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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群俠傳

第四百四十七章 惡童壹

無雙群俠傳 朔望月78 3024 2021-05-14 00:03:42

  眾人在屋中吵鬧,聲音越來越大,終于驚動(dòng)外面的守衛(wèi),有將官領(lǐng)兵進(jìn)來,見屋內(nèi)多了幾人,大驚失色,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都被李壁叱退。

  沈放忽然搖了搖頭,冷冷道:“所謂同仇敵愾,不去殺敵,反要斬殺忠義之士,如此只能令親者痛仇者快,只能叫天下英雄寒心。畏懼兇虜,子民也不愿保全,說什么振奮君心,不過是癡人說夢?!?p>  花輕語拍手道:“是啊,正是如此,我聽他說的才有道理。”一指朱裕道:“你分明就是一廂情愿?!?p>  沈放道:“韓大人什么意思?”

  李壁臉露戚容,拿起桌上一信,道:“韓大人所說,與朱兄所言,幾是一般無二。只是我以性命擔(dān)保,此信朱兄還未看過一眼?!?p>  朱全哪里肯信,跳起道:“分明就是你暗中手腳,欺瞞我家哥哥。”

  花輕語道:“韓大人還說什么?!?p>  李壁垂首道:“韓大人還說,如今就便開戰(zhàn),準(zhǔn)備還未充裕,恐是勝算小了不少。”

  花輕語冷笑一聲,道:“哼,如此說來,他道是能必勝得了”。

  李壁抬起頭來,沉聲道:“此番吾等上下,都有必勝之心。”

  沈放不冷不熱道:“必勝之心就是示敵以弱,先殺忠臣義士?!?p>  朱全已是怒不可遏,他心思簡單,認(rèn)準(zhǔn)了自家大哥是被人所騙,不斷掙扎,要脫出朱裕之手,先去尋李壁的晦氣。

  朱裕奮力攔阻,卻是被推的連退幾步,他年長幾歲,卻是遠(yuǎn)不如朱全孔武有力。此際朱裕也是急了,道:“混賬!你還當(dāng)我是大哥不是!”

  朱全一怔,站住腳步。

  朱裕仰頭長嘆一聲,望望沈放、花輕語,看看李壁,凄然道:“我朱家當(dāng)年也是大族,金兵南下,一大家人盡皆身死,只活了我祖父一人。我與金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p>  拍拍朱全肩膀,又道:“傻兄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若是不死,水寨這兩千兄弟都是忤逆,朝廷就要出兵鎮(zhèn)壓。你好生回去,帶著兄弟們,他日若王師真的北上,代我多殺兩個(gè)金賊,這番賬都算到金狗頭上。”

  眾人默然無語,先前朱裕之言,皆是大義,但此時(shí)幾句,隱隱卻更叫人心寒,以眼下朝廷作為,必能做出此事。朱裕能想清此番種種,絕非有勇無謀之人。

  但方才之話,也未必就是真心,他本就是盜匪,若真是怕朝廷圍剿,反是奇了。此人心存死志,只是不想叫兄弟跟著為難。

  朱全忽然哈哈大笑,望定李壁,切齒罵道:“你們這些沒卵蛋的孬貨!我恨不得先將你等一個(gè)一個(gè)殺盡!”

  朱裕怒道:“你瘋了么,還不給我快快回去!”

  朱全凄然回身,道:“我到哪里去?大哥死了,我豈能獨(dú)活。”低頭朝身旁柱上撞去,這一下他用盡全力,腦漿迸裂,登時(shí)不活了。

  這一下巨變陡生,人人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剛烈,看勸不住自家哥哥,竟是先一步觸柱而亡。

  朱裕呆立當(dāng)場,淚如雨下,半晌方喃喃自語道:“我的傻弟弟,好,好,你莫要去遠(yuǎn),等我一等,你我這就再會(huì)。”望向李壁,道:“朱某大好頭顱今日與你,望先生莫要辜負(fù)?!卑蔚毒皖i,一腔熱血,沖天而起。

  沈放、花輕語、李壁三人都是楞在當(dāng)場,誰也不曾上前,就連救人的心也未起。

  房中一片死寂,好半天功夫,花輕語冷聲道:“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大宋若都是你們這樣的皇帝,你們這樣的官,大宋就是該亡!”

  李壁如聞?wù)ɡ祝贿B倒退幾步,驚道:“你說什么!”

  花輕語面沉似水,死死盯著李壁雙眼,道:“你若真是巧言令色,欺騙于他。日后便是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我也要追你性命?!?p>  李壁看著自己身上,滿是朱氏兄弟所濺的血痕,仍想著花輕語前面一言,只覺心中潮涌,驚濤駭浪,忽然慘然一笑,道:“不勞姑娘動(dòng)手,我自己也無顏下去見他。”

  兩日之后,客棧不遠(yuǎn),一片密林之中,多了兩座墳塋。一高一矮,一書“義士朱裕之墓”,一書“義士朱全之墓”。

  李壁一身常服在墳前跪拜,他面無戚容,但一絲不茍,行為舉止,處處皆合儀度,半分不多,半分不少。

  待到眾人散去,花輕語和沈放兩人自林中走出。兩人各在墳上灑了把土,花輕語輕聲道:“你們兩個(gè),可真是好傻?!?p>  沈放呆呆站在一旁,兀自茫然出神。

  山東一地自古豪杰輩出,兼且文風(fēng)鼎盛,乃是能文能武之地。而位于西南的曲阜因出了位孔圣人,更是萬民敬仰,早已是儒家圣地。

  曲阜聞名遐邇,城池卻是不大,城中四分之一人都是姓孔。更有一樣妙處,因是圣人之地,這城中雖也有地痞無賴,卻都不敢在城中公然要錢,而是跑到城外,攔截過往客商,一旦進(jìn)城,就是秋毫無犯。

