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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先生

三十 質疑

卓文先生 柳氏無鹽 8 2020-03-28 21:30:00

  1

  那一簍泥鰍最終被春娘做成了爆炒泥鰍。

  胥文寅不吃泥鰍黃鱔一類像蛇的生物,辟疾就只好往胥綰月碗里夾。雖然他最后也沒能如愿聽胥綰月喊自己一聲哥哥,但他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吃不完這么大一盆爆炒泥鰍的,又不想就這樣浪費了自己和柳兒的勞動成果,只好陪笑著夾給胥綰月,惹得胥綰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自那日之后,辟疾突然感悟了農活的樂趣,時常跟胥綰月說想要永遠住在這里過鄉(xiāng)野生活。每天一早便跑去和村里的孩子們一起玩,偶爾興致來了,就去幫陳家種地,反正白天家里基本找不到他人。

  胥綰月想或許是因為辟疾從小在皇宮中長大,沒有機會過這種尋常孩子的生活,所以到了現在反而變成了大孩子,急著想把各種事體驗一遍,把童年補回來。

  對此胥綰月深表同情。但這同情心在掀開美人榻上的毛毯看到幾只蟋蟀尸體后,瞬間化為烏有。

  辟疾!你他喵的是小學生嗎!

  胥綰月在心里大聲地罵著辟疾,心情就平靜下來了許多,淡定地將蟋蟀掃下榻。然后又拿著她爹近來給添購的史書,側身坐上榻,愜意地讀了起來。

  但不知為何,沒了辟疾偶爾的打擾,如今她一人獨處卻有些不習慣了。

  先前無論她做什么,辟疾都會安靜地陪在她身邊。比如以往她看書時,辟疾會在一旁畫畫;又或者她在案上寫傳奇時,辟疾就坐在榻上和自己下棋……他們相處的時候大多是各自做各自的事,除卻辟疾偶爾作惡,還算是自在舒適。

  想著想著,胥綰月開始覺得這書上記載的歷史事件越來越難理解,最后竟然連字都看不進去了。

  沒了看書的興致,胥綰月只好從榻上起來,坐到一旁小桌上,邊吃著瓜果邊思考之后該做什么。

  可惜到最后也沒想出什么來,她只好望著窗外的青山發(fā)呆。這樣的景致是她過去一年在東宮中無法見到的。那偌大的皇城里,都是些人工的景色。

  早晨下了一場雨,午后雨雖然停了,天卻依舊是灰蒙蒙的。胥綰月從窗戶望出去,能看見成片的青山上蒸騰著飄渺的白霧。那些白霧似流云般悠悠地變換著,又慢慢地向上空飄去。胥綰月便望著變化的山間白霧,出神了好久。直到一只嬌小的白色飛禽出現在胥綰月的視線。

  是辟疾的信鴿。她確信。

  很多時候她并不清楚辟疾到底想怎么做。他放棄了與李真相爭,跑到清坊找她,說自己只想過平常百姓的生活,不愿再回到宮中做太子。但這時常往來的信鴿,無不在訴說他對這場突發(fā)的戰(zhàn)事有多在意。辟疾向來做事都很有條理,做的每件事都有它的意義。但胥綰月不明白,如果辟疾真的如他所說,已經拋下一切,只想過現在的鄉(xiāng)野生活,又怎么會對政事如此關心。又或者辟疾確實心系朝廷,那他明知現在局勢動蕩,又怎么能安心地做著鄉(xiāng)間的大男孩,整天和孩童們一道玩耍……

  她決定等今晚辟疾回來,一定要將一切問個明白,以免當初不做解釋便把她送走的事再度發(fā)生。

   2

  辟疾傍晚回來的時候,春娘還沒備好晚飯。他便去了書房,果然見胥綰月懶散地躺在美人榻上看書。

  “別看了,”他將書取走,胥綰月就好對上他的笑臉,“你該看了一天了,也不怕累著?!?p>  她沒有反駁,只是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直直地盯著辟疾。

  “在想什么?是怪我往你榻上扔蟋蟀?”他陪笑道,“我是想著你一掀毛毯,幾只蟋蟀一道跳起來的場面一定很有趣?!?p>  他是存心想嚇胥綰月,但沒想到胥綰月看到蟋蟀的時候,它們已經被毛毯壓死悶死了。

  胥綰月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審視的眼神看他。

  但辟疾以為她在生氣,連忙陪笑道:“卓兒,哥哥再不敢了。好卓兒,你原諒哥哥一次?”

  她可能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有被男人撒嬌的一天,臉上淡漠的神情也再把持不出,眉間擰起,幾欲作嘔:“我今天又看見信鴿了。這些天往來的信鴿都是來找你的,是不是?”

  辟疾聽了這話,面上的笑也逐漸消失了。

  胥綰月道:“殿下若是還心系江山社稷,如今便是親駕出征的好時機。以殿下過往所經營的那些勢力,不管是想幫誰,是要幫大應皇帝奪回江山,幫李真奪下江山,還是幫趙家坐穩(wěn)朝政,只要殿下聚集自己的兵馬加入當前的戰(zhàn)局,形式一定會因此改變。如今已近入冬,三方兵力僵持不下已久,早已有所倦怠,等寒冬降臨,最終拼的不過是軍糧供給而已。如此必然抵不過一支新興的龐大軍隊。甚至殿下若想趁機稱帝也是沒有問題的?!?p>  胥綰月所言屬實,辟疾又怎會不知曉。他也曾想過要登上戰(zhàn)場,但又想到戰(zhàn)場之上兵荒馬亂,是稍一分神便會隕命的地方。他如今有想陪伴的人,便更加珍視自己的生命,不想拿命去做這一場豪賭。

  他苦笑:“卓兒,我說過我喜歡如今的生活,想和你永遠在這里生活下去?!?p>  怕是想永遠地蹭吃蹭喝吧……

  胥綰月在心里嘲諷,對他所言半分不信。

  “我如今都能下地種田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在院子里養(yǎng)些雞。前些日子我還幫村口王屠夫喂過豬,以后我們也可以自己養(yǎng)些豬。屋后不是還有塊空地嗎?我覺得可以開一片菜園,我雖然還不懂怎么種菜,但是有村里人幫我們,一定不會太難?!北偌舱f得篤定,臉上露著笑。但胥綰月卻不能相信,曾今的太子殿下,如今真的預想了自己將來作為農夫的生活,是真的想著要和她長久地住在這里。

  她有些遲疑,愣愣地看著辟疾:“師兄曾與我說過,是因為你們有相同的抱負,他才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不顧他人眼光進入東宮成為伶人。難道過去的抱負你真的已全然放下?你苦心經營多年,真的能就此放下嗎?殿下,妾不明白?!?p>  辟疾卻看著她笑:“不過是換了個位置活著,有什么能不能的……”

  “當真?”

  “當真?!?p>  胥綰月盯著他看了許久,卻還是看不出辟疾臉上的笑到底是真是假。

柳氏無鹽

最近是小學森辟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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