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測試過后班級上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同學們又開始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tài),埋頭苦讀的同學寥寥無幾。
我每天除了復習、預習和練習之外,幾乎沒有業(yè)余活動來打破這種枯燥且乏味的死循環(huán)的學習模式。班上的學員,無論是大媽們還是剩下的同學,她們總是能找到一百種自我消遣來打發(fā)時間的方式,但絕對不會是學習。
比如張曼意,時而在教室里扮豬吃老虎,時而又像公園里的小丑般耍起了戲,“我可是有著500年道行的人,你們可得對我尊重點?!彼仍诘首由蠈χ娙诉何搴攘摹?p> “切!那我還是千年老妖呢!誰還不是個寶寶了,就你金貴?就你能把蔥裝成大瓣蒜?”有人不屑,便毫不留情面地插嘴諷刺著她。
“別逼我說‘我Fuck你’??!”張曼意早已經(jīng)習慣了別人不拿她當回事,雖然她永遠不服輸,但也永遠只能在打嘴炮上勝人一籌。
我坐在自已的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翻書,對于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熟視無睹。
林老師在下課之際向我們提到了“中心書城”之事,想必她也發(fā)現(xiàn)班上的學員們都處于極度頹廢和慵懶之中。
作為一個技校的老師,她希望我們能利用課余時間去書城“充電”,切勿固步自封,停滯不前,她希望我們的心靈能得到澆灌與升華,同時她又幽怨:“腹有詩書氣自華,為何你們不愿讓自己成為一個飽讀詩書之人,在知識經(jīng)濟時代做一個有文化有涵養(yǎng)的人呢?”
面對全班幾乎對求學麻木和僵化的學員,她除了看到學員們無動于衷的表情外,還有很多的凄涼。故此,林老師很快就清醒過來,她放棄了自己的堅持和勸說,同時也為自己的幼稚想法感到可笑,若這幫學員們是讀書的料,今天就不會坐在這里了。
我卻有心的記下了林老師的話,往后的日子里,書城便成了我業(yè)余活動中必要的那塊神圣之地,為此,我很感激她。
在這所技能學校待著日子里我已經(jīng)習慣于看到同學們無所事事的狀態(tài),她們來學校報名最直接的目的只是為了取得那一紙證書——美容師職業(yè)資格證。大媽們也是為了此證才來學校的,與其他小年輕不同的是,她們有一定的經(jīng)濟實力,取證書只是為了讓自己具備開美容院的條件,僅此而已。
無一例外,每天放學后,我都會到書城去,我可以拋開一切,甚至忘記時間和空間,在那里,我能夠免費飽覽群書,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應有盡有。
有時坐在學校里上課,我只是在心中想想那畫面都會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在書叢中尋找精神上的營養(yǎng),那種感覺就像是到了一片青草悠悠,綠水瀲滟,春光無限的世界里徜徉,美妙至極,但我敢保證,這種感覺張曼意是絕對不會懂的。
自從知道了那座書城后,我成了書城的??停惶?,我還把節(jié)省下來的錢買了一本與美容相關的書籍帶了回去,在學校課間休息時間時,我會忍不住拿它出來看看。
班上的大媽們總是喜歡三五成群的圍坐在一起聊著家長里短和柴米油鹽,其他的同學一如既往的在手機上與她們的對象談情說愛。我仿佛更加游離了她們的圈子,成了一個獨行俠。
“你這書是哪買的呀?”班長走了過來,她看著我手中的書本問道。
是的,這位45歲的大媽是我的班長,她是班上目前為止年紀最大的同學。大家之所以選她為班長,是因為大家都不愿意成為啰嗦的“大媽”,更不愿意操心班里雜七雜八的繁瑣之事。
我知道,那些青春貌美,二十來歲的同學們寧愿睡覺也不愿意貢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去操心班務,按張曼意的話來說,如果她們當了這個班長,就是提前進入了衰老的狀態(tài)。
我合上了書本,對她笑著說道:“中心書城!”
“你可真用功??!難得??!”
她的話是在贊美我,因為那表情真摯得不用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