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蘿卜干的味道。
顧空皺了皺眉,捏著鼻子拿開一些,“這啥玩意?”
“給你的新能力用的。”那珂并不討厭蘿卜干,表情非常正常,“可燃,易攜帶,粘性強。至于味道嘛……是我故意的?!?p> “你故意搞出來折磨我?”顧空面目猙獰,開始盤算著半夜入夢去暴打這小子一頓。
“不?!蹦晴婧攘丝谔K打水,仰頭在嘴里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然后吞下。
“這是為了鍛煉你?!彼野稍野勺?,感受殘留的甜味,“你以后入夢不一定都很順利,萬一遇上一個愛吃蘿卜干的夢主你不是完蛋了?”
顧空拍了拍腦袋,心頭有些理解,但一時還是沒法接受。
“等會,如果按照這個邏輯……那你以后不還要整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讓我習(xí)慣?”
“嗯……”那珂摸了摸下巴,“本來我沒有這么想過,既然你主動提起了,倒也是個不錯的提議。”
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p> 顧空憤憤地把袋子封好口,然后塞進口袋里,然后背靠著椅子,照著之前做好的心理暗示,慢慢地入了夢。
又是一片霧氣。
少年依舊是利用口袋里的迷榖枝條解開迷宮,然后摸出了滿是蘿卜干味道的袋子。
他解開口子,然后放在鼻子面前,用手掌輕輕地扇動,嗅了一下,感覺就像放在垃圾堆里面發(fā)酵了半個月的爛蘿卜。
嘴角忍不住地抽動,少年實在是不喜歡這個味道。
“可能性”需要接觸才能觸發(fā)……但判定很古怪,自己還沒有完全摸索出規(guī)律,他的訓(xùn)練時間太短了。
目前的測試結(jié)果和麥加的觸發(fā)條件略微有些不一樣。
左手探進袋子,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戴面具,但想了想,即便戴了,那珂應(yīng)該也會阻止他——畢竟是特殊訓(xùn)練。
手掌沾滿粉末,卻又有一種黏黏膩膩的感覺,就像小時候?qū)W著和面,手里捏著面團的感覺。
蹲下身子,在地上用粉末寫出“那珂xx”四個大字,然后輕輕地打個響指,火焰像嗷嗷待哺的小雀一般來回晃動。
燃燒之后倒是沒有別的味道,記得初中上生物課的時候,老師說過人的嗅覺適應(yīng)能力似乎不錯,自己也開始接受這種味道,雖然還覺得討厭,但反應(yīng)沒有之前那么激烈了。
顧空在夢中測試了一些暫時能想到的項目,在不停歇的高速移動中,粉末狀燃燒物實戰(zhàn)效果并不好,如果沒有命中,基本等于浪費,甚至容易誤傷。
退出夢境,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戳艘谎凼直?,過去了小半個小時。
那珂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著臺燈畫圖紙。
“試完了。”顧空伸了個懶腰,用腿踢了踢朋友的椅子,“你能不能幫我把它做成丸子?粉末不太好用?!?p> “改下配方,我們還有一天的時候,足夠做出來了?!彼D(zhuǎn)過身來,飽含自信。
“好小子?!鳖櫩瞻汛臃呕匦∧鞠洌_始撓好友的癢癢肉。
“臭小子你干嘛——啊——”
鬧了好一陣,兩人終于停了下來,顧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狗子,今天除夕誒?!鳖櫩胀咨奶旎ò澹瑪?shù)著燈泡的數(shù)量。
“是嗎?”那珂拍拍頭,“還真沒想起來?!?p> “最近事情有點多……感覺生活完全不一樣了?!?p> “后悔嗎?”那珂問了一句。
“之前不是問過了嗎?”少年露出一個笑容,“既然是自己想要做的,有什么后悔的?!?p> “狗子?!鳖櫩辙又绷松碜?,又回復(fù)過來,從抽屜里摸出一個紅包,丟到那珂桌上,“爹賞你的?!?p> “老毛。”好友也從抽屜里摸出一個款式類似的紅包,丟到顧空桌上,“爺賞你的?!?p> “滾!”
兩人各自打開紅包,用防賊一般的目光盯著對方——防止對方偷看,然后一起倒數(shù),同時把紅包里的鈔票亮出。
兩個人手里都是八百八十八塊——寓意來年發(fā)財。
缺德的笑聲回蕩著,又惹來了隔壁的兄弟。
···
麥加在第二天送來了兩張去往山頭鎮(zhèn)的火車票——下午兩點的火車,不延誤的話年初二早上就能到。
火車站,兩人拖著行李,麥加來送行。
“你不去嗎?”顧空低著頭,問道。
“祝你好運。”麥加梳了梳頭發(fā),搖搖頭,想了想,又叮囑一句,“別死了?!?p> “嗚——”火車已經(jīng)鳴笛,十分鐘之后就要出發(fā)。
麥加轉(zhuǎn)身,正要準備離開,卻聽見一個聲音。
“嗯?!鳖櫩章冻鲆粋€笑容,臉上卻有些僵,“師姐,我想送你個東西。”
麥加有些疑惑,卻也攤開手掌,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個信封。
“我上車了?!鳖櫩栈瘟嘶问?,匆匆趕上前面的那珂。
“你干啥了?”那珂回過頭,狐疑地望了一眼顧空,又回頭看了一眼拿著信封正在發(fā)呆的麥加。
“沒干啥,給師姐一些東西?!鄙倌晗氤脵C糊弄過去。
那珂白了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啊……有意思,嘿嘿嘿?!?p> 少年聳聳肩,跟著人流先上了車。
找到了兩人的座位,放好行李之后,他招呼那珂一起坐下。
車輪與鐵軌摩擦,每一次轉(zhuǎn)動都磨出些許火花?;疖囬_始大口大口地喘氣,像是得了哮喘的老人。
笛聲長鳴,不斷后退的景色宣告著他們的旅行正式開始。
顧空坐在窗邊,半倚著窗臺,遠遠地望著月臺的某個身影。那珂坐在對面,掏出本子放在桌上,又開始涂涂畫畫。
少年往后一躺,準備小憩。
醒來之后看了眼手表,火車走了三個小時。
明顯已經(jīng)出了城區(qū),遠方的鋼鐵都市像是一塊黑色的橡皮擦。郁郁蔥蔥的樹林遮掩了目光。山頭鎮(zhèn)位于昌南城的西南方,氣候濕潤一些,植被也高大一些。
少年百無聊賴地看著風(fēng)景,想著心事。
火車上的人并不算多,堪堪坐滿。當初開學(xué)過來的時候,少年還見過把頭和腳分別塞進兩側(cè)座位下面,干躺在地上睡覺的大叔。
顧空汗毛一豎,四處張望。
一道人影剛剛路過,留下些許少年不想碰見的氣息。
顧空先生
明天該是三千字了,作業(yè)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