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后,古長風(fēng)道:“史掌門,你喚古某來可是有什么吩咐嗎?”史丹青微笑道:“吩咐不敢!實不相瞞,史某請古兄弟過來是想問問,對于報仇一事,古兄可有什么看法?”古長風(fēng)嘆了口氣,道:“史掌門,關(guān)于這件事情,古某實在是還沒有想好?!?p> 史丹青瞧著古長風(fēng)臉上看似有些矛盾的神情,于是試探著問道:“古兄弟,請恕史某多嘴,莫非你是對那姓穆的女人以及那姓蕭的二人的武功有所忌憚嗎?”古長風(fēng)搖了搖頭,沒有答話。史丹青低頭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心中一凜,站起身來,顫聲道:“古兄弟,莫不是……莫不是向掌門的仇,你不打算報了吧?”
過得片刻,古長風(fēng)這才回答道:“史掌門,難道你不認(rèn)為是我們有錯在先嗎?”史丹青憤然道:“哼,就算是我們有錯在先,那也不至于要拿他倆的命來抵吧?”古長風(fēng)又是低頭不語。
史丹青見他這般,心中已大致猜到古長風(fēng)的意思。暗想,我本打算邀他一起找那姓穆的報仇,可沒想到他連報仇與否都尚且還在猶豫中。唉!既是如此,那就別談什么兩家聯(lián)手了。史丹青心知兩人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遂道:“古兄弟,這事原也是我們兩家自己的私事,那我們便各自打算吧!”
古長風(fēng)點頭道:“好,那史掌門早些休息,古某就告辭了!”說完,起身出門而去。
話說方少白跟隨他娘等人一起離開玄天派后,走著走著,心中忽然一動,便向他娘說道:“娘,我……我好像還有點事。這樣,你們先走,我一會兒再去找你們可好?”
穆秋云沉吟道:“好,不過你自己要小心點!”方少白點頭笑道:“娘放心,少白明白,我去去就回。”說完折身往原路返回。
方少白剛走得幾步,就遠(yuǎn)遠(yuǎn)瞧見南宮婳等魔教的人也朝著這邊走來了。他大踏步迎了上去,雙方走近,南宮婳停下腳步,向他看了一眼。兩人正待說話,卻聽得遠(yuǎn)處有人叫喚:“教主,教主……”
眾人轉(zhuǎn)頭去看,只見是那霜兒姑娘和小雪姑娘正向他們這邊飛奔而來。兩人奔至南宮婳身前,躬身行禮道:“教主!”南宮婳應(yīng)了一聲。
霜兒早已瞧見方少白,一張小臉難掩笑意,欣喜道:“公子,原來你也在?。 狈缴侔孜⑿Φ溃骸笆前?,霜兒姑娘,好久不見!”
南宮婳道:“霜兒、小雪,你們怎么來啦?”那位叫小雪的少女回答道:“稟教主,靜云姑姑不放心您孤身一人,所以叫我跟霜兒兩人跟過來看看?!蹦蠈m婳道:“靜云姑姑費心了!”頓了頓又道:“對了,風(fēng)兒丫頭她……”
小雪道:“教主放心,有玉門先生在,風(fēng)兒姐姐的傷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蹦蠈m婳喜道:“風(fēng)兒她還活著?”小雪、霜兒兩人點了點頭。
南宮婳道:“可是蒼玉門?我不是已經(jīng)叫他回天山去了嗎?他怎么又……”小雪道:“教主才剛下山,那玉門先生就又折身回來了。聽他說,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教主您稟告?!蹦蠈m婳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們這就回去?!?p> 方少白向那小雪問道:“小雪姑娘,敢問風(fēng)兒姑娘她怎么了?”小雪看了南宮婳一眼,南宮婳道:“沒什么事,一點小傷而已!”方少白“哦”了一聲。
南宮婳向身后眾人道:“咱們走吧!”說完邁動腳步。見南宮婳要走,方少白急聲叫道:“姑娘,我,我……”南宮婳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問:“怎么,還有什么事嗎?”
方少白支支吾吾,不知道是要說些什么。秦韜趙懌二人見狀,領(lǐng)先向前走去。接著,黑白二道、青龍、玄武等人也跟著走了。
霜兒站在原地看著方少白與南宮婳兩人,一點兒也沒有要先走的意思。小雪向她使了個眼色她似乎也沒看到。小雪無奈之下只得轉(zhuǎn)身回來,拉了一下她手臂,說道:“霜兒,我們走吧!”霜兒輕輕應(yīng)了一聲,但兩只眼睛仍是癡癡地瞧著方少白。
南宮婳不知道方少白要跟自己說些什么,于是向霜兒道:“霜兒,你跟小雪先走,我馬上就來。”霜兒這才慢吞吞地跟著小雪走了。
待兩人走后,方少白這才開口向南宮婳問道:“姑娘,剛才你……你受了無因那一掌,不要緊吧?”南宮婳倒也沒想到方少白是要對她說這個,但聽他這樣問,心底也不禁生出一絲暖意。只是她素來喜惡不形于色,因此臉上仍是毫無表情,只淡淡回答道:“沒什么要緊的。”
南宮婳武功高于無因,方少白心里很清楚。倘若不是因為他被蕭明遠(yuǎn)擄走南宮婳有所分心,她就決不會中了無因那一掌。見南宮婳口吐鮮血,方少白心里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這時,想要出言向她表示一下感謝和關(guān)懷,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兩人沉默了半晌,南宮婳道:“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要走了?!狈缴侔滓琅f默然。南宮婳踏步而去,走出丈余,方少白在她身后喊道:“南宮姑娘,今日害你受傷,在下實在抱歉得很!”聽到這話,南宮婳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沒好氣地問道:“誰說我受傷是因為你?少給你臉上貼金了。還有,你怎么知道本教主復(fù)姓‘南宮’?”
