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九死一生
莫非這小子看出了什么？
一種不好的預感出現(xiàn)在張角的心中，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無毛小兒，怎么可能看破自己精心準備的局，既然如此別怪我張角給你潑臟水了。
“貧道曾經(jīng)聽聞，每當有仙人飛升，必定會有小人作祟，如今看來，恐怕是確有其事了?！?p> “大哥，快快叫人將這妖邪趕出去，免得壞了老太爺?shù)男扌??！狈怦阋宦?，也添油加醋的說著。
“來人，將這狂妄之徒打斷雙腿，趕出張府?！睆埛畛脵C發(fā)難，頗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老爺？”五六個家奴在外殿詢問，只等張讓一聲令下，就要將秦風亂棍打出。
張讓仔細打量著秦風，發(fā)現(xiàn)秦風神態(tài)自若，所以還有些猶豫不決。
“秦兄弟，你有什么疑問，就先提出來，和張角對峙。我相信是非自由公斷。”張仲景短暫的遲疑過后，還是選擇站在秦風的身邊，雖然他并沒有看透張角的把戲，但是多年的行醫(yī)診病，還是讓他選擇相信科學。
危難時刻見人心，張仲景能被后世稱為醫(yī)圣，果然醫(yī)德深厚。
秦風無視場中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信步來到張角身前，直勾勾的看了張角一眼：“你心虛了？害怕我把你的小把戲揭穿？”
“你.....”張角本想出言反擊，但是在看到秦風銳利的眼神之后，好不容易凝聚的氣勢還是被自己的心虛打敗。
“秦公子，你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出來，我張讓還沒有到是非不分的地步?！睆堊尳K于開口，不知道怎么，張讓覺得這位秦公子，可能會給自己父親的病癥帶來生機。
“其實只是非常簡單的把戲，真相就在大家眼前，這個瓶子里?！鼻仫L指著張角法壇上的空瓶子說道。
“大家可還記得，剛才張角施法之時，曾經(jīng)將這瓶子里的漿液含在口中，噴出一股五色的迷煙，就是這股迷煙，讓大家都被迷惑了心智，神清氣爽，猶如身在仙境?！?p> “胡說八道，明明是張大仙請來了神仙......”封胥大聲說道。
“我在宮中太醫(yī)院任職五年，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天下有讓人迷失心智的藥漿。”張奉也拼命的給秦風拆臺。
“能讓人喪失心智的藥漿？秦兄弟說的難道是.......先賢醫(yī)典中記載的鶯粟花液?！背烈髌?，張仲景開口問道?！翱墒沁@鶯粟花，醫(yī)典中也有記載，早在春秋時期，中原大地就已經(jīng)滅絕了?！?p>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鶯粟花液，你小子莫要血口噴人！”張角色厲內(nèi)荏的說著。
“中原大地，確實已經(jīng)沒有了鶯粟花，可是這一瓶真真切切就是鶯粟花液。”秦風總結道。
“這...這豈非自相矛盾?！睆堊岄_口問道。
“誰說鶯粟花只產(chǎn)在中原，我曾聽聞益州之東，羌族之南，有一小國，名曰驃國（今緬甸），盛產(chǎn)鶯粟。羌人喜好掠奪，掠奪之后，帶入邊境，再合理不過了?！鼻仫L出言解釋道。
“原來如此，秦兄弟果然學識淵博，張仲景受教了?！?p> 想不到這個小子竟然知道自己鶯粟花的來歷，可是我張角設的局哪有這么容易拆穿。
“一派胡言，而且老太爺手中的仙漿可是仙人們親自賜下的，這你作何解釋?！?p> “是啊，我們可都清楚的看著，張大仙全程都在施法，老爺子手里的仙漿哪來的？”
“張大人，請你將張老太爺手中的玉瓶取出來，看看張老太爺?shù)氖掷镞€有沒有別的東西。”秦風笑著說道。
張讓不明所以，來到張老太爺?shù)氖诌叄〕隽四貍€小玉瓶。
“哎，這是什么?！?p> 眾人聞聲望去，就見玉瓶之下，不知何時多出來一枚小銅錢來。
“糟了！”
張角終于心驚。
“這仙人恐怕不會吝嗇到，給馬上要飛升的張老太爺手里，再塞個銅錢吧。所以我說這枚銅錢是我放的，大家應該都會相信吧?！?p> “這枚銅錢是怎么回事？”一股被人戲耍的感覺，讓久居高位的張讓很是憤怒，直勾勾的盯著張角問道。
“這...這銅錢...”就算張角詭計多端，也有些百口莫辯了。
“還是讓我給張大仙解釋吧。剛才張角噴灑了鶯粟花露之后，就宣稱神仙來到，借著張讓大人為老太爺?shù)皖^祈禱的功夫，走到床邊將這瓶子放在老太爺?shù)氖种校w好被褥。
然后走出房間給屋外的人噴灑染過鶯粟花液的米粒。直到半個時辰過后，屋內(nèi)煙霧散盡，大家即將恢復神志，張角才從屋外進來，一直呆在法壇邊上，造成了張角一直在法壇前施法的假象?！?p> “那這枚銅錢又是何時放在老爺子手中的?！睆堊屓杂行┎唤?。
“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長時間吸入鶯粟花后，人的心智會短時間喪失，我就是趁著這個時間，將這枚銅錢放在了老太爺手心里?！鼻仫L耐心的解釋。
“一派胡言，你一直呆在在房間里，怎么你沒受這鶯粟花露的影響?！睆埥菤饧睌牡恼f。
