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解釋道:“只是……隨遇而安而已?!?p> 她又笑了起來,“我看你是眼光太高了吧!別再挑挑揀揀的了,差不多就行了。”
看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我只好敷衍道:“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能如愿以償?shù)?。不談這些了,你在徐家過得還好吧?”我轉(zhuǎn)移了話題,只是不想讓自己再開啟一段悲傷之旅。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如意,但那種神色很快就消失了。她喝了一口水后平靜的回答道:“很好,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只是有時候我覺得累。”她的神色頓時變得黯然,“我沒有什么朋友,你不介意我找你找到這里來吧?”
“當(dāng)然不介意,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里的貴賓了,美容師們會把你當(dāng)成上帝一樣來服務(wù)的,你在這里不會感到孤單的?!蔽野腴_玩笑道。
她似笑非笑,雞蛋里挑骨頭道:“你是在挖苦我么?你的意思是普通顧客你們就不把她們當(dāng)成上帝一樣來服侍了?”
我輕嘆一聲,無心解釋,知道她這是故意刁難。
她收起了臉頰上的笑意,繼續(xù)端起水杯吹噓著喝起來,沒再說話。
“徐太太,請吧!”張曼意站在前臺的位置向著陳光芳喊道。
陳光芳放下杯子后捋了捋自己的秀發(fā),然后才昂首挺胸地朝著張曼意走去,“好好給我按摩,按舒服了給你小費?!彼贿厬蛑o著張曼意一邊得意的回頭看了看我。
“那求之不得呀,顧客的要求我們本來就應(yīng)該盡量去滿足,只要能辦到的,我定會盡力而為?!睆埪庖а狼旋X道。
此情此景,我只好搖頭嘆氣,只希望她們倆在美容間里別再起沖突。
客廳和前臺又恢復(fù)了平靜,我也回到了前臺,把陳光芳辦理的貴賓卡重新審核信息后保存。她一出手就開八萬元的卡,看樣子,她的生活也并沒有像外界傳得那般困頓和窘迫。但回想著剛才與她的交談,她的言語和神態(tài)中總夾雜著一種孤獨和疲憊感,雖然她濃妝艷抹,雖然她穿金戴銀,雖然她華衣麗服,可是難忍的笑容背后總是帶著些許的苦澀或無奈?;蛟S,只是因為我太敏感而產(chǎn)生的錯覺,但愿如此,我并不想看到身邊的人變得痛苦,更不想看到她處心積慮追求的一切到頭來變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三個小時后,陳光芳從美容間里走了出來,看到她神清氣爽的神態(tài)后我總算松了一口氣,看來在美容間里她和張曼意相處得挺融洽。
“我該回去了?!彼崞鹱约旱拿瓢髮ξ艺f道,我微笑道:“下一次過來之前打電話預(yù)約就行。”
她突然湊到我的耳畔說道:“張曼意的技術(shù)真不咋的。”
我忍不住一笑,隨后張曼意也從美容間里走了出來,她的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陳光芳的反感和排斥情緒,取而代之的是美容師該有的專業(yè)素養(yǎng),“慢走,歡迎下次光臨!”她鞠著上半身對陳光芳說道。這時候的陳光芳已經(jīng)離開了美容院,走出了大門口。
“生活還是磨平了你的棱角?!蔽腋锌馈?p> 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望著門口幽幽道:“瑤玲,我和這些俗人可不一樣。不過,我也能理解過去的你,不管是自尊心缺失也好,愧不如人也罷,你的內(nèi)心實在是太強大了,而我,又開始了飽嘗人間疾苦的新一輪輪回?!?p> “你確實變了?!蔽乙餐T口悠悠道。
她苦悶地“哼”了一聲道:“人總是在身不由己中改變自己,你我都一樣,不是嗎?”
“嗯?!蔽覠o奈的應(yīng)了一聲。
是啊,我們都是在身不由己中改變了自己,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恐怕只有永恒的歲月了。
“唉,你這個身體??!”她突然扭頭打量著我全身,“唉,你這個腦子?。 彼锌乙廊幌裼苣疽粯硬婚_竅,導(dǎo)致她昨晚冒險一試,試圖想通過入侵我的大腦來喚醒我的深層記憶的計劃以失敗告終。我的能量并未定形,她無法很好的掌控和觸及到我,最終,除了給我的夢境留下一些毫無邏輯的畫面外,我又恢復(fù)了原樣。
“你又開始了?”我麻木地對她說了一句后便轉(zhuǎn)身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