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語嫣見墨玉沒打算讓她進去,笑容僵了僵,她忙托起墨玉,笑道,“我丫鬟不懂事,前些日子給鳶姐姐下了東西,也不知道鳶姐姐怎么樣了……”
她說著,就探頭想要往里頭看去。
凌素鳶聽到外頭的動靜,皺起了眉,快速地從床頭掏出一個小罐子,從里邊挖出了白色的粉霜就往臉上抹,直抹得自己面色慘白,雙唇毫無血色,這才停了手,把罐子藏好。
她費力地咳了兩聲,沒有說話。
眼下她最懷疑的就是楊語嫣,畢竟一個丫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就想置她于死地,更可能的,就是她背后的正主。
而且這女人一直跟她不對頭,也不知道吃的哪門子的邪,老找她麻煩。
墨玉聽到她這咳嗽,就明白了,當下皺起眉,攔住楊語嫣的視線,“楊小姐還請稍等片刻,我得先問問我家夫人?!?p> 聽到她開口閉口都是“楊小姐”,楊語嫣笑容險些掛不住臉上,心下早已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因為她那么久沒有跟在白哥哥身邊,又怎么會給一個不明來路的卑賤女人插足?
什么夫人,明明她才應(yīng)該是白府的夫人!
這群下人這么不長眼,到時候自己計劃成了,等這個白鳶一命嗚呼,她看誰還會叫這個死人白夫人?
“我真的擔心鳶姐姐的身子,你莫非是覺得我還會給她下毒?”楊語嫣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墨玉。
后者被她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冷笑一聲,“我們家夫人身子不適就該好好休息,楊小姐若是有心道歉,就等到夫人身子大好了再來。”
“可是我就想陪個不是,你怎的這般推三阻四?”楊語嫣不悅地蹙起眉,心下咬牙。
她不進去,要怎么樣才能確定那個白鳶身子骨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水袖被抓了個現(xiàn)行,她現(xiàn)在沒法明目張膽地下毒,只得小心地在她愛吃地糕點里頭加點料,可是誰知道這白鳶吃不吃那糕點呢?
墨玉手攔著,絲毫不退步,“楊小姐若是真的有心賠不是,那就老老實實地別過來給夫人添堵了?!?p> 楊語嫣跺了跺腳,那楊小姐三個字當真是刺耳到極致,偏偏她還沒有辦法反駁回去。
她跟白哥哥才是絕配,憑什么莫名其妙地蹦出來一個白鳶就要拆散他們!
楊語嫣好容易忍下心頭火,輕笑一聲,“你這小侍女現(xiàn)在還指責起我的不是來了?我就進去看一眼就好,不會多加打擾的?!?p> 她說著就想要推開墨玉往里邊闖,哪知被墨玉硬生生攔了下來,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你這般攔著我存了什么心思?我是來給鳶姐姐賠罪的,是不是你對鳶姐姐做了什么,所以不敢讓別人進去看到她!”
楊語嫣當即將鍋甩到了墨玉身上,一把推開她,快步朝里邊走去。
這丫鬟這百般阻撓……該不會這個白鳶身子已經(jīng)好了,不想被人看到?楊語嫣心里一下有些慌,只想趕緊看到那床上奄奄一息的。
楊語嫣快步走到床邊,眼見著床上躺了個人,這才松了口氣。
凌素鳶慘白這一張臉躺在床上,時不時咳嗽兩聲,聽得讓人揪心不已。
“鳶姐姐,語嫣來給你陪個不是,你身子如何了?”楊語嫣行了一禮,也不等凌素鳶開口,徑直坐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面如金紙,看來當真是病得不輕。
楊語嫣臉上的笑意更甚,她伸手想要扶起凌素鳶,卻被另一雙手擋住。
見墨玉不善地瞪著她,只好作罷。
“我家丫鬟不懂事,也不知道給姐姐加了什么東西,還請姐姐莫要見怪。”
楊語嫣笑著將事情輕巧的一筆帶過,還沒等她開口,墨玉打斷道,“我家夫人只是染了風寒,若是楊小姐沒什么事,還是先離開為好,免得過了病氣。”
凌素鳶掩嘴咳了兩聲,虛弱地看著面前的女人,一聲不吭。
“鳶姐姐可是沒力氣說話?”楊語嫣的語氣里頗有些幸災樂禍,她笑容燦爛地抬起手,“鳶姐姐安心地睡吧,這些日子里有我陪著白哥哥和姑姑呢,不用擔心?!?p> 她說著,刻意晃了晃手上的金鈴鐺,“姑姑那日同我上街,給我買了個鈴鐺,鳶姐姐你看好看嗎?”
凌素鳶眼神有些飄忽,只覺得那鈴鐺聲叮當?shù)妙H有些吵鬧。
她心下當真懷疑是楊語嫣動的手,但是找不到任何證據(jù),除非她能想辦法從楊語嫣的身上搜出毒藥,否則自己沒有辦法讓她招供。
見她這副模樣,楊語嫣愈加有了興致,拿起身上的飾品一樣一樣地向凌素鳶展示,嘴巴一刻不停地念叨著老太太對她有多好,這些個東西她原先不想要,卻不得不接受下來。
墨玉聽得心煩,偷眼瞥向自家夫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凌素鳶在發(fā)呆。
凌素鳶確實在發(fā)呆,她已經(jīng)忽略掉了這人的念叨聲,滿腦子都是自己該怎么樣才能抓住這人的把柄。
“在做什么?”
楊語嫣聲音停了下來,有些不悅地轉(zhuǎn)頭看去。
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人過來打斷她?看不見她正講在興頭上嗎?
哪知她看清楚來人是誰后,眼睛都亮了。
“白哥哥!”
楊語嫣甜甜地叫了一聲,乖巧的站起身行禮。
“我想著那天丫鬟做了些不好的事情,是我沒能管教好她,這是我的錯,所以過來給鳶姐姐賠個不是。”
她聲音低低地,頗為懊惱,“如果我能看管嚴一些,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她說著,嘟起嘴沮喪道,“可是鳶姐姐她好像生氣了,理都不理我……”
她說著咬緊了唇,一副委屈的模樣,看得讓人好生心疼。
墨玉聽得只想翻白眼,這小丫頭片子還有兩副面孔呢?這么會睜眼說瞎話?
剛才也不知道是誰一直不停的說個沒完,傻子都知道她夫人需要靜養(yǎng),這人分明就是故意來顯擺,現(xiàn)在還裝起可憐來了?
白亦軒見她說個沒完,臉上有些不耐。他偏頭看向凌素鳶,卻見她臉上倦色極濃,臉色當即沉了沉,“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