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如何走散的,那一整個曾經(jīng)在我心里,揮之不去。
站在曾經(jīng)的周家門口,薄荷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心情來看著面前的一切。曾經(jīng)是這里讓自己有了歸處,不論是誰,都在這里見證了自己一切的成長。
辰哥哥,你怎么就這樣離開了?你曾經(jīng)那么認真那么深情,為什么當(dāng)我發(fā)覺你那么重要的時候,你就這樣遠遠離去?
朱一一不遠不近跟著薄荷,似乎在擔(dān)心薄荷會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薄荷去看望傻傻,卻發(fā)現(xiàn)早已不見。
誰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進門走十五步右轉(zhuǎn)二十五步,穿過月亮門,就能看見你的書房,你說這個院子是你最喜歡的院子。周童說我第一次來到這里便是從這里醒來,那時的我并不認識你。醒來后慌慌張張的要求你送我回去,多一點都沒看這里的一草一木。即使這樣,你都愛極了這里,一切的公務(wù)賬目都在這里解決,甚至于總是住在這邊。
不知道這些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只是無意間在街上見到我而已。
并不想自以為是,只是在那一次看見了自己的畫像之后,才知道,在你眼里,我似乎已經(jīng)存在了許久許久,我原來那么美麗。那是超出我認知范圍的~你的秘密嗎?
那時候每一次回頭,你都在,你永遠在向我微笑,招手,似乎永遠都不會離開。
你還是走了,什么都沒有留下。
我這么后知后覺,原來自始至終都是我不懂得珍惜。
你是在哪里第一次看見我?我問你很多次,你都只是神秘的笑一笑閉口不言。我問你為何看上我這么普通的不起眼的小精怪,你只是溫柔的摸摸我的頭發(fā)。
你似乎陪了我很久很久,細數(shù)起來似乎并未有許多的日子,可為何那般難以忘記?
你并非俊朗,并非權(quán)貴,并非特別到看一眼就難忘。
我一直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對你動心。
這一地殘破,是不是你對我的好已經(jīng)化為廢墟?此后全是荒蕪?
辰哥哥,你那時,該有多難過。
薄荷內(nèi)心滿滿的都是愧疚,一腳踏過那一步懸崖,果真是萬丈深淵,受盡苦難,難以回頭。
“回去吧,你在這里很久了。”朱一一看著從未看過得這一面薄荷,不知道該如何。
“假面是想怎么樣?他和白蓮的事情是怎么個意思呢?我該如何自處?。俊北『赡樕蠜]有表情,眼里全是淡漠。
“他只是饞她的身子吧~而且那一次,除你之外大家都知道那是一個圈套,為了引出驅(qū)妖人,為了抓到逍遙的出賣者,還你一個清白?!?p> 朱一一一字一句說著,薄荷感覺突然什么都聽不見。
原來那一日,自己作為一枚棋子而不自知,原來自己那般愚蠢。
“朱一一,所以那時你也知道嗎?你也沒有想過我是不是愿意嗎?他就篤定了會有人動手嗎?”薄荷只覺眉心隱隱作痛。
“薄荷,我不是他,我不同于他,他只說,可以還你清白。不要拿他跟我放在一起,我并未參與?!敝煲灰涣⒃诳盏匾荒樀谋梢?。
“朱一一,你會像他那樣若即若離的欺騙嗎?”薄荷看著腳邊的東西抬腳站到了高一點的地方卻還是要仰起頭才看得清這個家伙的眉眼。
“薄荷,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你給我聽好了!”朱一一學(xué)者薄荷的樣子往高處站了站。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p> 薄荷呆在原地。
短暫的失神過后薄荷自嘲著:“別鬧了,安慰我不用這樣的。”
看著薄荷漸漸走遠的身影,朱一一嘆息:“本就不是戲言,從未欺騙。”
朱一一從不知道薄荷有著怎樣的過去,也完全不想知道,那一些看一眼就能夠知曉的她的不快樂,怎么能夠提及,如何忍心那樣看著她難過著,一天一天。
這一地的廢墟,不論有著怎么樣的曾經(jīng),那都只是曾經(jīng),你的曾經(jīng)我不曾參與,但愿以后我不會再錯過。
回薄荷園的路上,薄荷反復(fù)回憶著朱一一的話,心里只覺那些只是幻象。
“薄荷,你如果不想要,可以不必去,一切有我?!敝煲灰徽驹诒『纱巴饬粝逻@么一句,便不知所蹤。
薄荷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不論如何更名,都始終無法擺脫自己那小小精怪的身份,始終無法忘記那全部的過往,那些開在廢墟里面的花,星星點點四散著,不明顯卻難以忽略。
朱一一回到薄荷園的時候看見薄荷在屋頂,安靜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待了多久。
“你竟然沒有在喝酒嗎?”朱一一在旁邊坐下身。
“以前總是有人陪我在這里喝酒,關(guān)心我會不會喝醉,會不會滾落下去。”薄荷低著頭:“現(xiàn)在沒有那些倚仗,不能再那般肆意妄為?!?p> “現(xiàn)在有我陪你,你依舊可以任性,可以肆意妄為。”
薄荷搖搖頭:“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總不能一錯再錯,任誰都無法忍受。他們都走了,現(xiàn)在只有你還在,我并不能知曉,你在何時,也會離開?!?p> 朱一一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任性給別人帶去了多少的麻煩,帶去了多少折磨。全部都是失去之后才明白,擁有的是多珍貴。可終究,再也回不去?!?p> “那你看看我,我就站在你面前,請你珍惜我。”朱一一的笑容帶著一絲調(diào)侃。
“你去了哪里?悄悄離開又悄悄回來?”
“做了一些能讓你覺得輕松的事情?!敝煲灰贿f來香香的果子。
“謝謝?!?p> 這是第一次,朱一一聽到這個小小精怪說著感謝,唯一一次。
自見到她的那日起,這個滿臉傲嬌的小精怪,倔強的樣子從未變過。這突如其來的感謝著實難以招架。
“喝酒嗎?”薄荷遞過來的酒聞起來很香的樣子。
啊石站在遠處默默看著,若你一直都是那個小芝麻,多好,沒有那么多難過沒有那么多經(jīng)歷,就待在寺外那一方小世界,怡然自得,多好。
朱一一完全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幾時回到房間,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遍尋不見薄荷。
啊石看著他心急如焚的樣子啞然失笑。
這個家伙從來不缺關(guān)心她的那一個,走掉一個便會有另一個補上,只是她可能從來都是后知后覺。
朱一一坐在石桌邊卻看見門口來了一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