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修帶到柴房門前,南遙狠狠瞪了他一眼,推門進(jìn)去。
路上他已經(jīng)知道趙秋因為殺人所以被抓了起來,還被下了禁制。
宋修暗自祈禱那個鰥夫不要動手,心中還隱隱帶上了幾分怨懟,趙秋明明認(rèn)識天一宗小宗主這么大一尊佛,卻閉口不提,害他現(xiàn)在里外不是人。
柴房很小,南遙沒看到趙秋,扭頭看著宋修,跟俗世少爺一樣精致的臉上帶著笑:“這里除了一個昏迷過去的男人,還有誰?”
宋修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地上那個男人是死去那個男孩的父親李路,是村里有名的潑皮無賴,大女兒李秋年還因為資質(zhì)被魅谷的人看中了,平時沒少仗著大女兒的勢作惡,他看上了趙秋,他和他弟弟不過散修,自然不敢忤逆李路身后站著的李秋年。
南遙看他不說話,本就不多的耐心終于消耗殆盡,他眸子里染上了不易察覺的暗紅,下一刻就對宋修動了手。
“南遙!靜心!”跟在宋修背后的十五長老一把推開宋修,伸手接下南遙的一拳,喝到。
“你忘了你對掌門許下的承諾嗎?”
南遙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十五長老對宋修溫聲說:“宋道友,你帶著那位昏過去的…”
宋修忙道:“李路?!?p> “哦,李路離開吧。”十五長老從容道。
宋修巴不得離開,連忙道謝,拖著李路就走了。
十五長老并沒有指責(zé)南遙的失態(tài),他攏了攏袖子,嘆息:“我們只能引導(dǎo)你,卻不能左右你的思想,南遙,希望你自己能控制住自己?!?p> 南遙深吸一口氣,說:“南遙謹(jǐn)記?!?p> 十五長老這才舒緩了眉,指著地上說:“地上有血,我剛剛看過了,那個凡人身上并無傷痕,應(yīng)該是那位小友的?!?p> 地上的血跡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南遙使了個小法術(shù)照亮了柴房,最后把視線落在了窗臺上。
“她被抓起來了,然后那個男人相對她做什么,她跳窗逃走了?!?p> 南遙打開窗戶,望向那一片陰暗的叢林,利落翻過去。
他幾乎是在靠近林子的瞬間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趙秋。
“真是狼狽啊,”他半跪在地,輕輕抱起了趙秋,將頭埋在她肩邊,悶聲說:“你明明應(yīng)該是那么驕傲的人,應(yīng)當(dāng)睥睨天下,尊貴無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錯了啊?!?p> 趙秋回答不了他,沒人回答得了他。
緊隨南遙而來的十五長老沒想到看見他這般頹廢的樣子,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許久,南遙才站起來,抱著趙秋,說:“長老,魔族的事就拜托您了,我要回天一宗。”
十五長老瞅了瞅趙秋,點點頭:“這位小友傷的不算太重,只是用靈力強(qiáng)行突破禁制使得五內(nèi)受傷,你帶她回去好好療養(yǎng)便是,魔族一事交給我就好?!?p> 南遙應(yīng)下,轉(zhuǎn)身就走。
十五長老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了一個同仙氣十足的外表不符的八卦的笑:“當(dāng)初聽他們說小南有了心儀的姑娘,我還不信,如今一看,竟真是將那個姑娘放在心上了。”
趙秋做了一個夢,夢里父母疼愛她,會輕聲細(xì)語地告訴她修煉之路的歧路在哪,也會細(xì)細(xì)為她梳理經(jīng)脈。
正是因為如此幸福,她才恍然,是夢吧。
她成年后有人上門提親,她的父母很喜歡他,也曾問過她的意向,她沒見過那個人,卻說了一句無所謂。
順理成章地,她和他定親。
成婚那天,十里紅妝相迎,她坐在新婚洞房內(nèi),心中沒有成親的羞澀,她好像知道新郎是誰。
蓋頭被慢慢掀起,她看著他攝人心魄的容貌,沒有動彈。
是他。
他是誰?她有些迷惑,可心底那種荒唐和違和的感覺不是假的,他們倆不應(yīng)該是夫妻,應(yīng)當(dāng)是陌路人或者死敵。
“怎么了?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為什么這幅樣子?”他丟開蓋頭,眉眼含笑。
她沒有理會他,她聽到了房間外的吵鬧和驚叫。
徑自推開房門,入眼是地獄。
過來祝賀的人臉上還帶著笑,酒杯還端在手上,可他們的血卻已經(jīng)冷了。
他從后面過來,雙手搭上了她的肩,語氣輕快:“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這些人居然還耽誤我,當(dāng)殺?!?p> 她也覺得渾身血冷了,只感覺自己牙齒都在打顫:“你為什么纏著我不放?!?p> “因為我心悅你啊?!彼镜剿媲?,捧住她的臉,說:“所以,你是我的?!?p> 她幾乎是瞬間就對他動了手。
不敵。
兩人不歡而散。
次日,她的父母向她傳來訊息,他站在她面前,取走傳訊玉石,毫不猶豫地捏碎,嗤笑道:“不用聽了,言國太子死了?!?p> 她感覺心跳都停頓了一下,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耳鳴。
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直直盯著她的雙眼,說:“不知道是誰做的,好好的一個太子,據(jù)說天賦異稟,竟然說暴斃就暴斃了?!彼凶屑?xì)細(xì)瞧了瞧她的臉色,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不過也好,免得我親自出手,一想到要離開你,我就心痛得不得了呢?!?p> 她難以理喻,問:“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就言午這么一個朋友,你還想殺了他?”
他淡笑著糾正她:“不是想,言國太子已經(jīng)死了,不是我做的。你也沒必要沖我發(fā)火,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們倆的洞房花燭夜還沒有過呢?!?p> 她被囚禁了。被關(guān)在他的府邸中,不得出門半步。
她成了一個金絲雀。
趙秋不斷告訴自己這只是夢這只是一個夢,可這個夢太過真實,讓她被壓在這里痛苦不堪。
趙秋好像只是一個旁觀者,可有時候卻又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和煎熬。
年復(fù)一年。
終于,她在他不顧她的反抗和她有了夫妻之實后,用靈力轟碎了自己的丹田。
驕傲的人,可以被打壓,可以被折磨,但尊嚴(yán)不允許她們成為禁臠。
結(jié)局在故事開始前就早已注定,強(qiáng)求的愛,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