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總是不愛自己的男人抽煙,好像從古至今都這樣,也不知道為什么?
男人總是有事沒事就點一根煙來抽,好像從古至今都這樣,也不知道為什么?
反正被女人管的滋味不好受!
反正吸煙的感覺是真的好!
眼看煙已經(jīng)抽掉一半了,老胡的心里堆積的問題是一個也沒問,這時心里打定了主意,猛吸一口煙。
“太猛,傷肺?!睕]想到一旁抽得極慢的秦大爺開口說了這么一句,接著又說了一句,“心里裝著事,傷肝?!?p> 嘿~這老人家悄悄摸摸地就把他瞧透了。
老胡的心里納悶著。
他的心里確實藏著事兒,在逃難時,他會擔心隨行人員的生命安全,可最終浩浩蕩蕩五十二口人如今就剩下二十六個人。有些人在走過冰川時被夜里凍死了,有些人走黃沙時累死了,還有些人在夜里睡著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他們的最終歸處都在那片他們極力想要逃亡的恐怖之地。
他們的墓地是冰川。
是黃沙。
如今一半的人來到了南方,在這棟房子里落了腳,可房子外邊尸橫遍野,野獸橫行,烏鴉蓋頂。處處都透著危險,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野獸叼了去,如果真在這座鬼城生活,他們只有自給自足,種地是唯一可以生活下去的方法。他們必須每個人都要學會防身之術,以防被那些野獸來犯。
當然,老胡是希望那些野獸永遠都不會來侵犯。
“是啊,頭疼的事情太多了?!?p> 秦大爺并沒有接話,而是抽著那煙,兩人一塊抽煙吐出來的煙霧狠狠地將他們籠罩在里邊。
過了兩三分鐘,老胡的煙已經(jīng)抽完一根了,秦大爺?shù)牡诙鶡熯€沒抽完。
抽得是真慢呀!
抽得慢也傷肺,也傷肝。
因為秦洐的心中也藏著事兒。
時間有些久了。
久到秦洐都快要忘記記憶里的人長什么模樣了。
“老人家,您當時為什么會選擇我們村?”老胡還是問了。
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想了解秦大爺。
“走累了。”
“......”
意思就是他走累了,實在走不動了,正好這個時候有個村莊,他就停下來了。
果然你大爺還是你大爺,說話真省。
“為什么只有您一個人?您的家人呢?”
按照你大爺?shù)钠?,會不會直接就不說話了。
老胡看著他,心里有期待也有忐忑。
這么多年來,秦洐從沒和別人聊過他的事情,他總是一個人住在村子里的最后邊,孤零零地。
秦大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剛抽完一口煙,這一次鼻孔里沒有冒出煙霧來,手抖了一下,煙尾巴的煙灰重重地砸了下去,一坨灰色染了他的布鞋子。
過了半晌,他說:“死了?!?p> 語氣很輕,輕得老胡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句“死了”,需要承受多大的傷害和需要多長的時間來撫平傷口才會說得如此輕巧。
一時之間,老胡不知道該說什么,勸他怕他會想起傷心往事,不勸,他還是會想起那段傷心往事。
“我要吃雞腿!”突然,客廳里傳來說話的聲音,聲音不大,在四下安靜里聽得清清楚楚。
客廳地鋪的另一邊還時不時地傳來打呼聲,此起彼伏的,聽起來很是滑稽。
“咳!”老胡佯裝咳嗽一聲以此來緩解尷尬,“苗通這孩子,做夢都不忘吃的。呵呵~”
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話題來終結前面的話題了。
“我殺的?!鼻卮鬆斦f著扭頭盯著老胡。
老胡的瞳孔努力地克制著,秦大爺平淡的眼神在此刻看來比犀利還要恐怖。
老胡僵笑在原地,手一抖,夾著的煙頭掉在了地上,“哈、哈、哈、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秦大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眼珠子轉都沒轉一下,抬起手,又抽了一口煙,煙霧出來他還是那樣面無表情。
面無表情才是最恐怖的,殺人犯不都是冷酷無情的嗎?
老胡的心咯噔一下,后背直冒汗,這會是真的笑不出來了,就連假裝都不會了。
就在老胡的心里防線快要崩潰的時候秦大爺扭頭盯著地面,不停地抽著煙,老胡感覺到此刻客廳里空氣稀薄,有些嗆人。
“我酒駕,和一輛載滿鋼筋的大車撞在了一起,”秦洐看似平淡地敘說著:“鋼筋從副駕駛穿過車尾,那時候我們剛結婚三年,有了自己的小孩,一歲半。”
秦洐給他的女兒取名叫秦沐沐。
秦洐原是一名B國的一名研發(fā)原子彈的科研人員,那一晚他們研發(fā)出了一種新型的原子彈,比原先的原子彈的威力更加大,長8米,寬2米,重達27噸,外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式蒸汽火車鍋頭那么大。
為了慶祝這一科研的成功,當天晚上科室里的人組織了一場很久的聚會,秦洐高興,多喝了兩杯白酒。也正是那兩杯白酒將他變成了罪人。
他的車撞上了前面的載著鋼筋的大車,鋼筋因急速的撞擊而向后劃去,妻女坐在副駕駛,無數(shù)根鋼筋穿過她們的身體,他聽到一聲凄厲的叫聲,自己的胸腔也被鋼筋穿過,因沒有傷到要害而活了下來。
自那之后,秦洐辭掉了科研工作,背著幾身衣服便開始漫無目的地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里走。
甚至有過跳河輕生的念頭,但一次又一次被路過的人救了上來,后來他想換個方式去死,嘗試過餓死,嘗試過渴死,嘗試過累死。但都失敗了,在他失去意志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總是有人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秦洐開始長途跋涉地走,聽說極北是一個很苦寒的地方,在那兒生活的人極少,因為地勢高剛來的人會產(chǎn)生高原反應,嚴重的會死亡。他想去那試一試,所以他剛到極北的時候,在那最高的地方躺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時候,他睜開眼一看,自己還是在這個世界。
或許是老天爺不收他這樣的惡徒,反正他就是沒死。
既然死不了,那就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