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與言問道:“是你觸發(fā)的機(jī)關(guān)嗎?”
干將道:“不是?!?p> 那就是宋詞他們?看來還活著。
不管怎么說,來時的大門已關(guān),除非找到出口,否則沒有退路了。
唐與言道:“走吧,跟上去?!?p> ……
黑貓在高矮不一的柱子群上躍起,跳到狹窄的口子里,不斷往里鉆。
柱子群下,是流淌著銀白色液體的池子,池子里還有倒刺。
好不容易跟上來的凌虛見狀,心里有些害怕,但想著宋詞他們就在前頭,硬著頭皮用著不太熟練的輕功,有一下沒一下的跳著。
身后響起腳步聲,凌虛站穩(wěn)了身子,從高處往后看,微塵已經(jīng)跟上來了,她身后……好像還有一人?
那人無需看面容,僅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驹谀?,就像一柄利劍一樣,光未出鞘時的鋒芒,就能刺傷人的眼睛。
那亦步亦趨跟在唐與言身后的人,讓凌虛不由喊了聲,“小心你身后?!?p> 唐與言回頭,身后除了干將,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我身后?”
凌虛愣了下,“你身后那個人?”
唐與言道:“這位是干將,我朋友的侍從?!?p> 凌虛道:“哦,干將你好。”
干將不言不語,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凌虛感覺到尷尬,轉(zhuǎn)移話題道:“貓從墻上這個洞鉆進(jìn)去了,我們快跟上吧?!?p> “嗯?!?p> 凌虛說完,找準(zhǔn)方向,往下一個柱子上一蹦,蹦完站穩(wěn)后,又花了些時間找方向。
唐與言輕松就到了他身后的柱子,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和遲緩的動作,轉(zhuǎn)頭問道。
“干將,勞煩你帶帶他?”
干將躍起,在幾根間隔大的柱子上借力飛起,飛身至凌虛腳下站著的柱子。柱子頂?shù)姆秶鷥H能供一人站立,干將突然站了上來,直接把凌虛給擠了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凌虛的手腕,提了提人試了下重量,快步往散發(fā)著瑩瑩綠光的洞口沖去。
唐與言緊隨其后,沒一會就到達(dá)了墻上的洞里。
凌虛被干將放下,落地的那一瞬間差點沒站穩(wěn),“學(xué)會輕功就是厲害……不過我大概永遠(yuǎn)都學(xué)不會了。”
唐與言問道:“為什么?”
凌虛瞥了眼干將,湊到她旁邊小聲道:“我當(dāng)年本來是要上軍校的,結(jié)果一上了機(jī)甲剛離地不到十來米,我就暈,暈到把昨天吃的營養(yǎng)劑都吐出來了,太丟人了?!?p> 唐與言:“……”
雖然不清楚你具體在說什么,不過看你那樣子,倒挺可憐的。
凌虛取了個水葫蘆小口小口的喝了點,緩了緩,“走吧?!?p> 洞中無燈火,僅有微弱的綠光引路,照著陡峭不平的路——
也不知道為何,來時的道路以石板鋪成,陵墓中的洞,挖出來后就沒在管過一樣,四周都是坑坑洼洼的鑿痕,要是走路不看路,一摔磕到了什么,很容易撞出血來。
凌虛身體不舒服,不敢走太快,又怕前頭光源太暗,把夜明珠遞交給了唐與言,打算自己扶著墻壁慢慢跟著。
干將道:“給我吧,我開道?!?p> 唐與言沒意見,把夜明珠給了對方。
一行三人走了二十多分鐘,洞口的盡頭還沒有到頭,甚至還有隱隱繼續(xù)往下的趨勢。
最前頭的干將忽然停了下來,唐與言也停了下來。
兩人都聽到了古怪的聲音,唯獨最后一個的凌虛不清楚情況,撞到了唐與言,被扶了下才停下來。
他禮貌地道了聲抱歉和謝謝,才問道:“怎么了?前面出什么事了?”
安靜了會,才有人出聲。
干將道:“不能再往前走了。”
唐與言道:“退路已封,不往前走,會被困死在這里的。”
干將道:“可轟石門,最多五日,必能離開?!?p> 唐與言道:“就快跟人匯合了,而且一座尚無人摸金的陵墓現(xiàn)世,你們公子不心動嗎?”
干將頓了頓,“公子有命,我須拿命護(hù)你周全?!?p> 哪位公子要侍衛(wèi)拿命護(hù)微塵周全?凌虛豎起了八卦的小耳朵,卻沒聽到下文了。
拿命,護(hù)我周全?
連一柄他人手里的兵刃也深知在這九死一生的陵墓里護(hù)不住我,主動站出來表明危險,那究竟,該不該前行?
對陵墓里極有可能藏著的巨大財富欲望和對未知的好奇心,不停地叫囂著,意欲沖破心臟,將她拉扯到死亡的深淵邊。
唐與言沉默良久,最后只是不咸不淡的說了句,“我對陵墓感興趣,你便拿命護(hù)我周全吧。”
這是一意孤行了。
干將只能道:“是?!?p> 唐與言道:“那走吧?!?p> 干將沒有說話,默默地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分鐘,凌虛也聽到了響動。
‘咔噠,咔噠’的規(guī)律聲音,就像是什么東西有節(jié)奏的扣在了一起。
凌虛問道:“這個聲音是……?”
唐與言道:“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p> ‘咻’!
“這……”
“機(jī)括觸動的聲音?!?p> 唐與言說完,瞇著眼看著前方的出口,手搭在劍柄上,“總之,準(zhǔn)備好,不要觸發(fā)了機(jī)關(guān)。”
“是?!?p> 洞口帶他們來到了一個更為廣闊的地底下,前方大片土地都被挖開,埋葬著一排又一排沒有雕刻五官的陶人。陶人們排列的十分整齊,綠色粉末就從中穿過,未弄亂打亂陶人的整齊,直達(dá)對面的石門。
眼下似乎除了下土坑跟陶人相親相愛外,幾乎無路可走。
但,陵墓里動死人的陪葬品,是要犯忌諱的。
唐與言倒沒什么忌諱,該忌諱的是碰了陶人后可能觸發(fā)的機(jī)關(guān)。
凌虛顯然也意識到了什么,看著綠色粉末,說道:“宋詞他們究竟是怎么過去的?”
唐與言道:“暗器,唐婉出身唐家,投擲暗器的手法不差,只要在墻壁上打樁困線能搭出一個簡陋的橋?!?p> 凌虛看向兩側(cè),“可我沒有看到線和暗器?!?p> 唐與言看了眼墻壁上被打出若干個細(xì)洞的土磚,又垂眸看向土坑,沒看到線,大概是陷進(jìn)了土里。
“應(yīng)該是被機(jī)關(guān)破壞掉了,從我們進(jìn)入陵墓后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機(jī)關(guān)啟動過了。”
凌虛問道:“不管他們的計劃是不是成功了,利用暗器布線也就只有唐婉能做到了吧?!?p> 唐與言道:“無須多想,干將,勞煩了?!?p> 干將越過中間的唐與言撈起凌虛,身子在土壁上接力踏著,沒一會就到了對面。
凌虛覺得有些暈,還沒等他閉眼休息好,降落在地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睜開眼,唐與言站在干將旁邊,輕輕松松的樣子,一看就是在輕功上花了不少功夫。
唐與言道:“我聽到了宋詞他們的聲音,休息好了就趕緊走吧。”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