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星辰隱秘。
且看今日,女子說詞。
汴梁陳家。
一派歡聲笑語、歌舞升平。
無數(shù)才子舉扇立于其間。
他們熱烈地討論著、寒暄著,無不都期待著汴梁第一才女的風采。
甚至他們之間都有五、六十歲快入土的老書生。
那些老書生們不在意招婿的成功不成功,而重在參與這場汴梁才子間的陳家招婿宴。
畢竟。
參加不參加這場招婿宴代表著你在汴梁年輕才子間的名氣。
沒有哪個才子愿意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承認自己落后。就像五五開始終不肯承認自己開掛一樣。
這些高高在上的才子們注定要被某個“小女子”青兒又一次的血虐。
他們沒有金剛鉆,卻非要觸某青的霉頭。
這不就是找抽嘛!
莫非此次他們之間有人寫了千古名句?
瞧!
那些文人騷客們不僅在放聲嘲諷著羅青、羅家,更在壞笑著討論一些花魁、青樓的軼事。
這到底是什么招婿宴!來的都是些什么雜七雜八的人!
唉,看來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汴梁真正有才華的文人只會敬重死去的羅宰執(zhí),絕不會趁火打劫般地挖他兒子墻角,強行破壞人家的感情。
正當大廳之中的才子們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
陳家家主陳俊生來了。
但瞧他滿臉笑意地站在主人家的位置上,向眾人致意道:“感謝大伙的蒞臨!我陳俊生謝謝諸位才子還能信任陳家,信任小女!”
此話讓一眾失意的才子們非常受用,他們無不拱手回答道:“哪里,陳家乃是汴梁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財主,我等也是三生有幸才能參與這場宴會?!?p> 在好一番的互捧互夸、自欺欺人后,陳俊生才悠悠地嘆道:“唉,前些日子我陳家命運多舛,他羅家犯的重罪跟我陳家又有何關系!
我們只是商業(yè)上有些合作而已,而小女也是他羅家少家主強逼著與之定親,我們陳家也是受害者??!”
越說越“委屈”,陳俊生直接掩面抹淚道:“可憐我家小女夜夜以淚洗面,她哪里想嫁給那個一無是處的大敗家子!
要不是羅家勢大,我陳家又豈會甘愿將自己的大小姐嫁給一個敗家子為妾!”
這一番話說的在場才子們義憤填膺,他們具都咬牙切齒地高呼著:“天下苦羅家已久矣!”
常規(guī)的開頭表演結束后,陳俊生忽然笑意逢春地說道:“幸得陛下看破了羅家的陰謀,才有了我汴梁今日的安寧與和諧!
也幸得劉都校的信任與鼎力支持,我陳家才避免了連帶責任!現(xiàn)在,就讓我們敬劉都校一杯,感謝他不畏生死地舉報羅家人謀反!”
于是。
眾人具都向陳俊生手邊的劉都校敬酒致意。
就在這時。
陳心兒帶著變裝后的羅青出現(xiàn)了。
恍然之間。
眾人皆癡癡地看著美麗到極點的陳心兒。
縱使裝飾至簡,高貴撲面而來。
簡而言之就是:
一襲綠衣驚全場,步步連生雅莊花。
清妝淡雅細眉笑,高雅氣質(zhì)隨風來。
陳心兒的美不是劉晴兒的嬌美,也不是劉寡婦的嬌媚,更不是延慶公主的貴氣美,而是自身才女所帶的書卷氣美。
氣質(zhì)美這個東西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形成了,而是經(jīng)過長時間詩詞書卷的熏陶才能孕育出這種高雅的氣質(zhì)美。
總之。
一個不識字的女子與一個常年吟詩作對的才女站在一起明顯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現(xiàn)在陳心兒與她身旁那個不知名的美嬌娘一樣。
雖然那個小娘子同樣很漂亮,甚至比陳心兒還要漂亮三分。
但一看就知道,陳心兒是有教養(yǎng)的大家閨秀、高雅才女,而她身旁那個小娘子完全就是一副潑婦模樣、十分的目中無人!
