(rèn)識夏澈嗎?”
“認(rèn)識,怎么了危老師,這事跟他有關(guān)?”
“嗯,應(yīng)該有關(guān),我們機械學(xué)院的院長已經(jīng)知道這事了,并且那兩個人就是被這個叫夏澈的人從派出所接走的,據(jù)說這個夏澈也是個學(xué)生?!?p> “危老師來了,”吳世睜開眼看到危百尺和舒中情在門口竊竊私語,便好奇地問道:“我是不是給學(xué)校添麻煩了?!?p> 危百尺走到吳世病床前握住吳世的手說:“大過年的,看我也沒有保護(hù)好你們,以致讓你們受驚嚇的受驚嚇,受傷的受傷。”
“危老師,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也是我錯多大家去外面吃飯的,我也不該酒桌上逞強,激怒他們?!?p> “傻孩子,別說這種話了,壞人想找你茬,那還需要什么理由,你就是坐著不動,他們依然會來找你麻煩,再說這事,從法律角度來講也不怪你,只不過對方是有備而來,早已找好了解決辦法,所以也不好追究他們?!?p> “沒事危老師,不用追究他們,我也不給學(xué)校添麻煩。”
“不,吳世,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我的脾氣,我從未像那些使用下三濫手段的人低過頭?!?p> “您不用那個解釋,危老師,您也是怕給我添麻煩?!眳鞘揽酀难柿丝诳谒又f道,“王悅和李舉沒事吧,李舉也喝了不少酒?!?p> “他們沒事,李舉酒量還是很可以的,我剛才跟情情說了,這件事跟一個叫夏澈的人有關(guān),那兩個人也是被夏澈帶走的。”危百尺疑惑地說道。
“夏澈?這是我跟情情的初中同學(xué)。”吳世恍然大悟,背后發(fā)出陣陣涼意,接著說道,“可能那兩個人恰好是下車的親戚吧?!?p> 看到吳世狀態(tài)還不錯,也表示不追究那兩個人,危百尺心中輕松了許多。他原準(zhǔn)備讓舒中情回去休息,自己在此陪護(hù)吳世的,怎料舒中情執(zhí)意不肯走,吳世見狀便提出“您回去吧危老師,晚上再來替他吧,正好我跟說一說比賽的事。”
“你快歇息歇息吧,都這樣了別想著比賽的事了?!?p> “不礙事,危老師,我心里有數(shù),我就是多喝了點酒,不礙事?!?p> 危百尺拗不過吳世,只好作罷。內(nèi)心充滿了愧疚,欣賞,欣慰,喜悅之感。
“危老師,大過年的您快回去陪著師娘吧,我們沒事。”
“你們兩真是懂事的孩子啊,自己都這樣了,還時刻關(guān)心別人,這在你們這個年齡段的人身上實屬難得??!行,你們有什么事隨時給我打電話,這是一些錢,你們拿著過節(jié),不要推辭,照常理,我的研究生在校搞科研的,也會有補貼的?!?p> 吳舒二人相視一笑,甚至卻之不恭,便收下了。危百尺走后,吳世陷入了沉思,他看著舒中情,內(nèi)心感到一絲恐懼,對夏澈也有了一個新的認(rèn)識。下午輸完液,下床活動了會,吳世突然對舒中情說道:“出院吧?!?p> “你可以嗎?別逞能啊?!笔嬷星樾奶鄣貑柫藚鞘酪痪洌搬t(yī)生說你胃出血,至少住院三天,需要觀察?!?p> “沒問題,你看我這狀態(tài)也不像有事啊,放心吧親愛的,我沒事了,回去吃點消炎藥就好了?!?p> 二人未經(jīng)危百尺同意便出院了,出院后給危百尺打電話,危百尺也表示很震驚,吳世真的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氐阶√?,舒中情給吳世買了一些小米粥之類的易消化食物,大概是年輕的緣故,正月十五這天,吳世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如常。晚上他們沒有叫李舉和王悅,二人去逛了大唐芙蓉園,大唐不夜城,又在城墻上走了一圈,走累了便到一家小餐館吃飯。
“老板,大過年的你們也不關(guān)門休息???”
“我們著自己的房子,樓上就是我們家,我也是吃完飯開會門,閑著也是閑著。看你們相識大學(xué)生啊,開學(xué)這么早,正月十五就來學(xué)校了。”
“我們也是學(xué)校有事就提前來了。”
老板只以為他們是奈不住寂寞的小情侶,自以為很懂,就也沒多問。點完菜舒中情調(diào)侃道:“世哥,喝點么?”
“哈哈哈,我怕這回把老板的店給砸了?!眳鞘劳蝗簧钋榈卣f道,“寶貝,這回這事吧,十有八九是夏澈布的局在陷害我,不過我也有問題,我不該被他們激起來牽著鼻子走,非要喝那么多酒?!?p> “說實話,你喝完酒的樣子,還那么正義凜然,我還挺意外的。不過我很喜歡,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世哥,青梅竹馬的世哥??墒悄阋惨饝?yīng)我,以后不能這么喝酒了,這行會也就是你命大,我告訴你,胃出血可是會出人命的?!?p> “好,寶貝,我答應(yīng)你,從今以后我滴酒不沾,我本來也不好杯中之物。我就不信沒有煙酒辦不成事。話又說回來,你也知道了,我對夏澈從未有意冒犯過,他卻總是不依不饒跟我過不去,這件事讓我知道確是夏澈布的局的話,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p> “嗯,行,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p> “放心吧,寶貝,這回是毫不戒備,而且也沒想到夏澈會有那么深的城府。他明顯是為了你而針對我,如果他觸碰到了你,就是觸碰了我的紅線,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