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聲音瞬間顯得有些無趣道:“不知道,只知道她離開了工廠。”
“麻煩你……呃,大炮哥,幫我去查查。”房間主人的聲音從頭到尾聽不出太大的波瀾,可他的心已經(jīng)焦急。
電話那頭的人最喜歡聽到此人叫他“大炮哥”了,可轉(zhuǎn)瞬他又嘆氣苦笑道:“我上輩子欠你的嗎?我也是一個大忙人好嗎?”接著他又嘀咕道:“我怎么成了你的跑腿的了?”隨即,他又拉高聲調(diào)問:“你什么時候回時空村啊?才一眨眼的工夫,你又跑哪去了?”
“為什么這么問?”
電話那頭的人唉聲嘆氣道:“你回時空村了就不用再讓我替你跑腿了唄!到時候你自己去找她不是更省事?激情的小伙和年輕的女孩……”
“麻煩你了,謝謝你!”房間主人趕緊打斷了他,緊著客氣道。他似乎害怕對方又會提什么要求或問題。
電話那頭的人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別別別,你這么一說就太見外了,好歹我們也是“一家人”。說正經(jīng)的,大作家,你什么回時空村?離家那么多年了,是該回來看看我了吧!”
“你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
“得得得,每次都這樣,不說了,省得說我浪費了你的時間?!彪娫捘穷^的男人有些不悅道。房間的主人還想解釋些什么,但電話里已經(jīng)傳來了一陣忙音,對方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房子的主人放下電話后靠在窗戶邊,雙目有些憂郁地望著外面,若有所思起來。
“離開工廠了,會去哪呢?”他呢喃起來,心頭卻涌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或許是剛才電話那頭的男人說的那句不經(jīng)意的話讓他變得心有不安,他的手握成了拳,下意識地越攥越緊。“難道真如他所說,你準備嫁人了嗎?”他的一只手捏著脖子上的那只吊墜,喃喃自語著,眉頭間蹙了起來。
……
眼下正是五月里炎熱夏天的開始,我剛從一家工廠辭職后準備去一所事先選好的美容學校報名。那是一所成人技能學校,我想象不出那所美容學校到底是如何讓我折服的,想當初,我任性的因為家庭的窘迫和大學的破爛不堪地處偏僻且毫無名氣而選擇了退學;而如今,想到自己選擇的那所美容學校,我的心就莫名地涼了一半。
現(xiàn)在的我,像是又回到了當時無助和絕望的處境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中,一切似乎都在命運的安排中注定。我也只不過是從一個“大沼澤”跳到了“小沼澤”里,在生活和愛情中,我永遠是失敗者,這樣的惡性循環(huán)何時才能在我的身上結(jié)束?選擇那所技能學校,終究是因為想逃避過往而已。
收容所,字典解釋為收留生活無著落或處境困難者的機構(gòu)。
那所成人美容學校,我暫且膚淺的理解為是收容像我一樣無高學歷,無一技之長,且對人生毫無方向和規(guī)劃的茫然一族機構(gòu)。
在這個時空村里,我的祖上三代都為農(nóng)民,家座落于大山深處,雖然依山傍水,卻靠天吃飯,拮據(jù)的生活可想而知,走出大山便成了那里所有孩子肩負著的使命……
當年,在許多同學都懷著大學夢進入了理想中的學校時,我也一樣背上了行囊,坐在馳騁著開往某所野雞大學的車上。
人生總是有如此多的遺憾,參加過兩次高考的我依然沒能考進理想中的學府,那時候的我,癡癡的在原地等著什么……那是一段我一直不愿意回憶的過往。因為沒能等到答案,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過得如行尸走肉般頹然。
第二次高考結(jié)束后,我被那所野雞大學錄取。搖晃的車子正把我?guī)撬半u大學,在車上,我汗如雨下,那是一個依然炎熱的夏末,我已經(jīng)分辨不出臉頰上的到底是汗水還是淚水,只知道眼前一片朦朧……當時我的心情異常的復雜,思緒飄飛、凌亂,本以為命運就這樣對我的人生作出了安排,但令人唏噓的是,我任性地和命運作了一次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