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彼送晴妫Ｍ糜涯芙o他一些幫助，“我們可以在大一結束前主動向學校提出申請，申請某一位老師作為自己的學業(yè)導師，算是研究生階段之前的預熱制度?！?p> “但我還沒想好該怎么選擇，目前的專業(yè)課老師沒有太對我脾氣的老師?！鳖櫩論蠐项^，表示無奈，又遞了個眼色給那珂。
那珂擺擺手，微微坐偏一些，把后頸露出來——少年看到那里有幾滴冷汗。
這家伙比我還慫。
“部長，相信您已經看過顧空的報告了?！敝俺聊柠溂雍鋈婚_口，“您怎么看待關于第七可能性這件事？”
“這個稍微放一放，我想先問他一個問題?！蓖醮ㄖ噶酥割櫩?，又晃晃手掌，示意麥加不要打斷。
“我想收你當我的學生，你愿意嗎？”老人盯著他，直接開口道。
“??？”顧空又發(fā)愣了。
“麥加也是我的學生。你們兩個同為獵人，如果都是我的學生，工作上配合會比較方便一些?！蓖醮ㄓ弥割^敲了敲桌面，“關于‘可能性’的事情，我也能教你更多。”
顧空把這句話反復咀嚼幾下，心里有個猜測，出口問道：“請問您也有‘可能性’嗎？”
王川只望著他，笑而不語。
“好。”少年一把答應下來。
“回去上交一份書面報告，我會給予回應?！蓖醮ㄒ恢北３种H和的笑容，“接下來我們要來做一個簡單的實驗?！?p> 王川從他的辦公桌上拿來兩張白紙，先把一張白紙平鋪在桌子上，然后收起。十秒鐘之后，再把另外一張白紙放在相同的位置上，又像剛剛收起后面的白紙。
做完這一切之后，王川提出了一個問題。
“孩子們，你們覺得這兩張白紙會發(fā)生什么？”
“什么也不會發(fā)生?！蹦晴骈_了口，麥加和顧空都低下頭，若有所思。
“確實?！蓖醮ò褍蓮埌准埛謩e拿在手上，“什么都不會發(fā)生。”
“這兩張紙只是在不同的時間里面在同一個位置放過，有時間的阻擋，并不會發(fā)生什么?！?p> 那珂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如果有人把這中間的十秒鐘就像抽面巾紙一樣抽走了，兩個客觀存在的、占有體積的物體重疊在一起，會發(fā)生什么？”
王川把兩張紙分別放在桌上，然后嘗試往中間擠壓。兩張白紙被擠得拱起身子，像一個空心的半圓。
“我們假設外部取走時間的人同樣也是事件的觀測者，如果他觀測到了這兩張白紙的變化，那結果就必然誕生?！?p> “觀測即發(fā)生?！?p> “您是說，夢境的變化就是其中一種現(xiàn)象?”顧空插了一句。
“所以‘比拉納’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生物？”那珂低下頭，開始組裝目前得到的情報。
“更準確的說，夢境是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梁?！蓖醮ㄑa了一句，“或者說，夢境就是觀測者本身，消去了時間的距離，讓我們，還有《山海經》生物的世界連通起來。”
他站起身子，回到辦公桌前，拿出一個四五尺長的盒子，放到三人面前的桌上。
“這是什么？”麥加一直顯得很冷靜，但見到這個盒子也有些迷惑。
王川沒有說話，只是打開了它。
里面放著一條健壯的、長滿灰色毛發(fā)的動物右腿。
“顧空，你覺不覺得眼熟？”麥加忽然問了一句，少有地稱呼他的全名。
少年認真地看了看，確實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心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是……狌狌的腿？”語氣有些慌張，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王川把盒子合上，變得嚴肅起來，“事情已經變得更加嚴重了?！?p> 三人沉默下來，不知道說些什么。
“大學城附近的農夫在前天犁地翻土，然后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件東西，本來想煮了吃，卻發(fā)現(xiàn)用火烤不熟，覺得邪門，就送到最近的派出所，最后就到了我這里?！?p> “經過了多次實驗，它用普通的方法不能損壞?！蓖醮ㄔ掍h一轉，“只有獵人才能進行一定的破壞。”
他指著上面的一道白印，又伸出手，用指甲劃出了一道相似的口子。
“這還是第一次確認，我們與那個世界現(xiàn)實的真正的交疊。”
“就像我剛剛做實驗拿來的兩張白紙，有人取走了時空的距離，讓兩張白紙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地點，而兩者的體積都不會消失，這是矛盾的，卻又是正在發(fā)生的。”
“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是觀測者，而那個世界的生物也是觀測者，既然這個現(xiàn)象被觀測到了，這件事情就發(fā)生了?！?p> “再過一段時間，我給你安排一個任務?！蓖醮ㄖ钢櫩?，讓少年突然有了些許壓力，又擺擺手，語氣輕緩地下了逐客令，“你們先回馬車上等一會吧，我和麥加交代一些事情?！?p> 兩位少年走出門，卻碰上一個人。
···
“老師?！丙溂幽樕巷@出擔心，“關于兩個‘比拉納’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夢境的事情?！?p> “事情應該要比剛剛我向你們描述的更麻煩。”
他泡了壺茶，倒了一杯放在麥加前面，也給自己的杯子斟滿。
“上代教皇是最早發(fā)現(xiàn)夢境之中存在生物的人，但他并沒有上心?！彼盗丝跉猓≡囈豢诓栉?。
“某天，比拉納進入了他的夢境，教皇并不是獵人，不能在夢中醒來，卻擊殺了比拉納——但那只是一條普通的魚?！?p> “臨終前他把這段事情告訴了現(xiàn)任教皇，留下了一個預言。十年之后，隨著越來越多的案例證實‘比拉納’確實存在，夢境分部正式成立?！?p> “而比拉納的種類也變得越來越多，危險程度也越來越高?！?p> 王川輕輕吸了一口氣，有些緊張。
“最后的預言是，不會太久，世界的交疊就會到來。夢境之中，七個人各自對應著七顆星辰，又象征著七種罪行。當七人一齊出現(xiàn)，夢境的枷鎖打開，世界開始一步步走向毀滅，硬幣正反面互相倒置，紅色的月亮高掛天空，大海成為另一個世界的溫床，仿佛經歷又一個輪回?！?p> “沒有人能夠阻止它們的到來，但終究有一絲生機?！?p> “七個象征毀滅的人，卻又代表著世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