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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統(tǒng)天下之越人歌

4.13 誠邀過府

一統(tǒng)天下之越人歌 紅箋小燭 2020 2023-02-03 08:52:52

  “民女可沒有將軍形容的諸般好。將軍有話但說無妨。”錢夕將身體稍稍往他的方向轉(zhuǎn)了轉(zhuǎn),但始終俯首垂目眼波平靜。

  這便是知趣女子的可貴之處,不滯于物,不困于心,不亂于人。

  “那林某便不客氣了?!绷帚邋獙λ渎浯蠓降谋憩F(xiàn)極為欣賞,也就不再繞彎子,“煩請三小姐接下來幾日能移步鎮(zhèn)國將軍府幫忙照看一個人。”

  錢夕心頭“咯噔”一下,倏地抬起頭:“照看誰?”

  “林某麾下,文校尉的表妹,紫煙姑娘?!?p>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紫煙……不會是這幾天街頭巷尾正在四處通緝的朝廷欽犯吧?

  錢家人哆哆嗦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文淵上前一步站定行禮,朗聲道:“三小姐,在下文淵,紫煙正是吾之表妹。聽聞她在雅堂求學(xué)期間深受三小姐多番照拂,文淵感激不盡,在此深躬自狀聊表謝意?!?p>  說著,雙臂環(huán)起,就要折腰。

  “校尉大人萬萬不可!”錢夕急忙轉(zhuǎn)向他處,不肯受禮,“民女與紫煙交好只因興趣相投話題相融,您若非要行此大禮,便是……便是把民女看淺了,也會斷了民女與紫煙的交情?!?p>  鎮(zhèn)國將軍府出來的,哪怕是個侍衛(wèi),品階也跟她爹不相上下。她一介區(qū)區(qū)女流,無職無智,如何擔(dān)待得起官爵之身的揖拜!

  錢夕故意把話講的分外嚴(yán)厲,果然令文淵放下雙手。

  “是在下思慮不周,冒失人前。不過三小姐,剛才將軍所求,也是在下所求。將軍府內(nèi)沒有女眷,紫煙重傷在身急需一位心思細(xì)膩的友人從旁照應(yīng)。您和紫煙素日情摯堪比金蘭,因此在下厚顏相求,懇請三小姐幫扶一把,助紫煙渡過難關(guān)。”

  “可……”可她是皇上朱筆御批的要犯哪!

  后半截話,當(dāng)著人家表哥的面,錢夕沒好意思說出口。

  別怪她關(guān)鍵時刻不顧道義,實在是他們錢家小門小戶比不得將軍府的家大業(yè)大,居然連朝廷欽犯都敢窩藏,她沒想著去告發(fā)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文淵很快看穿她的猶疑,嘴角微動,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三小姐鐘靈毓秀,自然不會同外頭那些粗鄙俗陋的人一般見識。我們將軍少年入仕,兵營跋涉,戰(zhàn)場立威,功勛無數(shù),深得皇帝陛下倚重。然樹大招風(fēng)名高引謗,這世上總不缺些嫉賢妒能之輩,他們明面上挑不出將軍錯處,便妄想以耳食之言毀將軍清譽,甚至不惜顛倒黑白攀篾無辜。可憐表妹紫煙,這遭……受苦了!”

  聽完這番話,錢家人總算緩過勁兒來。

  朝堂之上,拉幫結(jié)派勾心斗角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只要不是真的叛國通匪,想來以鎮(zhèn)國將軍的鐵腕自會處理的妥妥帖帖。

  錢博士悄悄拭去額間冷汗,出聲附和道:“奸穢小人,頭腦昏脹肚腹流膿,實為國之蛀蟲也。幸而有林將軍忠勇果敢震懾四方,否則咱們偌大北蒼還不知要被禍害成何種面目!”

  相形之下次子錢景要內(nèi)斂的多,既沒有順著其父的言語對林沐濯大加奉承,更沒有長舒一口氣的輕松感。

  他涉足官場時間不長,卻也耳聞目睹了不少黨爭之舉,其中糾葛談不上孰是孰非,只是各為其主各有利益罷了。

  朝客高流的世界里充斥的只有權(quán)力和財富,人命在這些人眼中如泣草芥。

  反觀他們錢氏一門,勢單力薄,稍有差錯便是粉身碎骨藏送全家,又怎能僅憑鎮(zhèn)國將軍府的一面之詞就摻和其中!

  錢景仔細(xì)思量著,悄悄拽住三妹妹躍躍欲試的袖口。

  此舉立刻換來錢夕詫異地注視。

  在照顧紫煙這件事上。

  于情,她二人意氣相投,私交甚篤,稱一句閨中密友不足為過;于理,鎮(zhèn)國將軍光臨舍下蓬蓽生輝,只需她出一點小力幫一點小忙就能高攀朝堂上的北斗之尊。

  是不是怎么計較都很劃算?

  錢夕平時是不屑于趨炎附勢攀附權(quán)貴,可也不想把上趕子的良機往外推!

  二哥哥這般阻撓是何道理?她用眼神詢問。

  “敢問將軍匆匆歸來有何打算?”錢景猶豫再三還是問出極為不妥的一句。

  想當(dāng)然爾,他一個九品芝麻官竟張嘴探問紫袍金帶的心思,無異于以下犯上不識好歹。

  可不問,對錢家更不妥!

  錢夕集中心智思考錢景的問題,這才有些明白二哥哥的顧慮。

  謹(jǐn)小慎微,對于他們這樣的人家尤為重要,當(dāng)下便拘縛手腳坐了回去。

  林沐濯似乎渾然不覺這邊的攪動,只淡淡看去一眼,慢悠悠地說:“安頓好令妹,然后進(jìn)宮面圣,詳述始末,自證清白……未知本將軍這番籌劃可還符合錢二公子的心意?”

  最后一句不怒自威的反問,落在錢博士耳里,嚇得他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忙躬身賠禮道:“犬、犬子無狀,沖撞將軍,但請將軍恕罪!將軍恕罪!”

  這畫面倒有趣的很,老子誠惶誠恐,兒子鎮(zhèn)定有素,該說他們錢家青出于藍(lán)呢還是從小的危機教育不到位?

  林沐濯冷眼瞧著,拿過手邊早已涼透的茶盞,使蓋子在瑩碧的湯面劃來劃去,語聲中透出幾分迫人的輕佻:“果然是書香世家出身,有禮有節(jié),看來只做一個校書郎屈才了?!?p>  沉靜的面具登時裂開一道口子。

  錢景心里清楚,像林素這樣位高權(quán)重的,就算有求于人也不可能真的任對方肆意放縱,剛才那話算是對他的警告。

  “下官逾矩,還請將軍恕罪!”錢二公子從善如流伏低認(rèn)錯,但神態(tài)間絲毫不見奴顏婢膝之色。

  林沐濯知他服軟并非發(fā)自真心,不過真不真心并不重要,就算一國之君也不敢保證所有子民都能做到心悅誠服。

  他今日前來只為邀援,可不是為了降服一只……還懂得一點審時度勢的野猴子。

  這么想著,突然就生出零星惜才之意,隨口問道:“你還有什么想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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