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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群俠傳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夜探捌

無雙群俠傳 朔望月78 2826 2020-10-03 21:51:45

  魯長庚道:“武林中人對敵,靠的都是六感,又以目視、耳聽為主,特別之處,還要靠嗅覺、味覺、感覺、觸覺感應(yīng),再強(qiáng)的高手,也要知曉敵人所在,看清別人招式、行動(dòng),方能應(yīng)對,所謂視其形、聽其聲、觸其力、感其行而應(yīng)?!蔽⑽⒁活D,又道:“便是“化形”的意境功夫,畢竟也看的到出招,有跡可循。可師弟方才所使的,全然不似武功,倒像彈琴作樂、潑墨書畫、投足歌舞,什么都像,就是不像武功。我只看到一輪紅日,耳邊似有漁夫高歌,心中盡是無力、遲暮之感。我等習(xí)武,千錘百煉,遇敵自生感應(yīng),但你豈會對太陽出手?又有什么招式能破去心中塊壘?這已經(jīng)是我等想不到的境界?!?p>  柳傳云猶豫半刻,還是道:“師弟這兩招確是太過古怪,以意惑人,迷亂心神,倒和傳言中的‘移魂大法’有些相似?!彼f這“移魂大法”四字,聲音突輕,武林之中,對妖邪武功甚是抵觸,見之不喜。

  諸葛飛卿搖頭道:“‘移魂大法’據(jù)說只是催眠法的一種,須得對手毫無防備,還要借助外物,方能施為。師弟這兩招卻是坦坦蕩蕩,有天地自然之氣概,‘烈陽’便如日正當(dāng)空,叫人不能直視?!疂O舟唱晚’如見漁人晚舟、夕陽歌聲,叫人心生歧念,滄桑遲暮之感,魂不守舍。這兩招當(dāng)真是如詩如畫,妙不可言,卻又凜然正氣,似有天道威嚴(yán),絕非邪術(shù)?!?p>  李承翰道:“大師兄所言極是,俞伯牙彈琴,鐘子期如見高山流水,師弟這劍法倒也有幾分相似,只是他劍法一出,我等人人都變了鐘子期?!?p>  諸葛飛卿道:“四師弟說的好,我猜想也是此理,音樂書畫,妙至巔毫之后,都能左右人心,小師弟劍法,也是得了這般妙處。”

  呂鑫道:“師弟他究竟是如何練成如此功夫?”

  魯長庚道:“是啊,師弟練不了內(nèi)功,受肢體所限,一些上乘的招數(shù)都練不了,如何竟會了如此深?yuàn)W的功夫?”

  李承翰接口道:“武學(xué)一道,講究的是循序漸進(jìn),按道理說,師弟他絕無可能練成如此招式。這好比一個(gè)不會寫字之人,突然有一天在地上亂畫,竟寫了篇《蘭亭序》出來?!?p>  柳傳云道:“有這么高明?”

  魯長庚道:“是不是真的高明還不好說,‘意境’被稱武學(xué)招法之巔,但腦子里的東西,千奇百怪,太過玄妙,難辨真?zhèn)?。千百年來,能人異士輩出,關(guān)于意境的法門也是千奇百怪,各有不同,其中更不乏驚世駭俗的想法。但不是所有路都有人敢走,若是功力不到,走了歪路,其禍無窮。曾經(jīng)有位過了灌頂境的高手,沉湎意境,自稱創(chuàng)了蓋世招法,拿去跟人比試,竟被斗力境中段的人所殺,他想的武功看似玄奧,對戰(zhàn)之時(shí)卻全無用處?!?p>  柳傳云道:“可適才師弟所使,絕非無用之招,其威力非同小可。”

  諸葛飛卿搖頭道:“只怕也是弊大于利。”頓了頓道:“我問你,如果你是燕大俠的仇人,哪天趁燕大俠不防備,刺了他一劍,又一劍沒有刺死,會怎么樣?”

  柳傳云略一猶豫,還是答道:“劍一入體,他體內(nèi)真氣反應(yīng)立生,除非我拿著飛盧那樣的寶劍,否則必然被他真氣擋住,重傷不了他。然后我自然就大大不妙?!?p>  諸葛飛卿道:“不錯(cuò),方才師弟使的武功著實(shí)精妙,只怕師傅和燕大俠見了,也要?jiǎng)x那失神。只是師弟畢竟功力尚淺,這奇劍只是初具雛形,便是你我,也最多愣的片刻,仍能躲避后招?!眹@氣道:“他身懷此招,有害無利,真正的高手他打不過,反倒懷璧其罪?!?p>  呂鑫道:“是,這武功尋常切磋也就罷了,若是仇敵,看到如此武功,不是想生擒他逼問來路,就是要痛下殺手,斬草除根?!?p>  柳傳云道:“我等也不必過分擔(dān)心,師弟練成如此武功,總是喜事?!?p>  諸葛飛卿幾人卻都是搖頭。

  呂鑫道:“未必可喜,師弟本不該有此境界,但不知何故,他偏偏就會了。如今師弟好比一個(gè)小孩,卻舉著一千斤重的大錘,我等不知他為何能舉得起來,更不知那大錘會何時(shí)落下?!?p>  柳傳云皺眉道:“如此嚴(yán)重?”

