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的肉湯還在小火慢燉,此時天色尚早,魏鳴便在自家院子里鍛煉了起來。
他俯臥撐正做得熱火朝天呢,眼看要往一百個使勁,忽然脖子上“吧嗒”一聲,多了一團粘液。
魏鳴伸手一摸,果然,又是一坨鴿子屎。
魏鳴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若是在野外,也就算了。
我都已經(jīng)躲回家了,怎么你還騎我脖頸子拉屎呢?
他抬起頭來,就看見了一只鴿子囂張地從他家院子上方緩慢地飛過。
但是現(xiàn)在的魏鳴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魏鳴了。
會飛怎么了?
會飛就了不起嗎?
魏鳴的動作非常熟練,迅速將彈弓抽了出來,運起《鷹眼術(shù)》,直接將那鴿子的飛行軌跡預(yù)測了出來。
魏鳴手起、彈發(fā),只聽“啪”的一聲,那只鴿子撲啦啦地就落了下來。
魏鳴一路小跑過去,將那鴿子撿了起來。
鴿子不比麻雀,身體要厚實不少,小石子只能將它擊傷,無法直接擊斃。
魏鳴抓住它的時候,它竟然還在掙扎。
“你往我脖子拉屎,我就把你脖子擰斷!”魏鳴右手一使勁,就將那鴿子的腦袋擰了三百六十度。
那鴿子就算是再結(jié)實,脖子斷了,自然也就不掙扎了。
它蹬了蹬腿,便不動了。
魏鳴這才發(fā)現(xiàn),它的腿上還掛著一個小圓筒。
“壞了,這不會是誰家的信鴿被我打下來了吧?”魏鳴把那只鴿子往懷里一揣,先回家再說。
普通人家是不可能有錢養(yǎng)信鴿的,這一般都是情報機構(gòu)用來傳遞消息的。
不是官府,就是軍隊,再者就是反賊。
若是耽誤了什么軍國大事,可就不好了。
只可惜那鴿子的腦袋已經(jīng)被他擰掉了,他就算是把鴿子放了,它也動不了了。
這個時候,魏鳴也沒心思做什么俯臥撐了,回到屋里,將那小筒打開,從里面倒出了一張小紙條。
只有知道是誰的消息,才能決定下一步怎么辦。
紙條不大,上面寫著:“六扇門來人,已有替死鬼,出行謹慎,三日后子時,老地方見?!?p> 字是繁體書寫的,讓魏鳴確認了這個世界,繁體字還是主流。
其中六扇門和替死鬼兩個詞尤其的扎眼。
魏鳴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六扇門”這個組織,但是只要提到這三個字,就和捕頭、刑獄脫不開關(guān)系。
而替死鬼的意思則是某個頂罪的倒霉蛋。
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又是出行謹慎,又是老地方見,那么肯定是一個犯罪團伙在傳遞消息。
至于他們是已經(jīng)犯了案,還是正準備犯案,就跟魏鳴沒有關(guān)系了。
魏鳴能夠截獲他們一只信鴿,讓他們消息傳遞不暢,也算是為衙門緝拿盜匪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魏鳴心里想著,心情一下子就輕松了下來。
他將那只鴿子也拔了毛,切了塊,一起放到兔子湯里燉了起來。
鴿子的腦袋和爪子砸碎了,和羽毛一起都扔到灶里面燒了。
切塊之后的兔子肉和鴿子肉看起來差不多,魏鳴這幾天又總是吃麻雀,三種骨頭混在一起,誰又敢說他一定打下來過一只鴿子?
至于那張紙條,魏鳴本來也想扔進灶里燒了,后來擔(dān)心它可能是重要物證,便又裝回小筒中,收了起來。
眼看天色見晚,李二牛和張鐵柱也都回來了,魏鳴便去把他們都叫了過來。
聽說魏鳴打了一只兔子,他們兩個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
兔子跑得快,又機警,若是沒有弓箭、獵狗,很難抓到。
他們倆活了這么大,還沒吃過兔子呢!
飯菜上桌,大家熱火朝天地吃了起來。
他們連兔子都沒吃過,就更別說鴿子了,頂多就是喝過魏鳴幾碗麻雀湯罷了。
麻雀那么小,沒什么肉,味道怎么能跟兔子、鴿子相比?
這一頓飯吃的,一點都不比半個月前那頓五花肉來的差,把他們的舌頭都要香掉下來了。
“明天就是金風(fēng)莊大集了,你爹咋還沒回來?”李二牛問道。
“沒事兒?!蔽壶Q自我安慰道,“我這不是上回帶回來了不少肉嘛,他這當(dāng)?shù)挠悬c不好意思了。他這是準備多掙點錢,回來給我買好東西呢!”
李二牛和張鐵柱聽了,哈哈大笑。
魏鳴嘴上說得輕松,但是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
老魏頭說好了短則五天,長則十天,現(xiàn)在眼看都要十五天了,他還是沒有回來。
別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不過魏鳴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便直接轉(zhuǎn)移話題,道:“二牛哥,你這兩天下地干活挺累吧?身體怎么好像沒原來結(jié)實了?”
李二牛一聽,嚇了一跳,臉色有點不好看,道:“有嗎?不能吧。別亂說!”
聽他們這么一說,張鐵柱也覺得李二牛最近眼眶發(fā)黑,顴骨塌陷,好像連頭發(fā)都變薄了。
他可是一個剛過二十歲的大小伙子啊,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盡管跟我們說?!蔽壶Q說道,“我們就算幫不上忙,也能幫你出出主意。”
“什么幫忙不幫忙的,我沒事兒!”李二牛將飯碗里最后幾粒米劃拉進了嘴里,說道,“就是這幾天干活累了,不說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他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來,急匆匆地就離開了。
魏鳴和張鐵柱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張鐵柱這邊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媽說不讓我跟你一塊玩兒,我這次是偷偷出來的。那啥,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過來找你!”
說完他就也走了。
魏鳴愣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這兩個家伙是在逃避刷碗??!
你們這倆吃白食的家伙,吃了我的兔子肉,連活兒都不想干嗎?
第二天一早,雞叫剛過,張鐵柱就來找魏鳴了。
他這一次準備的,還是張二嬸親手燒制的精制炭。而李二牛則也要負責(zé)王寡婦家的采買事宜。
他們?nèi)俗匀挥质墙Y(jié)伴趕往金風(fēng)莊。
魏鳴相信老魏頭過不久就會回來,他這次打算跟二總管好好談?wù)劙酌娴膬r錢,然后多買點好東西回家,孝敬老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