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宗位于大陸南邊,言國境內(nèi)。而言國正好與永夜國遙遙相望,一南一北。據(jù)說永夜國先祖曾有大恩于言國先祖。所以兩國雖然隔得遠(yuǎn),卻時常有來往,不然言太子不會前往永夜國為沈辰送上賀禮。
趙秋走在肥沃的土地上,看見的是和永夜國完全不一樣的風(fēng)光。
山和水帶著張揚(yáng)的生機(jī),就算這一路上并沒有人跡,也絲毫不寂靜。蟬鳴鳥啼,風(fēng)吹草動,處處都是活力。
對于一個在雪山底下生活了十八年的人來說,這一切都太新奇了。
離開開元宗三日后,趙秋坐在一顆大石上,看著臨行前南遙送給他的地圖。
地圖有兩份,一份是大型地圖,修仙界中大型勢力的分布圖,還有一份是言國境內(nèi)地圖,描繪得十分細(xì)致。
目前趙秋在一片森林的外部,地圖上這片森林被點(diǎn)上了金色圓點(diǎn),這里有結(jié)丹境界的靈獸居住。
趙秋蹙眉,走出這森林至少得五天,繞路得更久。
結(jié)丹境界的靈獸應(yīng)該不會隨隨便便出來,趙秋抱著這種心理,踏入了那片深幽的森林。
當(dāng)趙秋被兩把劍架住脖子時,她無言以對。
她真傻,真的,她單單考慮靈獸襲擊,卻沒想過修士襲擊,更沒想過這森林里還有土匪修士。
趙秋頗有些無語地瞧著那兩個筑基修士,說:“二位道友能把我放開了嗎?我雙拳難敵四手,你們都是筑基中期,我跑不了。如果要靈石,我給你們便是?!?p> 奇怪的是兩個修士并沒有開口索要靈石,年長的那個修士松開劍,對趙秋拱手:“對仙子如此,實(shí)非本意。宋遼,松開?!?p> “是這樣的,我們村子里近幾天出現(xiàn)了一個怪事,村子里的女人一直在消失。”年長修士眉峰緊蹙,說:“本來村子里有數(shù)百個女人和小女娃,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了一大半了?!?p> “這和你們對我出手有什么關(guān)系?”趙秋露出疑惑的表情。
“您是開元宗的內(nèi)門弟子吧?”我想拜托您去請開元宗小宗主下山,一劍清鬼蜮的傳聞,我們都聽說過。
一劍清鬼蜮,趙秋遠(yuǎn)在永夜國就有所耳聞。
十幾年前,開元宗門下內(nèi)門弟子全部下山,入世歷練。南遙小宗主天不怕地不怕,竟然離開了言國,向西而去。
小宗主在一處熱鬧的城鎮(zhèn)住下,城鎮(zhèn)中有凡人也有修士,可小宗主去的第二天,就有人在他住下的那個客棧失蹤了。
連續(xù)三天,那個客棧的客人接連失蹤,便起了一些流言,說這個模樣秀麗的小公子是個妖物,擇人而噬。
南遙在第四天晚上,威逼利誘請了不少修士前往那個客棧,并在眾多修士的眼皮底下,對著老板和老板娘刺出一劍,刺完便走,只留下一句話:“我還沒墮落到以人為食的地步?!?p> 在看那對平時為人和善的客棧夫婦,哪里還有人樣?分明是披著人皮的鬼魅,連妖都算不上。
自那時候起,南遙一劍清鬼蜮的名聲便傳開了。
想到這里,趙秋只覺荒唐:“你們連那抓走你們村子的東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想請南遙幫你們?開元宗小宗主是什么人?真把他當(dāng)凡間的天師了?”
那年長修士被她毫不留情面地一頓嘲,面上有些掛不?。骸斑@……”
那個年輕的修士見狀,提議:“那你跟我們回去吧。”
“我?”趙秋聲音中帶上了難以置信:“我一個剛剛筑基的小修士,你們兩個筑基中期的都解決不了,指望我去解決?那你還不如直接做夢來的快?!?p> “你既然能做開元宗的內(nèi)門弟子,那想必比我們這些散修更有能力,而且內(nèi)門弟子怎么可能沒有保命的寶物?”年輕修士木著臉,雖說沒有將劍再架再趙秋肩上,卻一直緊緊握著劍柄盯著她,赤裸裸的威脅。
趙秋被這兩人的厚顏無恥程度震到了,她接觸過的人有限,就算是南遙那個無法無天的小魔王,行事也很有分寸,雖然親近卻不會冒犯。
她退了一步,皺眉:“我不是開元宗內(nèi)門弟子?!?p> “你以為我們認(rèn)不出開元宗內(nèi)門弟子的服飾嗎?”
趙秋無語凝噎,她低頭看著身上素白的衣物,磨了磨牙:“若是我處理不了不也是白白送了命?”
“你肯定有開元宗宗門長老賜下的保命的之物?!眱扇怂坪鯇λ?,不,應(yīng)該是開元宗有一種奇怪的信心。
仿佛沒有什么事是開元宗門下的人解決不了的。
趙秋還是被兩個人半劫持半威脅地帶走了。
花了四天時間,三人謹(jǐn)慎地穿過了森林,可是期間卻沒有遇到過一只靈獸。
“再走一刻鐘就可以到村子了?!蹦觊L修士看了看四周,說。
年長修士叫宋修,年輕的叫宋遼,兩個人是兄弟,因?yàn)樾奘可矸?,在村子里極其受尊崇。
趙秋明確表示她不想聽宋修和村子里哪個姑娘好上了卻因?yàn)檫@個怪事而耽誤提親的故事,她發(fā)現(xiàn)這個大哥不僅臉皮厚而且話還特多,喜歡用“當(dāng)初我怎么樣怎么樣”打開話匣子,然后一扯就是一大通,折磨得趙秋氣色都差了不少。
所幸很快就到了他們的村子,二人可能想起了村中失蹤的那些姑娘,沉默了下來。
趙秋暗自松了一口氣,開始環(huán)視四周,果然沒在那些躲在一邊暗暗偷窺她的人中看到女性。
突然,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宋哥哥,有妖怪!”
宋遼臉色一變:“在哪?”
那個孩子指著趙秋:“就是她!怪物!她的眼睛是白的!”
趙秋的臉一點(diǎn)點(diǎn)沉了下去。
宋遼心中暗道不好,本來他和他哥哥的行為就已經(jīng)很讓趙秋不喜了,這孩子這么一說,萬一趙秋拼著魚死網(wǎng)破也要走,他和哥哥不過散修,哪里拼得過財(cái)大氣粗的開元宗內(nèi)門弟子?
他急忙解釋:“有些功法修煉了會有這種情況,她不是妖怪?!?p> 趙秋叫住他:“算了,你說不清的,找個地方給我住下吧?!?p> 她又想起了那個摻雜著血和淚的夜晚。
那時候,最冷的不是北地風(fēng)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