“這么說張大仙已經(jīng)承認了，這瓶子里就是鶯粟花液？”秦風趁機發(fā)難?！岸椅壹热恢肋@煙霧有古怪，自然不會去吸你這煙霧?！?p> “你是說你剛才閉氣閉了半個時辰？”張仲景率先反應過來。
閉氣功！秦風做傭兵時，曾經(jīng)靠著這套功法突入世界上防衛(wèi)最森嚴的海上監(jiān)獄，救出了醉紅顏的哥哥，也趁機收獲了大批心狠手辣的死忠。
秦風神情暗淡的點了點頭，往事如風，不堪回首。
“這......張大人，張大人恕罪！小人眼看張大人對張老太爺情深意切，不忍大人傷心，才出此下策，張老太爺?shù)牟∫呀?jīng)無藥可醫(yī)，只有這鶯粟花露，可以讓他少受痛苦。求大人念在小人尚有一絲作用，饒恕小人。”
張角此時終于原形畢露，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直磕的頭破血流。
“枉我這么信任你，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堪?！狈怦銡饧睌模锨耙荒_將張角踢翻。
“原來只是一場鬧劇，封賢弟，你帶著他走吧，我不想再京城在看到他。”張讓凄凄然的說著，眼神中透著無盡的傷心。
“張奉，給這位秦公子和張大夫每人準備兩百兩黃金，也送他們出府吧。通知府里的下人，閉門謝客，讓我和老爺子安安靜靜的帶在這里，不許任何人打擾?！?p> “是，義父。”
“可是我和張大仙的賭局還沒有結束呢。”秦風淡淡開口。
“你這小....秦公子，在下雖然沒能治好張老太爺?shù)牟?，可是你們也沒辦法，所以并沒有輸?shù)糍€局?！睆埥侨讨闹械脑购蓿ψ屪约旱恼Z氣平靜下來說道。
“秦公子，根據(jù)你們的賭約，你們確實不能算是贏了?！睆堊屆碱^微皺，如果秦風此時膽敢胡攪蠻纏，張讓不介意讓他懂點規(guī)矩。
“誰說我們賭完了，張大夫只是說他剛才沒有辦法，現(xiàn)在我們還想再試一試?！?p> “莫非公子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好家父的病？”張讓聞言，眼神中再次生出一種希望。
屋子里的眾人也都微微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位身穿破棉衣，其貌不揚的秦風。
是??！秦風剛才表現(xiàn)出來的學識來看，遠超宮中的太醫(yī)令張奉，和熟讀醫(yī)書古經(jīng)的張仲景。不免讓人心生遐想，一個個緊張的盯著秦風。
“在下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令尊的病，準確的說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治好這種病，但是在下曾經(jīng)聽說過一種方法，也許能幫老爺子度過這次難關，延上幾年的壽命?！鼻仫L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鬼醫(yī)匠曾經(jīng)在談到漸凍癥的時候，說它幾乎無藥可治，除非可以重新刺激患者的運動神經(jīng)，讓它們從沉睡靜止的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可是人的大腦何其脆弱，即使在后世擁有先進儀器的條件下，也難以分辨，更何況現(xiàn)在還是古代。
“你有幾成把握。”張讓開口。
“不足一成！”秦風如實回答。
“父親，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這小子只是城西一個流民，仗著有些身手，接手了一些調(diào)配短工雜役的差事。根本就不會什么醫(yī)術?！睆埛畲藭r跳出來說道。
張奉之前就安排家丁調(diào)查了秦風的身世，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不會讓秦風看到明天的太陽。
“我是不會看病，可是這位張仲景大夫，在南陽可是名醫(yī)，我二人聯(lián)手，就可以著手給老爺子看病了?！鼻仫L淡淡開口。
對于漸凍癥，鬼醫(yī)匠提出了一種假設，如果一個對人體神經(jīng)反應特別了解的人，也許可以通過病人細微的神經(jīng)反應，確定患者的腦部反應區(qū)，再以古針灸中一套特殊的手法施為，就有可能讓患者的運動神經(jīng)換發(fā)生機?？墒怯滞品诉@種說法，因為醫(yī)生必須在施針的同時，又能敏感的捕捉到患者的反應，不停的調(diào)整手法，所以幾乎還是死局。
可是秦風喜歡把事情分開來看，如果有一個對神經(jīng)反應特別了解的人，和一個針灸手法嫻熟的頂級醫(yī)匠，互相配合，是不是可以打破僵局。
如果兩個人互相配合，加上很多病人的犧牲，說不定有一天可以成功，鬼醫(yī)匠沉吟之后，這樣回答道。
“你們二人聯(lián)手，能有幾分把握?！睆堊屧俅螁柕?。
“依然不足一成，九死一生！”秦風再次說道。
張讓眉頭深皺，與此同時，床上的張老太爺突然劇烈的咳嗽，胸口時起時伏，似乎隨時都會喘不上氣來。
“心肺衰竭，恐怕命不久矣！”張仲景查看后說道。
“所有人退出去，秦公子和張大夫留下給家父診病?！睆堊尳K于做出了決定。“如果治不好家父的病，張某只能讓兩位給家父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