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波道:“秦師兄不是有老婆了么?”
林子瞻道:“是啊,顏姑娘從小就認(rèn)識秦師哥,就有些喜歡。可后來師哥娶了嫂子,因此如今就有點(diǎn)怕這個顏姑娘,總要躲著。”
水靈波笑道:“想是這個顏姑娘長的不好看。”
林子瞻道:“那師妹你可想錯了,這顏青姑娘可是個大美人?!?p> 水靈波眼珠一轉(zhuǎn),道:“那和我比誰好看?”
林子瞻道:“你們不一樣,顏青姑娘是英姿颯爽,你是,你是……,你們都挺好看?!?p> 水靈波哼了一聲,道:“我看你有眼無珠,連屎也吃的人,哪分得出好壞。”
林子瞻忙道:“但我細(xì)想一下,還是你好看?!?p> 水靈波嫣然一笑,隨即臉色一板,道:“你眼下想明白了?可惜晚啦,找你的馬車去吧。”
林子瞻果然找了輛馬車,幾人匆匆上車,出城而去。
水靈波坐在車廂之內(nèi),忍不住想笑,憋的辛苦,索性把頭藏在葉素心身后,卻越是忍不住。
葉素心被她感染,初還鎮(zhèn)定,突然抬頭看到秦晉一本正經(jīng)的面孔,終于忍不住噗嗤一笑。這一聲笑出,兩個姑娘再忍不住,笑的芙蓉花開,花枝亂顫。
秦晉慢慢回過味來,狠狠朝林子瞻看去。林子瞻哪敢看他,對蕭平安道:“蕭大哥,你冷不冷,要不要把窗子開了?!?p> 蕭平安奇道:“我不冷,你把窗子開了,不是更冷了么?”
突聽一陣馬蹄聲響,片刻追到身后,馬蹄聲頓緩,與馬車并肩而行,有人敲了敲窗戶,道:“有人么?”聲音清脆悅耳,是個女子聲音。
蕭平安道:“誰???”
外面那女子道:“是個長的不如你身邊那位好看的人?!?p> 水靈波臉上一紅,忍不住看了林子瞻一眼,林子瞻臉露尷尬,道:“是顏青顏師姐么?”
女子笑道:“原來是小林子,不請姐姐進(jìn)去坐坐么?”
林子瞻看了秦晉,秦晉一臉愕然。蕭平安卻道他們相識,道:“是林師兄的朋友么,這車子還寬敞的很?!绷肿诱斑@次找了個兩匹馬拉的大車,比先前那輛是寬敞多了。
那叫顏青的女子又道:“小林子,你還沒想明白么?”
林子瞻大窘,知道早上的說話都被這人偷聽了去,顧不得再看秦晉臉色,忙道:“師姐請進(jìn),師姐請進(jìn),車夫大哥,麻煩停車?!?p> 蕭平安見他邀人,叫停了馬車。當(dāng)下開了車門,只見馬車外,一匹高大紅馬上笑吟吟坐著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身材高挑,淡掃娥眉、明眸善睞、瓊鼻朱唇、巧笑嫣然,頭上只插了根孔雀開屏繞流云的釵子,耳上各有一個水滴之狀金線裹珍珠的墜子,英姿颯爽卻又透著嬌媚。旁人一身大紅的衣衫穿在身上,看著不免俗氣,這女子穿來卻是更襯的人美膚白,氣質(zhì)華貴。
車門一開,也不見她作勢,紅影一閃,人已進(jìn)了車內(nèi)。自顧在水靈波身邊坐下,看了看水靈波和葉素心,道:“好標(biāo)致的美人,這兩位是?”
林子瞻忙道:“這兩位是峨眉派的高足,這位是葉素心師妹,這位是水靈波師妹。”
顏青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兩位師妹,初次見面,身邊也沒什么東西。兩位天仙般的人物,這兩枝釵子權(quán)當(dāng)見面禮吧?!睆膽阎腥〕鲆粚︹O子,那釵子做工甚是精巧,純金打造,釵尾作蝴蝶之形,鑲著藍(lán)紅的瑪瑙,金線流蘇,墜著兩顆指頭大的珍珠。
水靈波伸手接過,道:“是漱芳齋的釵子么,好漂亮?!比~素心見她接了,也道謝接過。
顏青見葉素心一襲白衣,溫柔恬淡,真如出水芙蓉一般,心中也是暗暗喝彩。但看她衣衫敝舊,素面朝天,頭上只簡簡單單扎了兩根絲帶,絲帶邊緣更是已有些磨損。與旁邊一身新衣的水靈波大相徑庭。心中也是驚奇,峨眉也是名門大派,按理說專程出來拜壽的弟子不該如此寒酸,此事自然不好多問。笑道:“妹妹真好眼光,這是兩個月前我在臨安買的,跟我不大相稱,兩位妹妹戴起來倒定是好看。”
水靈波道:“這漱芳齋的釵子我們那邊倒是少見,就有些商販捎帶過去,也沒有你們這里時新?!?p> 顏青道:“想是你們那邊太遠(yuǎn),這漱芳齋的釵子都是黃大師親自設(shè)計,每樣都不超百根。黃大師從來不離臨安,等新款出來,到外面卻都要等的好久。我住的離臨安也遠(yuǎn),就是買的多了,有些什么新貨,人家倒也給我留上幾件,妹妹要是喜歡,什么時候咱們一起去逛逛?!?p> 水靈波道:“好啊,好啊,我聽說臨安繁華的緊,只是此來匆忙,倒是沒能路過?!眱蓚€女子竟越談越是投機(jī)。
聊了半天,顏青看看蕭平安,問:“這位也是衡山派的師弟么,看著倒是面生。”
林子瞻道:“這是蕭平安師弟,是我三師伯的弟子,這次倒是初次下山?!?p> 顏青道:“原來是蕭叔叔的弟子,那洛阿姨也沒少教你功夫了,他兩位的高足定是了不起?!?p> 蕭平安也知她夸獎,忙道:“不敢,不敢?!?p> 顏青道:“不要客氣,我顏家和衡山派甚是相熟,你也叫我?guī)熃愫昧?,你們一路風(fēng)塵仆仆,想是餓了吧?!鄙焓秩〕鰝€包裹,打開來,一個朱漆的食盒,打開盒子,分作三層。一層擺了鹵香的牛肉燒雞,一層放了各色花式的點(diǎn)心,最后一層還有桃子蘋果葡萄。
伸手撕了條雞腿,遞給蕭平安道:“蕭師弟人高馬大,要多吃一點(diǎn)。”
蕭平安早上吃的少,早是餓了,見黃燦燦的雞腿遞過來,連忙伸手接住,一口咬下,香酥多汁,還帶著余溫,謝道:“多謝師姐,師姐真是好人?!迸緡\又是一口,兩口下去,雞腿就剩了根骨頭。
顏青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左右逢源,把人人都照顧周到,惟是對坐在里面的秦晉只若未見。
秦晉見他五人吃的開心,唯獨(dú)自己無人搭理,重重哼了一聲,道:“林師弟,蕭師弟,長路漫漫,不許懈怠,還不與我打坐練功!”
