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大學(xué),男生宿舍樓里的四兄弟已經(jīng)微醉。
玉龍從杯盤狼藉的桌子上,翻出了一只扒了一半的大蝦,“嘿嘿”傻笑著,把剩下的扒完。
玉龍把蝦放在左手掌心,伸右手去拿桌上的筷子。
在玉龍拿起筷子,準備去夾左手掌心的蝦的時候,看到邰軍的手指已經(jīng)停在了蝦上。
下一瞬,邰軍“嘿嘿”一笑,飛快地拿起玉龍扒好的蝦,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啪!”
玉龍猛地將筷子按在桌子上,看著邰軍,終是搖頭嘆息。
管君武有些無奈,玉龍和邰軍的之間的矛盾,他這個做大哥的,也是無能為力,更多只是裝糊涂,和稀泥。
洪響看了玉龍一眼,醉眼朦朧地說:“玉龍,我跟你說,你就是太注重儀式感了,怎么樣,蝦沒了吧,你那儀式感還有個屁用!”
玉龍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邰軍說:“人活著,總得有點兒追求,如果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我就不念警校了!”
邰軍對上玉龍氣惱的眼神,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笑著對大伙說:“大哥,洪響,你們大家都知道我跟玉龍不對付,那你們知道,我為什么還能跟他在一起廝混四年嗎?”
管君武和洪響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雖然他們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卻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他們發(fā)表見解的時候。
之后他們又將目光齊齊地看向玉龍。
玉龍坐直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說:“愿聞高論!”
邰軍嘴角微翹,說:“說實話,玉龍,你玩你的儀式感,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我就填我邰軍自己的肚子,但是!”
邰軍頓了一下,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前的酒杯,接著說:“你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會瞧不起人!”
此言一出,管君武伸手在玉龍的肩上拍了一下,洪響也點了點頭。
“我跟你說玉龍,我不是在夸你,雖然我說的是事實!”邰軍聲音高了八度。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玉龍問。
“我說的是,你不會瞧不起人,你最多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然后反過身,你就能看到人家的優(yōu)點!”邰軍攤了攤手。
“這樣不好嗎?”玉龍又問。
“好啊,對你的朋友來說,那是絕對的好,所以我們四個,你的人緣最好!”邰軍說。
“不是,我怎么沒聽明白呢?”洪響在一旁敲起了邊鼓:“邰軍,你的意思就是說玉龍記吃不記打唄!”
洪響這么一問,大伙的目光都落在邰軍身上。
邰軍面露思索,似乎在想著這個問題要如何回答。
片刻之后,邰軍突然大笑著說:“哈哈哈,好像還真是那么個意思!”
瞬間,寢室里三人大笑,只有玉龍漲紅了臉。
邰軍立刻說:“但是,誰要是敢動玉龍一根手指頭,我邰軍就跟他玩命!”
玉龍繃著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說:“這還像句人話!”
邰軍又是大笑一聲,說:“看到?jīng)]有,這小子,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就能跟他做朋友,還是一生一世的那種!”
說完,兄弟四個又都笑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坐在椅子上,都有了起不來感覺。
玉龍打了個嗝,拉了一旁的管君武一下,強作鄭重地說:“大哥,你要相信我的判斷,商玲玲不可能一開始就是沖著我們來的,快畢業(yè)了,她不想平靜地渡過這半學(xué)期嗎?她有必要挑事兒嗎?”
玉龍干噦一下,又說:“現(xiàn)在的消息,都是表面上的,而且,對我們不利的消息,都是小道消息,我覺得,商玲玲只是看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順勢而為,推了一把而已,我們只要不接招,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就讓它過去吧,挺好!”
玉龍說到“挺好”的時候,終于有點忍不住了,起身跑向了衛(wèi)生間。
回來之后,玉龍要直接上床,管君武起身扶了他一把。
管君武再坐下的時候,洪響的呼聲已經(jīng)響了起來。
“大哥的酒量是真的好??!”邰軍迷迷糊糊地起身,他也要去衛(wèi)生間,只是他覺得有些晃,單手扶著桌子停了一下。
管君武一笑,要上前扶他,邰軍搖了搖另一只手,看了一眼已經(jīng)上床的玉龍,對管君武說:“大哥,玉龍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我們就先靜觀其變吧?!?p> 管君武搖頭苦笑,說:“說吧,你的‘但是’后面是什么?!?p> 邰軍愣了愣,說:“我沒說但是啊,這么明顯的嗎?”
邰軍又晃了兩下,接著說:“但是,如果有機會,我想贏一次!”
“好,如果你決定了,到時候我一定幫你!”管君武想也不想地說。
“大哥,你一輩子都是我大哥!”邰軍一推桌子,向衛(wèi)生間走去。
女生宿舍。
昕月和白櫻櫻剛剛?cè)ナ程贸赃^飯回來。
昕月雖然覺得食堂的飯菜很一般,但也沒有到難以下咽的程度,相比食堂里很多新生如同嚼蠟的表情,昕月和白櫻櫻要正常得多。
就這么一個共同點,就足以讓兩個女孩子變得親密起來。
回到寢室的時候,她們已經(jīng)挽在一起,咯咯笑著聊天了。
在整個聊天的過程中,白櫻櫻根本沒有打聽過昕月下午的事,就好像她完全不知道一樣。
白櫻櫻不問,昕月自然樂得不說,畢竟被警叔叔帶走,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
就在兩個小女生有說有笑的時候,寢室門外,有人敲門。
門沒關(guān),昕月看向門口,只見一個粗壯的女學(xué)生站在那兒。
“佟樓長?”
昕月認識來人,是這棟宿舍樓的樓長,昕月的入住,就是由佟樓長安排的,而且在入住的時候還有個小插曲:
昕月交的住宿費,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兩人間,獨立衛(wèi)生間的,但是佟樓長以昕月來晚了為由,強行給昕月安排到了這個四人間。
所以,昕月對佟樓長并無好感,還有點煩。
昕月站起來,問:“樓長有事嗎?”
佟樓長強擠出笑容,尷尬地說:“入住的時候啊,有手續(xù)沒辦完。”
說著,佟樓長進來,并隨手把門帶上了,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些錢來。
“這是調(diào)換寢室應(yīng)該退還給你的錢,你收好?!辟情L說。
“???還有的退啊?!标吭驴戳艘谎坼X,說:“這么多?”
“不多不多,畢竟四人間和兩人間的區(qū)別還是很大的,當(dāng)然了,如果你實在住的不習(xí)慣,我也會幫你盯著點,如果有空出來的,就讓你第一個搬過去?!辟情L連忙說。
昕月回頭看了一眼白櫻櫻,說:“如果有的話,就讓我們兩個一起搬過去吧?!?p> “好的好的!”佟樓長聞言一喜,笑容也自然了許多,說:“既然這樣,錢你收好,我就先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明早你們就要軍訓(xùn)了?!?p> 昕月看著來去如風(fēng)的佟樓長,有些莫名其妙,她拿起桌子上的錢,數(shù)了一下,詫異地喃喃說:“真的差這么多嗎?”
一旁的白櫻櫻面露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