這要是他們府上的婢女早就被收入房中做妾,夜夜笙歌的那種。
沒辦法,誰讓人家更漂亮呢!
一美遮百丑,乃至很多才子都暗自準備在宴會后請求陳俊生將此女子賞賜或者賣給自己。
嘿嘿,雖然沒娶到才女陳心兒,但是娶到一個不亞于宮中妃嬪的美嬌娘也是蠻不錯滴!
羅青要是知道這些表面上笑呵呵的才子們暗地里對自己有這種齷齪的想法,非得暴跳如雷,大吼一聲:
你!過來??!看老娘盤不盤死你!
正當眾人的目光都被陳心兒吸引的時候。
劉都校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羅青。
不是癡漢盯的那種,而是充滿敵意與警惕的盯。
恍神過后。
陳家家主陳俊生率先回神笑道:“女兒,你怎么現(xiàn)在出來了?不是還沒到你出場的時候?”
聽到這話。
陳心兒冷冷一笑道:“小女子再不出來,某位父親大人就要把他的前任主人貶得一無是處!”
此刻的羅青不禁在內(nèi)心里給陳心兒豎了無數(shù)次大拇指。
反正他是不敢這樣說自己的父親,除非他想被某個宰執(zhí)再追三條街……
陳俊生聞言尬笑道:“心兒,你常年在閨房不知事,咱陳家跟羅家僅有商業(yè)上的往來,絕沒干過其他別的事?!?p> 只瞧陳俊生邊說著,邊一臉膽怯地看向身旁的劉都校。
一見劉都校完全被“自己女兒的美貌”所吸引,陳俊生的笑容瞬間鋪滿了臉頰。
“是嗎?那……”
還沒等陳心兒說完話,陳俊生連忙打斷道:“心兒快過來,這位是咱汴梁禁軍的劉都校,年紀輕輕不僅武功卓越,而且文采非凡,絕對符合你的心意!”
羅青見陳家家主慌不擇路地打斷心兒的嘲諷,不禁捂嘴偷笑道:“這么著急忙慌地打斷人家的話語,是不是有些過于的做賊心虛?”
陳俊生一見一個婢女敢這樣嘲諷自己,當即拿出家主的架勢大怒道:“你個賤婢說什么!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賣到香云樓去!”
羅青捂嘴再笑道:“說實話,香云樓都比你這安全!就你那猥瑣慫逼樣,估計早就把老娘送給那些達官貴人!”
一聽到如此赤裸裸的嘲諷之語。
陳俊生又驚又氣!
他原本以為這個長得妖艷的婢女只是被他的主子心兒寵著、帶著嘲諷自己,沒曾想這賤人嘲諷得比心兒還要過分!
真是反了天了!一個卑賤的婢女敢這樣跟主子說話!是心兒太寵著了,還是他陳俊生老了,提不動刀了!
一念至此。
陳俊生惱羞成怒地大聲吼道:“張管家,你干什么吃的!這種婢女你還不趕快拉出去打上幾百大板!”
“還打上幾百大板,有種你直接打死老娘,別因為老娘長得太好看就心慈手軟、不敢下死手!”
羅青的回話更讓陳俊生惱羞成怒、氣上加氣。
他要不是看這婢女長得好看,還有利用價值,早就讓人拖出去打死了。沒曾想自己留他一命,反倒被他嘲諷了!
看著大堂之中無不偷笑的才子們,陳俊生越想越氣,索性揮手大吼道:“那就成全你!來人,將這個賤婢拖出去打死!”
就在陳府下人準備捉住羅青時。
羅青掏出公主令牌,大喝一聲:“我是延慶公主的貼身宮女青兒。見令牌如見公主,我看誰敢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