方少白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忘了霜兒的交代。但其實剛才他在向葛心瑤述說她爹葛青天是如何中了南宮婳掌力的時候就已將南宮婳的姓氏說出來了,只是他當(dāng)時一心想要勸葛心瑤罷手,所以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南宮婳也是這時聽他再次提起才又突然想了起來。
她鼻子中“哼”了一聲,道:“你說是不是霜兒那小妮子告訴你的?”
方少白低頭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想起霜兒叮囑過他,千萬不能將她告訴自己他們教主名字的事告訴南宮婳。于是調(diào)轉(zhuǎn)話題,說道:“姑娘,你為什么不喜歡別人知道你的名字呢?在下覺得‘南宮婳’這個名字很好聽?。 ?p> 南宮婳斜眼一瞪,厲聲道:“本教主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
方少白嘻嘻一笑,道:“人的名字本來就是拿來給別人叫的,不然還取它做什么?”南宮婳又是“哼”了一聲,道:你叫別人我管不著,不過我就是不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
方少白奇道:“姑娘這是為什么呢?”
南宮婳顯得有些不耐煩,冷冷地道:“沒有什么為什么,不喜歡就是不喜歡?!?p> 方少白見她有些惱了,尋思,她之前受了無因那一掌,雖然她自己說不要緊,可是如果真不要緊的話,她當(dāng)時就不會吐血了。她這么驕傲的一個人,肯定不會在別人面前示弱。那一掌決計不輕,我還是別惹她生氣了,免得她又岔了真氣。于是溫言道:“姑娘別動怒,你不喜歡,那在下不叫就是了?!?p> 南宮婳輕輕“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向前走??墒撬叩姆较蚋缴侔渍靡粯?,只見方少白跟在她后面也慢慢向前走去。兩人一前一后,相距不過幾尺。
南宮婳斜眼向后瞧了方少白一眼,道:“你跟著我做什么?”方少白微微一笑,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在下只不過跟姑娘走了同一條路,同一個方向,姑娘怎么就說我是跟著你呢?”南宮婳道:“我先你后,那不是你跟著我是什么?”
方少白聽她這樣說,于是腳下加速,幾步走到了南宮婳的前面,一邊走一邊道:“姑娘,那現(xiàn)在是不是你跟著在下了?”南宮婳哂的一笑,左足輕點,倏一下子便從方少白的旁邊躥了過去。方少白搖頭苦笑,心道:“果真是個要強(qiáng)的女子!”當(dāng)下也使上了輕功向南宮婳追去。
片刻功夫,兩人遙遙望見前面路口站得有兩伙人。二人同時變飛為走,直待走上前去,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方少白他娘穆秋云等人和魔教眾人。
方少白剛才雖對他娘說了自己去去就回,但穆秋云仍然不放心。心想,這一天到玄天派來的人甚多,武功高強(qiáng)者也不乏其數(shù),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讓兒子單獨一個人。于是,便同秋月華、許塵師徒在此等候方少白。
兩人走至路口,方少白兩手一拱,向南宮婳道:“姑娘保重,咱們后會有期!”南宮婳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只向他點了點頭,便領(lǐng)著一干下屬朝北而去。
方少白悄然看著南宮婳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只見霜兒和小雪走在眾人的最后面。兩人時不時地回轉(zhuǎn)過頭來,臉上均有不舍之意。待瞧不見眾人的身影,方少白這才向他娘走了過去。
穆秋云臉色沉寂,向蕭明遠(yuǎn)道:“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吧!”蕭明遠(yuǎn)抬頭看了看天,說道:“天色已經(jīng)不早,咱們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吧!”穆秋云不再說話,領(lǐng)著四人繼續(xù)向前走去。
行了小半個時辰,天色逐漸暗淡下來。方少白抬眼間瞥見對面山腳下似乎有一座茅屋,喜道:“娘,你看,那里好像有一戶人家。不如咱們到那兒去借宿一晚吧!”穆秋云點了點頭。
當(dāng)下,由方少白領(lǐng)頭,一伙人沿著小路向那間茅屋走去。路程看上去不遠(yuǎn),但當(dāng)幾人走到茅屋前面時,天色已經(jīng)全黑。方少白朝里喊道:“請問有人嗎?喂……”喊了幾聲都沒有人答應(yīng)。
穆秋云道:“少白,別喊了,里面應(yīng)該沒人,若有人的話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燈了?!狈缴侔c了點頭,踏步上前,用手推開了屋門,可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瞧不見。他從懷里掏出火折晃亮了四下里一照,看見桌上有盞油燈,于是將其點亮了。
屋子里亮堂起來以后,穆秋云等人先后走了進(jìn)去。這是一間非常簡陋的屋子,但見四周墻壁上掛有獵叉弓箭等物品,想來這里只是獵戶在山里打獵時暫住的地方。
秋月華將屋里仔細(xì)尋視了一遍,向穆秋云道:“師父,這屋里什么食物都沒有,看來今晚我們要餓肚子了。”蕭明遠(yuǎn)向許塵道:“塵兒,你到外面看看,看能否尋一點野味回來?!痹S塵應(yīng)道:“是,師父?!?p> 許塵走了以后,穆秋云向方少白和秋月華道:“少白,月華,你們倆也去看看?!眱扇藨?yīng)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