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可怕的未來
“恩……”姬如千瀧猛然睜開雙眼,卻對上月神略帶關(guān)切的眼睛,月神輕柔地為姬如千瀧擦拭著額上的細(xì)汗,問:“千瀧,做噩夢了嗎?”
姬如千瀧愣愣的看著月神,恍惚間,她感到了彷徨無措,似乎她丟掉了什么萬萬丟不得的東西,剛才的那場夢,似乎在被一股不明的力量蠶食,她已經(jīng),記不清夢的內(nèi)容了,只是那種深切的悲痛,卻扎在她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月神看著姬如千瀧那雙迷茫的眼睛,微涼的手指撫在她的額頭上,卻劃出淡淡金色的光粉,見此,月神微微皺眉,藏在眼紗下的雙眸閃過一抹晦暗難辨的神色。
深藍(lán)色的海水和淡藍(lán)色的天空在遠(yuǎn)處相接,泛著泡沫的海水拍打著海岸,少司命一個人站在甲板上,海風(fēng)吹得她衣袂翩躚。
少司命望著無際的海洋,風(fēng)在海面吹起陣陣漣漪,她的心卻無法像大海一般翻起波浪,一如既往的平靜無瀾。
忽的,一只海鳥從海面飛過,少司命平靜的眸子微微閃動,腦海中莫名的浮現(xiàn)出一個少年的模樣,憶起他曾說過的一句話:“總有一天,我也要像鳥兒一樣,無拘無束,振翼翱翔在藍(lán)天之上!”
少司命垂下眼簾,只可惜,這個愿望已經(jīng)再也無法實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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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藏身地,張良立于湖邊,平靜的湖水如一面明鏡,倒映著蔚藍(lán)的天空。
衛(wèi)莊駐著鯊齒站在張良身旁,赤練也靜靜地站在衛(wèi)莊的身后。
衛(wèi)莊凜冽鷹眸淡漠地注視著遠(yuǎn)方,張良嘴角掛著一抹淡煙色的笑,略微感嘆的說:“沒想到甘羅竟會如此的幫你們?!?p> 衛(wèi)莊冷冷的說:“只不過是一場利益的交換,他從來都不會做沒有價值的事,不過,有一件事也許你會更加感興趣。”
“哦?”張良眉頭微挑,看向衛(wèi)莊,見衛(wèi)莊此時臉上帶著少有的沉重,于是問:“究竟是什么事,竟讓你如此在意?”
衛(wèi)莊淡淡的開口道:“韓非未死?!本瓦@么短短的四個字,卻足以在張良心中翻起波浪。
張良看著神情依舊冷漠的衛(wèi)莊,他深知衛(wèi)莊不會與他開玩笑,指腹不由得一緊,說:“當(dāng)年,甘羅救了他?”在問出這話時,張良的氣中帶著一絲的肯定,因為在他看來,秦國之中,除了甘羅,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冒著危險去救一個即將被秦國攻占的國家的公子,更何況,那公子還觸怒了秦王!
衛(wèi)莊沒有說話,從湖面吹來的風(fēng)揚(yáng)起他銀色的長發(fā),盡管不語,張良卻已知道了答案。
過了半晌,衛(wèi)莊要淡淡的說:“甘羅的一句話,讓我現(xiàn)在都很在意?!?p> “什么話?”張良問道。
衛(wèi)莊深邃的眸子一閃,淡淡地說:“在他說出真相之前,曾說過一句話:‘韓非已經(jīng)死了,或許還活著。’這句話我想了很久,這么多年了無音訊,或許只有一個可能……”
聞言,張良將目光轉(zhuǎn)向平靜的湖面,說出了衛(wèi)莊心中的想法,“如真若甘羅所言,韓非確實還活著,但卻同死了沒有區(qū)別,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極有可能陷入了長久的昏睡?!?p> “子房,那么有沒有可能是甘羅禁錮了九哥的自由?所以才無法來找我們?”赤練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希翼。張良側(cè)身看向赤練,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甘羅自幼身居高位,且又深得嬴政器重,這樣的境遇決定了他驕傲的性格?!?p> 衛(wèi)莊接下張良的話,冰冷的說:“所以驕傲的他絕不會允許自己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因為他有足夠的信心,讓所有人臣服,包括韓非!”
聽了這些話,赤練的眸子微微暗淡下去,即使真如她所愿,韓非只是被甘羅軟禁,流沙也沒有機(jī)會從甘羅手中把他救出來,因為流沙與甘羅的實力懸殊太大,以甘羅一人之力確實不敵流沙,但甘羅身后卻站著一個龐然大物――帝國!
“拋開此事不談,危機(jī)已經(jīng)逐步逼近,得到消息,嬴政不出時日便會抵達(dá)桑海,屆時,你們與墨家的各位都需小心行事。”張良略帶凝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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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小筑,甘羅慵懶地側(cè)坐在軟墊上,右手的胳膊肘撐在矮桌上,左腿輕輕曲立著,手執(zhí)一杯美酒,日子過得不甚愜意。
甘羅喝了一小口杯中的酒,妖異的眸子微瞇,帶著蠱惑的色彩。
“嬴政將臨,你竟還有閑心在這里喝酒?!币坏赖统晾淠穆曇魝鱽恚柿_抬眸,看向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天澤,嘴角上揚(yáng),慵懶地說:“是你啊,海月小筑的美酒甚是不錯,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天澤居高臨下的看著甘羅,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冷冷地說:“喝酒損身,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噗!”甘羅聽了的天澤的話,不禁笑了出聲,說:“不就是喝一個酒罷了,竟被你說的如此之嚴(yán)重,不過天澤啊,沒想到你這么關(guān)心我,實在是太讓我感動了。”
見甘羅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天澤眸光幽暗,透著冷意,身形一閃,閃甘羅面前蹲下與他平視,冷冷的說:“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會死的。”
甘羅淡然一笑,說:“每個人都會死,難道不是嗎?太陽從東方升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會從西方落下,萬物皆如此,亙古不變,更何況是人呢?”
看著甘羅不以為意的神情,天澤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說:“甘羅,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輕易的去死,但唯獨你不能。”
甘羅一臉狐疑的看著天澤,抬起手,將手背放在天澤的額頭上,微微皺眉,說:“沒有發(fā)燒???天澤,你今天是怎么了?跟我說這么多話?!比羰菗Q作以往,天澤可不會說這么多廢話。
天澤毫不留情地拍掉甘羅的手,然后站了起來,與一個裝糊涂的人說話,就注定了他是永遠(yuǎn)都不會理解到你話中之意的。
天澤轉(zhuǎn)身往外走,甘羅輕笑一聲,繼續(xù)喝著自己的酒,在即將出去時,天澤忽然停了下來,未轉(zhuǎn)身,淡淡的說:“甘羅,百越寶藏,蒼龍七宿,此皆世之詭秘,我通過百說寶藏看到過一個對你而言很可怕的未來,或許這個未來在你決定踏足秦國之時就已經(jīng)預(yù)見,我有時不明白,你既然知道了,又為何要任其發(fā)展?你身上的謎題,實在太多。”
甘羅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沒有說話,天澤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了,房間里就又只剩下了甘羅。
甘羅略微出神地看著杯中半透明狀散著醇厚香味的佳釀,輕輕說道:“有些事并不是靠一己之力就能夠解決的,天澤啊天澤,我又不是神,又怎么阻擋歷史的浪潮?”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