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秘書忍住笑答應(yīng)了,這可是件好玩兒的事兒,文人相輕,能坐在這屋里的人不是記者就是編輯,人人手底下都有兩把子刷子。
這些人就連大作家的作品里面都能挑出毛病來,不知道安建強那狗屁不通的報道貼上去,會被批成什么樣子。
安建強傻了眼兒,過了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金主編,你就不能給我個準話兒嗎?為什么一定要把我的報道貼出去刁難我呢?”
金主編冷笑一聲,“你口口聲聲說我刁難你,我如果不做點什么事出來,豈不是對不起這個名聲?”
圍在金主編身邊的幾個組長,都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這事可不能怪金主編,如果不是安建強先出口傷人,金主編也不會這么做的。
安然微微一笑,低下頭繼續(xù)吃飯,她知道安建強這個記者肯定是做不成了,明明沒什么本事,還經(jīng)常帶著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迷之自信,如果安建強改不了這個毛病,就算是勤雜工也做不長久。
在座的幾個編輯都不太認識安建強,這會兒瞧見安建強傻乎乎無知的模樣,就小聲議論起來,安然也不摻合,迅速吃完自己的飯就去洗飯盒了。
安建強早就不見了蹤影,他也琢磨過味兒來以后,又追進小食堂去死纏爛打,懇求金主編手下留情了。
中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吃了飯還不到一點鐘,有些人就跑到小花園里去遛彎兒,還有些人回到辦公室打盹兒。
安然吃過飯不喜歡窩著,就溜達到了小花園想散個步,一組的那幾個編輯都是年輕的男同志,大家都很自覺的沒有跟過來,吃飯坐一桌也都罷了,如果散步還在一起就容易招來閑話。
于麗麗不客氣的也溜達過來,“安然,剛才那個丟人現(xiàn)眼的安建強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呀?”
安然淡淡的看了于麗麗一眼,知道她跟安建強是兄妹關(guān)系的只有金主編,不過安然相信金主編不是那么多嘴的人,“沒什么關(guān)系!”
“哦,我還想著你倆都姓安,又都是新來的,沒準兒是什么親戚呢!”于麗麗就是胡亂猜想,當然潛意識里邊兒,她也希望安然有這么一個丟人現(xiàn)眼的親戚。
安然轉(zhuǎn)身就朝著辦公室走去,像于麗麗這種人愛貪小便宜,喜歡攀比,是單位里邊最喜歡攪是非的人,她懶得應(yīng)付這種人。
于麗麗卻不覺得自己是被安然嫌棄了,她急忙跟上安然的腳步,“安然,你是走誰的關(guān)系進來的,我看你來的那天,是金主編親自把你帶過來的!”
安然停住腳步,很嚴肅的看了于麗麗一眼,“于麗麗同志,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是托了關(guān)系才進的報社嗎?現(xiàn)在用人講究公平公正量才使用,我也想知道,你是托的誰的關(guān)系才能進來的!”
以己之道,還施彼身,這一招安然用的無比純熟,于麗麗頓時被噎得張口結(jié)舌,“誰說我是托關(guān)系進來的,我可是正經(jīng)的中專生,有文憑的人,你不要亂說??!”
于麗麗雖然是中專生,想進報社也挺難,為了進報社,是她姑媽找了一個朋友,還花了不少錢呢。
所以安然的話,剛好戳到了于麗麗的軟肋,看到了于麗麗的表現(xiàn),安然只是微微一笑,她只希望于麗麗知道自己的厲害就好,可不想一來就跟于麗麗劍拔弩張。
人的名,樹的影,蒼蠅不鉆沒縫的蛋,對于于麗麗這種人還是要以提防為主,一來就跟她拔刀相向,實在是不值得,像這種愛占小便宜的人等于自己作死,早晚都有人收拾她。
果然,接下來的時間里邊于麗麗一下子老實多了,再也不跑到安然面前問東問西,而是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邊上,百無聊賴地看起了資料。
午休的時間張組長沒有回來,到了下午上班他才踩著輕松的步子回到了座位邊上,“安然,事情都辦好了嗎?”
安然連忙點頭,“感謝組長關(guān)心,事情辦得很順利!”
張組長對安然的態(tài)度很滿意,“我原本還想找個老師傅帶帶你,結(jié)果主編說了,你手底下功夫很厲害,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這份采訪稿你拿去整理一下,明天把稿件交給我!”
張組長說完這番話又覺得自己有些急了,即便是安然手底下再利索,看她的年紀,文字功底也不應(yīng)該很厚才對,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如果你有困難的話,也可以隨時來跟我反映!”
安然點點頭,接過稿件就低頭翻看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剛才一直打蔫兒的于麗麗開了口,“組長,你沒有搞錯吧,她一個新來的能處理稿件嗎?小心把這次采訪給你整廢了!”
“于麗麗,做好你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昨天我交給你的稿子處理了沒有?趕下班之前給我交過來,不要再磨洋工了!”張組長對于麗麗可不怎么客氣。
于麗麗沒想到,張組長會為了一個新人就發(fā)落自己,氣的把文件夾在桌上拍的啪啪響,“張組長,你這可是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大約是不想打擊大家的積極性,張組長沒有繼續(xù)搭理于麗麗,而是冷冷地哼了兩聲,埋頭就開始干活,其實組長也是編輯,只不過他的地位相當于大編輯,就是帶著這一組的人干活罷了。
安然專心看稿件,采訪的記者功底很深厚,記錄的要點也很充分,就是寫出來的報道不太盡如人意。
幫著審查稿件,修改稿稿件中不合理的地方,就是編輯的職責之一,這種工作跟改稿子也差不多,以安然的文字功底想要修改這種稿件,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一目十行,不到半個小時時間就把稿件閱讀刪改完畢。
安然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早著呢,她可不想一下午都坐在這磨洋工,就把改好的稿件交到了張組長面前,“組長,我已經(jīng)弄好了!”
“弄好了?”這樣的速度顯然超出了張組長的想象,他驚訝地看了安然一眼,看到對方神色鎮(zhèn)定,就把要出口的話都咽了回去,而是埋頭看起了修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