注1:在金初戰(zhàn)爭的年代中,金軍進(jìn)入中原大肆燒殺掠奪,城市和農(nóng)村遭到嚴(yán)重破壞?!疤旘T所至,惟務(wù)殺戮生靈,劫掠財物,驅(qū)擄婦人,焚毀屋舍產(chǎn)業(yè)”。金兵所到之地,無不被其害,人口逃散,城市農(nóng)村都被摧毀。當(dāng)時北宋都城東京,貓犬殘盡,黃河南北,兩河、京東和淮南,農(nóng)村被燒毀;破瓦殘垣,田野荒蕪。人民有的被掠為奴隸,有的成為驅(qū)丁。并強(qiáng)行把女真族的習(xí)俗加在漢人的頭上,其中突出、為害深的是“薙發(fā)易服”,金元帥府下令髡發(fā),禁民漢服,稍不如式,即被斬首。
但此律一出,招來強(qiáng)烈反彈,北宋割讓的地區(qū)百姓堅決不干,都起來造反。據(jù)建炎二年(1128年,金天會六年)二月宗澤《乞回鑾疏》記載:河?xùn)|、河西不隨順番賊,雖強(qiáng)為剃頭辮發(fā),而自保山寨者,不知幾千萬人。建炎三年二月,五馬山寨義軍將領(lǐng)馬擴(kuò)應(yīng)詔上書稱:
時方金人欲剃南民頂發(fā),人人怨憤,日思南歸。
直到天德二年(1150年,紹興二十年)金廷正式下詔,命:河南民,衣冠許從其便。
但女真統(tǒng)治者以對待奴隸的辦法對待北方人民,于諸州郡大起地牢,嚴(yán)刑峻法,視民如草芥,始終未變。宗翰采用大同尹高慶裔的建議,凡竊盜贓一錢以上的皆處死,甚至在市上拾遺錢和行人拔菜圃的蔥皆被處死。
注二:南北朝時,“官家”就有皇帝的意思。后趙石虎對皇帝石勒不滿,欲取而代之,遂問手下道:“官家難稱,吾欲行冒頓之事,卿從我乎?”“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傳子,官以傳賢。”一句最早出自《漢書·蓋寬饒傳》。
注三:宋代商稅分住稅與過稅,前者為交易稅,后者是對貨物流通過程中經(jīng)過稅場及城門所納之稅。北宋建國伊始,即“首訂商稅則例,自后累朝守為家法”。在商稅則例指導(dǎo)下,北宋國都東京之“外城二十門皆責(zé)以課息”。
進(jìn)出城,百姓,軍吏皆要納稅。京師開封城門曾達(dá)到“民所賚物,無細(xì)大皆征之”的程度,熙寧七年(1074)三月,開封府監(jiān)門官鄭俠曾上奏神宗:“凡出城門之人,但是一二頂頭巾,十?dāng)?shù)枚木梳,五七尺衣著之物,似此等類,無不先赴都務(wù)印稅,方給引照會出門。一日之間,至數(shù)百道引目,出門不過收三五文稅錢,并須得引照會,門頭方肯放過,不然即斷罪抽分,大可駭笑?!薄俺鲆奔闯鰮?jù)納稅憑證,有此門頭才放進(jìn)出城。
注四:“蒙古”的漢文譯寫始見于元代文獻(xiàn),其實是對蒙古地區(qū)多部族的泛稱,也是蒙語“??????????”的音變。此前,譯法多樣。早先稱之為“蠻”,唐代《舊唐書》和宋代《契丹國志》,都稱“蒙兀室韋”,后來又有“蒙骨”“朦骨”“萌骨子”“盲骨子”“萌骨”“萌古”等許多同音譯名。遼金宋,實際習(xí)慣與其他部落一起泛稱為韃靼。鐵木真建國號稱“也客·蒙古·兀魯思”,是以本部落名稱為國號。本書中后皆稱“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