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怕你是裝的嘛
馬車奔騰而過,穿過鬧市出城后,一路向西而去。
果然出現(xiàn)大片郁郁蔥蔥的竹林,隨風(fēng)搖擺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馬兒怎么也不愿再前進(jìn)半步,好像那林中有它害怕的東西一般。
怎么回事?她眉頭緊鎖,下車上前去查看,靠近竹林才發(fā)現(xiàn)地上長著大大小小鮮艷的蘑菇。
她蹲下身準(zhǔn)備一探究竟,卻被老婦人呵斥住。
“誒!這蘑菇可是要命的東西,碰不得!”
老婦人杵著拐杖,胳膊挎著竹籃,慌忙走過來,摘下蘑菇放入籃中。
“姥姥,不是有毒嗎?”
子衿也不明白這老人家說有毒,卻又采摘,舉動著實怪異。
“對啊,可這蘑菇是我種的呀!”
老婦人呵呵的笑出聲,眉目慈祥,銀發(fā)梳著發(fā)髻。
“??!你種的!?”子衿更是不理解,這毒蘑菇種上后,馬兒都不敢進(jìn)去,這可如何是好?
“小伙子好端端進(jìn)竹林干嘛?”
老婦人一邊摘蘑菇,一邊詢問道。
“我送位前輩回家?!?p> “里面就我一家!”老婦人撐著腰,錘了錘肩膀,絲毫沒有意識到什么
“車上那位老爺爺,豈不是…”
還未等她說完,老婦人丟下手中竹籃,急匆匆跑到馬車邊,掀開簾子。
“死老頭,整天不回家!”老婦人目光全在車內(nèi)。
子衿看著這幕,有些哭笑不得。
彎下腰替老婦人撿起竹籃,走過去遞給她。
“把這個草喂馬兒吃點,就好了!”老婦人坐在馭位一側(cè),從懷中拿出顆干草,塞到子衿手中。
她接過看半天愣是不明白,這干草還能讓馬兒聽話不成?
嘗試性的將草遞到馬嘴邊,不想那馬兒毫不猶豫的咽下去了。
“孩子!來上車!”老婦人用那大嗓門沖她喊了句,毫不見外的拉住韁繩。
“好嘞!”子衿跳上馬車,坐于馭位另一側(cè)。
韁繩抖動,打在馬身上,開始向前奔去。
從小道進(jìn)入竹林內(nèi)部,林中平坦寬闊,三間小屋,四塊柵欄圍起的菜地,門口幾只雞悠閑的散著步。
她跳下馬車,老婦人扶著老頑童小心翼翼下車,子衿伸手扶住。
老婦人扶著老人進(jìn)屋,子衿就搬下酒坐在屋外石椅上,目光落在那篇安靜的竹林。
“小伙子要是不嫌棄,就在我這兒住上幾日如何?”
老婦人拿著針線布料走到她身旁坐下,有一針沒一針的縫著布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弊玉菩Φ寐冻龌⒀?,白凈的臉上粘著灰。
“你這孩子,擦擦吧!”老婦人遞給她塊手帕。
老頭子難道是看上這小伙子做徒兒了?這也太秀氣了點吧!
她接過擦干凈,看著老婦人,十分不好意思。
“其實……我是女子!”
“我就說嘛,怎么不太像男娃娃啊!”老婦人拉著她手,開心的想和她討論草藥。
“……”不是男的咋啦?
“我前些日子和老頭打賭,我讓他收女弟子,他非得收個閉關(guān)男弟子!”老婦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記解釋。
“其實我……沒想過做他徒弟!”
“你這丫頭,我看著就打心眼喜歡……”老婦人不放棄的拉著她手,怎么也不松開。
“我對做大夫不感興趣,如果是學(xué)輕功倒可以接受!”
她幻想著自己月黑風(fēng)高,飛檐走壁的瀟灑模樣。
“輕功我行啊,我收你做徒弟如何?”老婦人說話語氣沒有半分老人的語氣。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子衿跪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目牧祟^。
“好徒兒,起來吧!”老婦人扶起她,滿臉欣慰。
這場景剛好被扶著門框的老頑童看了去……
“老婆子,你咋越來越不道德啦!我都醉倒了,沒必要把我敲暈,搶我徒兒吧!”
老頑童捂住頭上腫起來的包,撇撇嘴報怨,歪歪扭扭的走到最后一個石椅坐下。
“這不是怕你是裝的嘛!”
“你這……可是謀害親夫!”老頑童瞪著眼,一口喝下杯中的茶水。
“她可是丫頭!你不是看不上嗎?”老婦人站起身懟道。
“趙─依─靈,我什么時候說我不要了!”老頑童也站起來,兩人互相瞪著對方,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額……前輩們先冷靜下來,別吵哈!”子衿弱弱的拉了拉老婦人趙依靈的袖子。
兩人這才坐下來,用眼神死瞪著對方。
“丫頭!做我徒弟,學(xué)制毒養(yǎng)蠱,還能防身不好嗎?”老頑童試圖以真誠的目光去打動她。
這兩人好奇怪??!老感覺自己命不久矣!子衿心里暗暗打著退堂鼓。
“也挺好!”
“丫頭!你可不知道,他北─雨─澤就是毒癡,還不收女徒呢!”
趙依靈說完就沖著老頑童北雨澤做了個鬼臉。
“老婆子,你還說我!你不也就是個神偷嗎?”
北雨澤受到老婆子的刺激,故意說道,片刻后好像才意識到自己在夸她。
臥槽!隨便做個大好人,還能遇到這等高人!?我應(yīng)該算是中彩票吧?
“丫頭!丫頭!你倒是說句公道話呀!”趙依靈推下發(fā)呆的子衿,熟不知她心里的小算盤。
“我覺得兩位前輩,都有過人之處。”子衿拉過兩前輩的手放在一起。
“……”北雨澤
“……”趙依靈
“都是我的師父!”過幾天估計就該回去照顧生意,到時候徐文寶也科考了。
“那我就算讓著你師娘了!”北雨澤看了眼老婆子,笑著道。
“你本來就要讓著我?。 壁w依靈故意不看他,隨意說道。
“那我祁子衿拜見倆位師父!”
子衿說著就跪地上磕了兩個響頭,又自顧自的起身。
這丫頭姓祁?趙依靈聽到這兒,用眼神示意北雨澤,這才讓北雨澤意識到,她很可能成為──青洛國唯一的繼承人!
不對,離開時記得皇子并未娶親,洛帝自帝后仙逝,也未再有過孩子,難道是公主的孩子???
“師父,怎么啦?”子衿看著兩人不說話,有些慌了神。
該不會前輩們后悔了?。?p> “你可是公主的孩子?”趙依靈眼神猶豫不決的盯著她。
“什么公主?我阿娘是城內(nèi)開酒樓的!”
子衿傻呵呵的干笑兩聲,見他們都無動于衷,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也是,這丫頭怎么會是公主的孩子!你別忘了公主早仙逝啦!”北雨澤嘆了口氣,搖搖頭看向老婦人。
“也是!”老婦人帶著可惜的目光看著子衿,“這個故事以后和你講講!”
這兩人那么難受還想著告訴她,倒是十分用心。
老頑童拍著老婦人的背,抬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瞬間變?yōu)榭±实闹心昴凶樱雌饋硗瑑A歌差不多歲數(shù)。
難道這就是武俠小說里的──易容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