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唐子仙的房間里,她正呆坐在床上,神情恍惚道:“莫茴,你為什么不說話?是我剛才做的飯不好吃嗎?”接著,她的神情又變得焦急起來,“沒關(guān)系,如果不好吃,我重新給你做!”房間里沒有任何的應(yīng)答,死寂一片。她開始失落起來,喃喃道:“你生氣了?”她的手開始做著舀起一勺湯的動作,遞在空中許久,雙眼木訥無神地盯著前方,直到手酸了……她開始哭泣,終于累到無力再撐起那只手。
失落和絕望灌滿了她的整個內(nèi)心,多少個日夜,她就是這樣徘徊在如夢初醒和亦真亦幻之間,再也回不到現(xiàn)實中來。
“情況越來越不樂觀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小姐……”一身白大褂的人站在窗外對著一個女人說道,他們分別是醫(yī)生和周院長。
周院長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看著房間里的唐子仙,那是無情觸碰她淚腺的人。周院長掩嘴而泣,已經(jīng)告訴過自己多少次,在外人面前不要再輕易流淚,但是每次都失敗了,看到唐子仙一直處于崩潰的邊緣,周院長就是再如何告誡自己需要壁立千仞也終歸是徒勞。
“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周院長的眼睛里閃著淚光,她顫抖著雙手抓住了醫(yī)生的手腕問道。
醫(yī)生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周院長只能絕望的輕輕點頭。她隱姓埋名在養(yǎng)老院里待了二十幾年,早已見慣了生離死別,可當(dāng)這種人世間的痛苦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她才深深地體會到這種痛到底有多痛,那是生不如死的的極端……醫(yī)生扶著幾近虛脫的周院長離開了唐子仙的所在地。
這一晚,天空中布滿了烏云,不一會兒便狂風(fēng)大作,風(fēng)雨交加。傾斜而下的雨濕了大地,漫了溝壑。
孤寂的房間里,唐子仙蜷縮在床上的一角,看著窗臺上滲入的水滴,直到漫延至墻壁上,地板上。她的腦海里的世界也如眼前的雨夜肆虐叢林般變得一片狼藉,混亂不堪。
原本她應(yīng)該住在富麗堂皇的別墅里,可世間總是有太多的變故,只是傾刻間,她的世界便變成了荒蕪邋遢的廢墟,誰能相信美若天仙的唐子仙現(xiàn)在竟然會淪落至此。
半夜里,唐老先生忽然驚醒,他有一種極為不詳?shù)念A(yù)感,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他竟然在摸黑中用盡全力奔向了唐子仙的房間,隨后幾個黑衣人聞聲便緊隨而去。
“小姐去哪了?”唐老先生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呵斥道。
“先生,小姐在陽臺的角落里。”
唐老先生順著其中一個黑衣人指著的方向望去,借著昏暗的燈光,只看見陽臺的角落里露出了一只腳,他馬上吃力地趕了過去。
此時,唐子仙安靜地坐在那里,臉上的表情顯得僵硬,神情呆板,濕漉漉的頭發(fā)下只看到半張蒼白的臉,在黑夜里顯得詭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唐子仙,看著尤其瘆人。她的雙手相互抱著,空洞的眼睛里只流露著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