  曲阜城南門之外,有一小橋,橋不大,卻是南邊入城的必經(jīng)之路,自然是個(gè)要錢的好去處。

  此際未到正午,正是人多的時(shí)候,橋前已圍了一大堆人。過往的商人,城中的百姓,三三兩兩,堵在橋頭,卻是不得寸進(jìn),一臉茫然,都看著橋頭四人說話。

  橋頭四人,一個(gè)嬌俏女子站在橋下,正高談闊論。橋頭左邊石墩之上,坐了兩條大漢,右邊坐了一個(gè)蒼白少年,三人都是有氣無力,勉強(qiáng)睜著眼聽那少女說話。

  兩條大漢滿面愁容,其中一人道:“大哥,我實(shí)在挺不住了,咱們放他們過去吧?!?p>  旁邊那個(gè)眉頭緊鎖,道:“二弟,莫瞎說,江湖上的規(guī)矩,人家跟咱們盤道,這還沒盤清楚,怎能作罷?!?p>  那二弟道:“這都盤了快一個(gè)半時(shí)辰了,她說了得有一百多人,什么家里的花管家,柳丫頭,村里的胡裁縫,還有個(gè)什么桃子,全沒一個(gè)打緊。這娘們莫不是消遣咱們來著?!?p>  那大哥猶豫不決,摸摸腦袋,道:“不會(huì)吧,我瞧她說的挺認(rèn)真的?!?p>  二弟眼珠一轉(zhuǎn),道:“大哥,瞧我的?!备煽纫宦?,打斷那少女說話,道:“哎呦呦,你瞧我這記性。我想起來了,你方才說到這位二牛兄弟,乃是我多年好友,那是刀頭舔血,換過命的交情。嗯,你說他是哪里人來著?”

  那少女道:“紹興啊?!?p>  二弟一拍大腿,道:“對,對,紹興,紹興,前年他來看我,我還請他去逛了趟窯子。二牛兄弟就是仗義,非要搶著付賬。如此說來,都是自家兄弟,先前多有得罪,兩位就請進(jìn)城去吧。”

  少女烏溜溜的一雙大眼瞪的渾圓,道:“二牛今年才七歲,三年前你就帶他逛窯子?還搶著付賬?”

  二弟瞠目結(jié)舌,一張臉由黑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紅,惱羞成怒,道:“你莫不是消遣我等!”

  少女一臉委屈,道:“哪有,我不是很認(rèn)真跟你們盤道么?!?p>  大哥也看不過去,道:“那怎么七歲的孩兒也拿出來說!”

  少女振振有詞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沒錯(cuò),他不過是個(gè)小孩子,但萬一人家有個(gè)厲害的爹呢?他要是燕長安的兒子,劍圣寄幽懷的孫子,你敢不搭理?你若是看他年紀(jì)小就不當(dāng)回事,惹上人家,豈不是哎呀糟糕不得了?!?p>  大哥摸摸腦袋,看看自家兄弟,又沒了主意,道:“兄弟,我怎么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寄幽懷我知道,燕長安是誰?”

  二弟也皺眉道:“我也不知啊。好,算你有理。那這個(gè)什么二牛究竟是個(gè)什么來路,他爹是干啥的?”

  少女一臉無辜,道:“村里殺豬的啊,怎么了?”

  大哥和二弟對望一眼,都是一臉絕望。

  少女興高采烈,道:“咱們接著盤啊,我還有好多認(rèn)識(shí)的朋友沒說呢?!?p>  大哥和二弟齊齊擺手,同聲道:“算了,算了,兩位請過橋吧?!?p>  少女得意洋洋,朝那少年道:“你看,全靠我機(jī)智,化解一場大難?!?p>  兩人牽馬過了橋,那少年搖頭道:“你倒真有閑情,那兩個(gè)莽漢,你豈不是一根指頭就打飛了?!?p>  少女眨眨大眼,道:“那我要是個(gè)不懂武功的村姑呢,又不是什么都能用武功解決?!?p>  這兩人自然就是沈放與花輕語。兩人過了泗州,一路北上,已經(jīng)深入金國境內(nèi)。

  花輕語初入金國,處處感覺新鮮,遇到兩個(gè)剪徑的蟊賊,也覺得與宋國不同,玩心大起,非要跟人盤道。

  沈放自然沒她這般好心情,卻也不勸阻。朱裕兄弟事后,他更是心中壓抑,只覺所見世間一切,都是不平不公,凡事在他看來,又都索然無味,毫無意義。

  進(jìn)了曲阜城,便覺異樣,城中死氣沉沉,一股陰郁之氣。來往的行人莫不垂頭喪氣,板著一副臉孔,偶有兩個(gè)無知孩童嬉鬧,也片刻便被家人抱走。

  沈放兩人心中存疑,花輕語拉住一人,問道:“這城中何事?為何你等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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