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雀之輩,怎能和她凌家較量!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還掛著個(gè)少夫人名頭,怕不是哪個(gè)秦樓楚館的,從男人那兒討來些銀兩,就想拍下這鳳箐樓!”
凌洳仙眼神鄙夷輕蔑,字里行間皆是貶低侮辱。
她話一出,引得在場(chǎng)不少人開始議論,似乎凌素鳶戴著帷帽,真是因?yàn)橐姴坏萌恕?p> “對(duì),我看著她身段眼熟,倒很像翠微閣的頭牌!”
“哈哈哈,我覺得是齊紅樓那位!”
“興許兄臺(tái)花上個(gè)三五萬兩,便能一親芳澤!”
……
伴隨著男人們猥瑣的嬉笑,不堪入耳的詞句一字不落的入了凌素鳶耳畔。
侍在她身畔的丫鬟們?cè)噲D出言爭(zhēng)辯,卻被凌素鳶攔下。
“不急?!绷杷伉S語氣輕緩,眼神輕蔑的掃視那一張張丑惡嘴臉。
不過是些愚蠢無腦之流,還犯不上她出手,更犯不上用白家威壓。
凌素鳶不緊不慢的抿著茶,盯著凌洳仙那張笑得愈發(fā)自得的臉。
待凌洳仙姿態(tài)做作的起身,似要一聽小吏宣布她是得主,便去付銀錢取房契時(shí),凌素鳶才放下茶盞,玩味一笑。
“白家,七萬兩!”
語氣清冷似不染世俗,不知銀錢為何物,更不知這七萬兩價(jià)值幾何一般。
看著凌洳仙氣得面色由青轉(zhuǎn)白,五官也因憤怒微微扭曲。
凌素鳶笑容嘲弄。
她這庶妹自小便視財(cái)如命,如今這般跟價(jià),恐怕已肉疼得心都滴血,她倒是要看看,這凌洳仙能撐到幾時(shí)?
似是察覺到凌素鳶譏諷的目光,凌洳仙咬牙切齒,緩緩從牙縫中擠出三個(gè)字。
“八萬兩!”
隨她而來的嬤嬤慌了神,“小姐,夫人只允您動(dòng)五萬兩銀子!”
“把我體己銀子都取來!”凌洳仙急紅了眼,心頭火氣翻涌,一心只想把鳳箐樓奪下!
“小姐三思啊,您若是沒拍下這鳳箐樓,按官賣的規(guī)矩,也要把報(bào)的最高價(jià),如數(shù)捐給官家!”
“要是八萬兩還拍不下,您要白白捐出去八萬兩銀子??!”
嬤嬤急得快哭出來了,但凌洳仙卻不為所動(dòng)。
她死死咬牙,猛地低吼一句,“滾去??!”
凌素鳶看著凌洳仙幾近抓狂的瘋魔模樣,目露寒芒。
呵,體己銀子?
凌洳仙手握的錢財(cái),便是半文,都是踏著她爹娘尸骨,踩著她性命奪來!
今日起,她便要凌洳仙把這些昧心錢還個(gè)干凈!
“十萬兩!”凌素鳶輕飄飄三個(gè)字,破滅凌洳仙最后一絲希望。
原先還鄙夷凌素鳶許是秦樓女子的人都閉了嘴,面露驚愕的看著那月白身影。
剛還篤定能將鳳箐樓收入囊中的凌洳仙面如死灰,癱軟在椅子上。
她先前還在眾人面前毒誓拍下鳳箐樓!
如今她白白耗了八萬兩銀子,還丟盡臉面!
凌洳仙又氣又心痛,心中憋悶的火氣讓她似瘋了一樣沖向凌素鳶,“你到底是誰!要這么害我!”
盯著那張寫滿怨毒的面龐,凌素鳶抬手便是一巴掌。
直打得凌洳仙踉蹌兩步,捂著臉不敢置信。
“你是什么身份,敢同我大呼小叫?”凌素鳶語氣凌厲,便是隔著輕紗,美眸中的肅殺之意也顯露無疑。
當(dāng)初她把凌洳仙當(dāng)做親妹妹,從不在意嫡庶之分,甚至因凌洳仙自卑出身,便勒令下人,往后再不許提嫡庶規(guī)矩。
可萬般好心卻不曾換來凌洳仙半分感激!
