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境內(nèi)。
吳崢聽見一聲巨響,走出別墅。尋找著剛才的聲響,最后在黑洞邊緣找到了。
“失敗了?!彼且惶幓鸸猓那橛行┦?。
吳優(yōu)跟著走了出來,站在臺階上,往吳崢看的方向望去。
“是不是我們都要死在它的恐怖之下?”他憂傷地問吳崢。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一場浩浩蕩蕩原本便不被看好的拯救計劃就這樣落下了,全世界的人陷入了絕望之中,在他們之間好些人已經(jīng)兩天一夜沒合過眼了。有些人接受不了這樣的結(jié)果,開始暴躁起來,開始去到繁華商街的店鋪被打劫,也有些人選擇了回到家中,擁抱著自己的親人、愛人。
如果生命即將結(jié)束,那就放開天性,努力地去嘗試一次以往不敢嘗試的。
......
......
在那偏遠山村里。
一婦人挑著兩桶雞糧正往雞棚里走去,她的腳上穿著到膝蓋的水鞋,她的頭發(fā)亂糟糟的,上面還掛著幾片樹葉子,她的衣服臟兮兮的。
雞棚里,她的丈夫彎著腰,正在給牛松綁剛割來的糧草。
雞棚的最后位置隔出一間屋子的大小給牛住。
牛兩頭,雞原本有百只,因天氣太冷凍死了三十一只。
“世界都要亡了,還喂它們做什么?倒不如殺了吃做個飽死鬼,也不至于黃泉路上餓肚子?!眿D人一邊嘮嘮叨叨個沒完,一邊將雞糧倒進了裝雞糧的食具中。
老婦一倒糧食,雞就像收到信號一樣紛紛圍了上來,很快兩桶糧食全部被吃完。老婦整個人瞬間被雞包圍了起來。
“再窮不賣跪地牛,就算是世界末日,也要善待它們?!崩先舜妨藘上潞笱?,慢慢地站起身,伸直了身子,然后往極北之地看了一眼。
“再說世界還在,我們還能呼吸,末日不末日的還得兩說呢。”
老人的語氣總是很平淡,也許是吃了太多的苦難,所以才會這樣將生死看得如此淡。
似乎整個的人們世界都在關(guān)心這個世界會不會滅亡,自己會不會立刻就死掉的問題。沒有人在乎過白陽的生死。
......
......
覆滅的Y國境內(nèi),此時應(yīng)該叫狼城。
老胡帶領(lǐng)眾人去收拾城中道路上的碎石以及白骨,頭頂盤旋了好幾個月的禿鷲與黑鴉平時就像一片黑云一樣密布在狼城上空,讓人看不見外邊的天空。
全身通黑的禿鷲和黑鴉將外邊的光亮全遮擋住了,所以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這座殘破的城市都會亮著燈,盡管那些燈光不能照亮每一個角落,可至少能給人一些安慰。
苗通撿起一塊大的碎石,奮力一甩,石頭滾向了路邊?!敖惴颍阏f它們那么喜歡吃尸肉,現(xiàn)在城中的尸肉都被它們吃的只剩下骨頭了,為什么還不離去呢?”
其他人也在加快速度清理碎石,老胡也在彎腰撿著碎石,然后丟向路邊,盡量整理出一條車子能通過的寬度。
此時一聲巨響在他們的上空傳開來。
聲音很大,因上面被烏鴉和禿鷲擋著,什么也看不見。
老胡起身,伸直了腰,彎腰太久了的原因讓他的腰部有一絲絲的拉扯的痛感。抬頭觀望著頭頂密密麻麻的禿鷲和黑鴉,嘆氣道:“死了太多人,尸氣一時之間不會散發(fā),隨著天氣溫度的上升,尸氣散發(fā)的時間就會延緩。而它們又是靠這種味道來尋找食物的,如果哪天尸氣消失了,它們也就離開了?!?p> “我們抓緊時間吧,盡量多清理一點早點回去?!崩虾鷽_著大家喊了一聲。
過了一會。
“快看,它們飛走了?!比巳褐幸粋€人叫了起來,手指著頭頂往外邊飛去的禿鷲和黑鴉。
苗通看著它們龐大的隊伍,張著嘴巴,“姐夫,你不是說城里的尸氣沒散之前它們是不會走的嗎?為什么現(xiàn)在全部飛走了,而且都往一個方向飛。”
秦洐停下?lián)焓^的動作,站起來抬頭看著,手里還拿著剛撿起來還沒扔掉的小碎石。它們飛得很急,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東西的召喚,有序地往一個方向飛去。
老胡的眉頭皺了起來??戳艘谎矍貨櫍哌^去,問:“秦大爺,這似乎不太尋常。”
“別清理了,回去?!鼻貨櫼哺杏X到了不妙。
眾人拿起家伙,迅速地上了車,往住的地方行使去。
......
......
黑海之上,太陽將一半的臉埋進海里,探出的一半露出了橘紅色的光芒。
城市里某棟大樓里的指揮中心里,他們面前的顯示屏黑了一片,黑白的小雪花在那閃嗞著,他們都低垂著腦袋,或多或少都在哭泣。
街道上,人們瞧見那朵刺眼的火紅的蘑菇形狀的花朵正在綻放。
偏遠山區(qū)里,人們瞧見它正在消逝。
......
白陽絕望地望著眼前漸漸昏暗的天空,她很想站起來,可她的身體卻在往下墜去,她使不上勁,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往下急速地砸去。風(fēng)聲在她的耳邊呼啦呼啦地刮著,頭發(fā)吹散了,任由頭發(fā)刮打在她的臉上。
那束火光離她的視線越來越遠,直到眼睛模糊完全看不見那個光點,當(dāng)她的身體感受到的寒冷越來越高時,她的神色由驚駭慢慢變得宛如恒古冰川一般寒冷,她此時的精神力已經(jīng)沉浸在了一個特殊的狀態(tài),變得無比冷靜。
眼角滑落的眼淚化成了冰花,風(fēng)一吹,跌落進了冰山一角,與冰山融為一體。
極北之地的冰川她此前已經(jīng)見識過,當(dāng)水凝結(jié)成冰時,當(dāng)冰的密度足夠高時,冰尖就如同一把利劍,可穿肉身。
眼看白陽的身體就要被冰尖刺穿時,這時身體下面一團黑色的煞氣升起,將她穩(wěn)穩(wěn)地托著,這才沒有砸在冰尖上。
都說當(dāng)人絕望到一定程度時,那些絕望便會成為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殺人于無形。此刻的白陽便是最絕望的時候,她撐開手掌,整個人站立在冰尖上。
既然他們都希望光明的世界,那她偏要給他們一個黑暗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