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按時開始了。
就如同曲天明說過的,偌大的玉海城每天都會死人,沒有人會真正在乎死的是誰,甚至死的新聞都上了不新聞頭條。
豆豆哭紅的眼睛在化妝師的巧手之下,變得嫵媚迷人,她站在舞臺上,一句話也沒說,一句歌也沒唱,她只是跟身旁的舞伴,一個帶著天使面具的女孩,隔空輕吻了一下,就順利地成了頭條。
就只是這一吻,舞臺下的少男少女們,就已經(jīng)覺得值回票價了。
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再也沒有機會來看演唱會了,再也沒有機會與人輕吻了。
然而,事上的一切都在繼續(xù),就仿佛那個女孩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
志宕走了,留下一患念珠,還有一大堆的空酒瓶子。
曲天明還坐在那兒,看著泳池邊已經(jīng)點亮的白熾燈。
曲天明喜歡明亮的東西。
湘玉在收拾酒瓶子,昕月在一旁幫忙。
“小明,你買這么大的房子,是存心讓玉姐挨累,是不是!”昕月一邊收拾著,一邊嚷著。
“請人唄,是長駐還是鐘點,隨意。”曲天明說著,放下手里的酒,起身就走。
昕月跟到門口,才小聲地問:“去哪???”
曲天明看著昕月,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么。
“我不管啊,你去哪我跟著去哪兒。”昕月慪氣般地說。
“我不是去演唱會!”曲天明說。
“我知道,我就是想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撞的我!”昕月說話的聲音還非常的稚嫩,可是語氣和言辭已經(jīng)非常的霸氣了,而且有一種誓不罷休的氣勢。
曲天明很喜歡,至少昕月沒有被嚇住,這種不服輸?shù)?,不怕輸?shù)木袷呛茈y得的。
“我是要去殯儀館?!鼻烀髡f。
“???撞了咱們的車你不去查?。 标吭聠?。
“我要先去看看袁信芳,還有那三把軍刺?!鼻烀髡f:“那輛車,謝二和苗菁會去查的,車的來源還有路上的攝像頭,查起來不是太難?!?p> 曲天明又說:“你跟我走了,誰保護湘玉???”
“不是有石頭和磊子嗎?”昕月說。
“他們能有多大本事,你又不是看不出來,再說,你還小,好好看家,如果你做了刑警,這種事會天天都有的?!鼻烀髡f。
“還是算了吧,刑警太苦了?!标吭驴嘀樥f:“我留下,你早點回來?!?p> “好?!?p> 曲天明笑著離開了別墅,開的是石頭和磊子的車。
曲天明并沒有去殯儀館,而是去了市屬警員第三醫(yī)院,不過他的目標,的確是袁信芳的遺體,以及袁信芳的遺物,至于軍刺,沒什么可看的。
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苗菁正在大廳里等他,一臉的委曲。
“怎么了?”曲天明問。
“案件已經(jīng)定性為肇事逃逸!”苗菁恨恨地說。
“預料之內(nèi),還有呢?”曲天明一笑,又問。
“還有,還有小芳的手機和錢包不見了,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呢,氣死我了!”苗菁懊惱地說。
二人一邊說,一邊走向停尸間。
“沒事,我不是說過了嗎,她手里不會有什么重要的證據(jù),我估計最多就是指向性的東西,不可能讓你直接破案。”曲天明說。
“可是現(xiàn)在連指向性的東西也沒有了?!泵巛颊f。
“指向而已,無非就是人或物,或者是事件,總之不是直接證據(jù),那么,什么人會急著把東西拿走呢,一定是與之相關(guān)的人,所以,無論原來的東西指向什么,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它已經(jīng)指了一個出來,我們只要找到這個人,就可以牽扯出直接證據(jù)了。”曲天明說。
“用不著你給我上課!”苗菁狠狠地白曲天明一眼。
曲天明毫不在意,笑著說:“你好好想想,你都接觸過什么人?!?p> “接觸過的人多了,都是局里的人啊?!泵巛颊f。
“有馬冉超嗎?”曲天明直接問。
苗菁回憶了一下,說:“他是過來過,我對他愛答不理的,他也沒上前,不一會兒就走了。”又說:“難道你懷疑他,不可能吧,怎么說也是副局啊?!?p> “我不是懷疑任何人,我是不相信任何人。”曲天明若有所思的說。
二人已經(jīng)進了醫(yī)院的地下停尸間,陰森冰冷。
“你什么意思,你是說你連我都不相信唄!”苗菁嬌嗔著說。
“我相信你的人,但未必會相信你的判斷?!鼻烀髡f。
“哼!就你的判斷是對的!”苗菁說。
曲天明一笑,說:“其實,我連我自己都不信,否則就不會來這兒了?!?p> “怎么,你有什么線索嗎?”苗菁問。
“線索在你這兒,只是你還沒有想到?!鼻烀髡f。
“你什么意思?”苗菁問。
曲天明沒有急著回答。
他們已經(jīng)在一位老者的引領(lǐng)下,看到了袁信芳的尸體。
“這有什么好看的,死因已經(jīng)非常明確了?!泵巛颊f。
“我看的不是死因,我只是猜測,她的東西就是在這里被偷的。”曲天明看著苗菁說:“你想想,都有誰到這里來了?!?p> “這里?”苗菁想了一下,驚訝地說:“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p> 曲天明一聲冷笑,說出了一個名字:“陶忌?!?p> “你怎么知道?”苗菁詫異地問。
“能在你身邊,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拿起,跟你的關(guān)系一定比較親密,是你相信的人,至少是你不會懷疑,不會提防的人?!鼻烀髡f。
“那也不能說明就是他啊?!泵巛既匀徊辉赶嘈?。
“你忘了是他把我抓去市局的嗎?!鼻烀鞯卣f。
“啊,人家有抓過你,你就懷疑人家啊,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了?!泵巛疾恍嫉卣f。
“你想想,一個重案組長,在未得到上司批準的情況下,到警官大學批捕學生和家長,是誰給他這么大的膽子,而且,出了這么大的事,他沒有受到任何的處分,這正常嗎?”曲天明大有深意地說。
“多大的事兒啊,不就是把你抓來了嗎?!泵巛剂晳T性地反駁著,心里已經(jīng)開始嘀咕起來。
苗菁突然想到了什么,問:“樓上發(fā)生的事情你都知道?”
曲天明笑著說:“沒有我的允許,他們怎么敢那么做呢?!?p> 苗菁無語了,郭聲辦公室里發(fā)生的事,她已經(jīng)知道,那的確是大事。
“你故意的?”苗菁問。
“是的?!鼻烀鼽c頭說:“我當時認為自己的被利用了?!?p> 曲天明又說:“魚兒擺脫魚鉤的方法,就是拼命地掙扎,所以我就讓他們大幅度地擺動了一下,看看魚竿到底是在什么人手里握著?!?p> “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苗菁問。
曲天明苦笑,說:“不是被叫停了嗎?”
“切!讓你從籠子里出來還有錯了?!泵巛伎粗烀?,好奇地問:“你是什么時候想到這些的?”
“過去了,已經(jīng)不重要了,還說說陶忌吧?!鼻烀饕恍?,說:“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但是,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背后總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p> “我去問他!”苗菁邁步就走。
曲天明并沒有攔著苗菁,而是跟著她向外走,邊說邊說:“問問護士就行了。”
“問護士?她們怎么會知道?”苗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