反倒讓凌洳仙愈發(fā)想置她這個(gè)嫡長(zhǎng)姐于死地!
如今,她便好好的和凌洳仙談一談尊卑規(guī)矩!
端起桌上茶盞,凌素鳶毫不猶豫的朝凌洳仙面上潑去。
霎時(shí),凌洳仙面上和發(fā)鬢滿是茶葉,妝容也被水淋花,面上黃一塊白一塊,狼狽模樣引得眾人哄笑。
“凌家庶出女,名不正言不順的凌家家主,于這官賣場(chǎng)上如潑婦般吼叫,真是沒規(guī)矩!”凌素鳶語帶鄙夷,緩緩將茶盞放回桌上。
聞言,凌洳仙更覺受奇恥大辱,怒火攻心之下,更是奮力去扯凌素鳶的帷帽,恨不得當(dāng)眾撕了那張?zhí)崴矸莸淖臁?p> 啪!
凌素鳶揚(yáng)手又是一巴掌。
感受到面上傳來火辣辣的痛,凌洳仙不敢置信的吼出聲。
“滿禹州城誰人不給我三分顏面!”
“你又算是什么東西!敢打我!”
凌洳仙叫囂聲一落,墨玉便帶著幾個(gè)丫鬟,直接把凌洳仙擒住,死死按在地上。
凌素鳶對(duì)叫罵聲充耳不聞,只自顧自拿了錦帕擦手。
碰到凌洳仙,她嫌臟!
“我既敢打你,你便該知我身份比你尊貴!”
“墨玉,你來幫我打,打到這鳳箐樓,不再傳出這等狗吠聲?!?p> 墨玉頷首示意,即刻便左右開弓,巴掌聲響徹鳳箐樓。
“你瘋……”
凌洳仙掙扎著,還欲辱罵,卻被打得無法開口。
看著凌洳仙被打得嘴角滲血,凌素鳶嘴角溢出冷笑,死死攥拳。
這點(diǎn)傷,比起她在逃亡路上流下的血,算什么!
半盞茶的功夫,凌洳仙的臉已經(jīng)被打得高高腫起,面皮紅腫得似要開裂。
發(fā)鬢散做一團(tuán),狼狽得連罵都罵不出聲,哪還有半分剛剛的囂張跋扈。
此時(shí),被凌素鳶派去交銀錢取房契的莊媽媽回來了,她一腳踹開試圖護(hù)著凌洳仙,不知好歹沖著凌素鳶哭嚎的嬤嬤。
“你們算個(gè)什么東西,敢對(duì)著我們少夫人如此放肆,一個(gè)個(gè),有眼不識(shí)泰山!”
凌素鳶接過莊嬤嬤手中房契,朝鳳箐樓的小廝發(fā)話,“把凌家這幾個(gè),亂棍打出去!”
“你憑什么!”凌洳仙只覺得憋悶得要嘔血,毫不猶豫的駁斥。
但她如今嘴爛臉腫,說出來的話與孩童咿咿呀呀無異,沒人聽出她吼些什么。
看著凌洳仙氣急如跳梁小丑的模樣,凌素鳶眼中滿是寒意。
當(dāng)初她是如何被逐出爹娘靈堂的,今日便讓這凌洳仙一試!
“愣著做什么,是想讓我親自趕人嗎?”凌素鳶的聲音如沁進(jìn)冬日冰潭,帶著無邊寒意。
小廝們只覺得脊背一涼,哪還顧得上畏懼凌洳仙那似要瘋魔的氣勢(shì),聽著新任主子的話,拿起棍棒就開始驅(qū)趕凌家人。
眼見凌洳仙要給打出門去,凌素鳶突然發(fā)話。
“停下?!?p> 聞聲,狼狽得摔倒在地的凌洳仙雙目赤紅,似以為凌素鳶要示弱。
她身畔的嬤嬤也叫囂起來,“我們小姐可是凌家家主!”
“你今日這番做派,是得罪整個(gè)凌家!”
“若是你跪下求饒,我家小姐興許還能答應(yīng)不傾盡全力與你懲戒!”
聞言,凌素鳶直接嗤笑出聲。
以她如今身份,凌家何足畏懼?
只要她愿意,拿著白亦軒給的銀錢,便是砸也能把凌家眾人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