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柳府的早餐極為簡單:不過是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而已。柳墨白只是三兩下便將之刨進肚中,而在他一旁的云輕雪則是一口口細細吞咽著,儼然一副小家碧玉、溫婉賢惠的人妻模樣。與柳墨白相比,則顯得柳墨白不識禮數(shù)。
而此時云輕雪顯然是察覺到了他那炙熱而不加絲毫掩飾的目光,臉頰上陣陣發(fā)燒,動作也不由得加快了起來。
“雪兒,我季冬便要去參加仙門考核,你可要跟我一起?”柳墨白望向她說道。云輕雪聽到后輕輕放下白瓷碗,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夫君所在之處,妾身亦會伴之左右。”
這時她微微抬起頭,似是向他表示自己的決心。而后又飛速低下頭,緩緩站起,將碗筷收拾在一起。
而候在一旁的下人,將那碗筷從她手里接過,向廚房走去,只剩下她呆呆得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以后這些事交給他們做便好,你若是做了他們的活,不是幫了他們,反而是害了他們?!绷滓舱酒饋韺λf道。
云輕雪只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不知是否記到心里去。云輕雪不知突然想起什么,面色焦急地對柳墨白說道:“夫君,母親的面館……”
而柳墨白則是揮手打斷了她的話,朝她說道:“云家的面館自然有下人去做,而你們母女只要在柳府安然生活便是。”“這,這又如何使得?!痹戚p雪愣了愣說道。
“這又如何使不得?且不說你云家本就于我柳家有大恩,更何況你已是柳家的兒媳,又怎會去讓你做那下人做的活?!绷字坏媚托慕o云輕雪解釋。
其實很久之前,柳錦便想將云家母女接入府內(nèi),但奈何名不正言不順,而云家母女又是婦道人家,容易惹人非議,而柳墨白和云輕雪結(jié)婚便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這樣一來柳錦便可以明正言順地照料母女二人,也不用擔(dān)心眾人的悠悠之口。
好說歹說云輕雪才接受了柳墨白的說辭,不再提去面館幫活。而云輕雪便不知道該做何事了,畢竟在之前,她每一天都是忙碌在面館里,幻想每天就有一點空閑時間,而現(xiàn)在她整天都空閑,卻也不知道該做何事。
柳墨白見她半晌沒有說話,便對她說:“雪兒,柳府之內(nèi)也沒有什么趣事,不如我二人出府逛逛可好?”云輕雪聞言連忙點頭,便跟隨在柳墨白身后出了府。
本來柳墨白的身份只有寥寥數(shù)人知曉,但自從大婚之后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這導(dǎo)致在柳墨白在任何一處店鋪小攤,老板都對他畢恭畢敬,說實話,柳墨白只是想簡簡單單的跟老婆逛個街,再這樣下去一點逛街的樂趣都沒有了。
而二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轉(zhuǎn)到了牙行前。牙行是買賣房屋、土地、奴仆的地方,當(dāng)然最主要的還是人口買賣,牙行前那些在腦袋上插了根雜草的都是屬于販賣的“商品”。
這些“商品”其實原本也是普通人,但要知道普通人的生活其實很苦,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人也不少,家庭中每多出一個人,對他們而言都是一種負擔(dān),與其如此還不如賣到牙行,不僅能減去家庭的負擔(dān),還能讓那孩子活下去,這也其實是他們父母對他們的愛。
畢竟若是條件允許,又有哪個父母愿意將自己的骨肉賣予他人,他們也只是想要努力生存下去,只是想自己的孩子也努力生存下去,僅此而已。
意識到自己走到牙行前的柳墨白,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卻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手提一只籠子,從牙行里罵罵咧咧走出來。
那籠子關(guān)的不是什么動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但仔細看去那人的身后卻長有一條尾巴,不僅如此,它的頭上也長有一對獸耳,只是那對耳朵無力地趴在頭上,那尾巴的顏色也是暗淡無光。
人外娘?這么棒的嗎?柳墨白隨即快步向那男子走去,將他攔住問道:“我且問你,這籠子里關(guān)的是何物啊?”那男子顯然是看出了他的身份,隨即諂媚地笑道:“嘿嘿,少爺,這籠子里的可是好東西啊,這可是小人花了好大功夫得來的,它不論是做小妾還是做玩偶都是極不錯的?!?p> 隨即他將手伸入籠子里,將那人外娘的臉朝籠外,接著對柳墨白說道:“少爺,你不要看它現(xiàn)在是這樣無精打采,但它的容貌還是可以的,少爺若是想要,五十兩銀子便可以了。”五十兩對于普通人來說確實是一筆巨款,但對于他來說倒也算不得什么,而就在他即將掏銀子時,卻有一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且慢?!绷讓ぢ暱慈?,竟是牙行的老板:劉掌柜。只見那劉掌柜快步小跑到進前對柳墨白說道:“少爺,您可不要被這小人所蒙蔽了,這籠子里裝的可不是什么好物,這乃是半妖?!?p> “半妖?”柳墨白出聲疑惑的問道?!笆堑模贍?,半妖乃是妖族與人族誕下的子嗣,半妖既不受妖族待見,同時受人族的排擠,這廝分明是想訛?zāi)你y子才出這么高的價?!蹦莿⒄乒襁B忙回答道。
劉掌柜言畢,那中年男子卻是止不住地直冒冷汗,他只好向柳墨白討擾說:“少爺,小人被鬼迷了心竅,這才做這種事啊,少爺。繞小人一命吧,少爺?!?p> 柳墨白從來都沒有過害人性命的事,更何況是為了這么一件小事,柳墨白只是揮揮手讓那中年男子走,那男子如蒙大赦拔腿就跑,也不敢問柳墨白要那半妖的銀子。
柳墨白望向劉掌柜一眼,無事獻殷勤,定有所謀,而他所求,不過是想與城主搭上關(guān)系,日后也有個照應(yīng)。
于是柳墨白對劉掌柜道:“這件事多謝劉掌柜仗義執(zhí)言,柳某記下了。”劉掌柜雖然嘴上說著哪里哪里,但臉上已然笑開了花,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告退,走回牙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