  魯長庚道:“武功一道,講究內(nèi)力、功法和招式,半分不可取巧。上乘武功,招式必要有內(nèi)力輔助,依靠功法將內(nèi)力傳導(dǎo),才能突破人軀體極限,使出叫常人望塵莫及的武功來。招式若是大車,內(nèi)力便是拉車的馬,功法便是駕車的人。你也知道師弟經(jīng)脈不好,練不成內(nèi)功,但眼下他卻學(xué)會了如此高深的招式。就好比一輛大車,既沒有馬拉,也沒有人趕,卻跑的飛快,這還不夠嚇人么?須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輛大車太大太快,連師傅和燕大俠都駕馭不了,更何況一點(diǎn)內(nèi)力沒有的師弟,叫人如何放心。”

  魯長庚沉聲道:“麻煩的是我等根本不懂他這功夫,可能真有大患,卻也可能一點(diǎn)問題沒有?!?p>  李承翰搖頭道:“怎會無事,適才師弟兩劍使出,手臂不住亂顫,顯是用力過猛,已經(jīng)超出他肌體之能。若是多使幾次,只怕就……”硬生生忍住不說,但言下之意,顯是反復(fù)使用此招,必會對沈放手臂有損。

  諸葛飛卿緩緩點(diǎn)頭道:“不錯(cuò),那招‘烈陽’先不去說,‘漁舟唱晚’一招,看似舒緩,卻是全身力道已爆發(fā)到極致,快到我等看上去竟像慢了。只怕如今師傅他老人家也難做到,師弟他一絲內(nèi)力也無,定是難以承受這經(jīng)絡(luò)內(nèi)的壓力”

  柳傳云急道:“怎會如此,那我等該如何?”

  諸葛飛卿道:“他既然是從那《天地?zé)o情極》上所學(xué),眼下只有抓緊將書尋回,請師傅他老人家參看?!币娏鴤髟粕裆辜?,道:“五妹也莫太心急,只希望我等都是多慮了,師弟只是機(jī)緣巧合學(xué)會這兩招?!?p>  柳傳云皺眉道:“黑鶴老前輩也真是,此等絕頂武功怎能就隨隨便便給了師弟,還任他胡來?!?p>  李承翰道:“這倒怪不得黑鶴前輩,我曾聽師弟說過,此書甚是難解,黑鶴老前輩也是一無所知,甚至連這是本講意境的書也是不知。誰知師弟天縱奇才,居然真的看會了。”

  呂鑫道:“那如今該怎么辦?”

  諸葛飛卿道:“不管這招數(shù)是否有什么隱患,都要教師弟莫要使了。

  李承翰道:“你有此招,豈會不用?難辦的是,咱們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用然,又如何說服師弟?便是勸他不用,真有生死關(guān)頭,哪還考慮這么多?!?p>  眾人對望幾眼,都知李承翰所言不假。

  李承翰搖搖頭,道:“出谷這才半年,小師弟性子卻已變了不少?!?p>  魯長庚道:“沉穩(wěn)些也好。”

  柳傳云皺眉道:“我倒寧愿他輕浮跳躍,沒事戲弄人胡鬧?!?p>  幾人都不言語,半晌諸葛飛卿道:“先不說這個(gè),還是抓緊尋那解辟寒,把書奪回來?!?p>  次日卻有一封書信送來,指明要送與諸葛飛卿。沈放心下奇怪,師兄昨日才到這里,怎么今日就有信送來,送與諸葛飛卿看了。諸葛飛卿看后不住冷笑,道:“這玄天宗倒是陰魂不散,請?zhí)褂炙蛠砹??!?p>  沈放不知何事,接過那信看了,啰啰嗦嗦三大張紙,將師兄幾人一番吹捧,最后說邀請幾人三日后午時(shí),西湖邊聽風(fēng)閣一聚,落款乃是玄天宗兩浙西路堂主冉雄飛和江南西路堂主柯云麓。

  沈放奇道:“這是何意?”

  李承翰道:“師弟有所不知,我等一直追查解辟寒下落,此人乃是玄天宗香主,玄天宗自然要保他。先是有幾個(gè)人找上我等,出手偷襲,被我們殺了幾個(gè),知道厲害后,就換了個(gè)路數(shù),不斷找人上門說情,說只要饒他性命,什么都肯應(yīng)承。只是六師弟之仇豈能善罷甘休,大師兄也放出話去,必殺解辟寒,誰來求情也是無用。這不,還不肯死心,又有兩個(gè)什么堂主冒出來了?!?p>  沈放道:“那解辟寒不是跑到瓊州去了么?”

  呂鑫道:“此人狡猾的很,自己不敢露面,只是叫教中人替他出面求情。這書信上的江南西路堂主柯云麓應(yīng)是他的頂頭上司,想與姓解的交情匪淺,已經(jīng)露過一面,此人武功高強(qiáng),但大師兄和四師兄齊上,也不懼他。此番想是不服,又拉了一位堂主前來助拳。”

  李承翰道:“便是再多來幾個(gè),我等也是不懼?!?p>  沈放道:“宴無好宴,既然如此,我等不理會就是?!?p>  呂鑫道:“去還是要去,我等也不怕他,若是不去,他等也不肯甘休,還是來鬧,反是麻煩。”

  諸葛飛卿道:“這玄天宗實(shí)力倒也強(qiáng)橫,教中高手也是不少,畢竟敵眾我寡,倒也不須撕破臉皮。他若是肯談,只要交出解辟寒,什么都好談,若是不交解辟寒,他人再多幾倍,我等也有辦法叫他難過。”

  魯長庚道:“先前來過幾撥,我瞧除了那柯云麓,其余人未必與這解辟寒有多好交情,無非是一教之人,礙于情面,不能不幫,但盡多少心力,我看就未必?!?p>  李承翰道:“不錯(cuò),我也是如此想,咱們此刻倒不必急著跟玄天宗破臉,咬定這是私人恩怨,瞧他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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