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怪叫一聲,直接從床上彈到地下,連滾帶爬到墻角,大口喘著粗氣,定睛望去床上除了我蹬開的被子什么都沒有。
直到這一刻,我才開始后悔,不是房子價格的問題,再這樣下去怕是命都要沒了。
陽臺外大風(fēng)吹著樹葉,發(fā)出嘩啦嘩啦的響聲,蹲在墻角抽了幾支煙,心情漸漸平復(fù)。
驚嚇之后反而出奇的冷靜,把一系列的事情捋了一遍,果然有問題,夢里那個在禮堂拉小提琴的片段,跳樓的片段,究竟是我的臆想,還是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實?
天剛蒙蒙亮,就給小張打了電話,手機那頭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大早上擾人清夢??!”
我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張平,這次我真的遇到麻煩了,你現(xiàn)在去胖嬸早餐,我在那等你,見面了說?!?p> 張平似乎意識到什么,說道“好,30分鐘?!?p> 看著面前狼吞虎咽的張平,又看了看面前的米粥,我胃里一陣翻騰,煮開的米粒,像極了那顆頭里的蛆蟲。
“張平,你說得對,那個地方確實有問題,我被女鬼纏上了”我苦笑道。
張平那口米粥直接就噴出來了,我眼看著幾顆米粒從他嘴里飛到我碗里,干脆把我那份也推到他面前。
“女鬼?什么樣的女鬼?好看不,身材咋樣?”張平驚奇的問道。
我反手對他腦袋拍了一巴掌道“想什么呢你,我沒開玩笑,tm的頭都掉了,眼珠子也沒了,你說好不好看?”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兩天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然后把手機遞過去道“這是她的照片?!?p> 張平沉思了一會道“仔細看這照片,后面桌子上露出半截小提琴的盒子,小提琴1920才傳入中國,還有這裝扮,環(huán)境,足以說明她家非富即貴。”
“結(jié)合你的說法,我認為你夢里見到的,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真實發(fā)生的事情?!?p> 我點了點頭道“有道理,我叫你來的主要目的是昨天你說的那個大師,我覺得有必要去拜訪一下。”
張平賤笑道“昨天誰說不信這一套來著?”
我邊結(jié)賬邊說“別貧了,趕緊辦正事,你哥要是大難不死,請你一個月大保健。”
張平眉毛一挑道“一個月,說話算數(shù)啊!今天可是為了陪你浪費一天假,全勤也沒了?!?p> 我開車駛出市區(qū),視野漸漸開闊,道路兩旁翠綠的樹葉充滿生命的氣息。
“林哥,這事你跟嫂子說了嗎?”張平道。
“還沒有,不想讓她擔(dān)心,等安穩(wěn)過了這事,當(dāng)故事講給她聽”我笑道。
張平撓撓頭嘆道“真羨慕你們的愛情啊!該準(zhǔn)備結(jié)婚了吧?”
“本來計劃買了房子,等她這次出差回來就訂婚的,現(xiàn)在看來得推遲一段時間了”我說道。
又開了十幾里的山路,路已經(jīng)窄的車過不去了,張平道“車停這吧,咱再走個五六公里就到了?!?p> 我點頭下車,鎖門。
我們到道觀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門口一個小道童迎了過來,仿佛早知道我們要來“師傅說,有因無果的人不可進觀,這位施主請在外等候,”小道童對張平說道。
“嘿!你這倒霉孩子,我怎么就有因無果了?”張平很是不忿。
“師傅說,你有因,無果,若是放得下,便得因果,”小道童道。
張平擺擺手示意我們趕緊進去“我有啥放不下的,忙你們的去吧!”
小道童把我?guī)У娇头浚懔艘粔夭杷?,不多時,一個老道士走進來。
“貴客遠道而來,不如先飲杯茶水,再談其它”老道士笑道。
我心里著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老道士問道“如何?”
我咂咂嘴道“茶香醇厚,繞舌不散,挺好?!?p> 老道士抬手又倒一杯“今日來此,老道解不了你燃眉之急,這困境只能靠你自己。”
“還請道長指點一二”我心中暗想,求什么事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你幫不了嗎?
老道士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輕聲道“鬼怪皆是聚怨而成,怨從何處來,就從何處解,你既已沾上因,無論身處何方都躲不掉,解了怨自然無事,言盡于此,飲了這杯茶下山去吧?!?p>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我端起茶杯小咂一口,品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一口喝完出門下山。
下山路上,我感嘆道“你還別說,這老道士還真有點東西,我都沒開口,他全知道?!?p> “聽他話這意思,這女鬼有怨,你得想法給她怨氣散了,不然天涯海角都纏著你”張平分析道。
“都死了快一百年了,我去哪找她的怨氣去?福爾摩斯來了也不行?。 蔽覠o奈道。
張平咬咬牙道“今天我住你那,我倒是想瞧瞧,這女鬼有多厲害!”
我嗯了一聲,心里很是感動,兄弟之間不需要說太多。
回到市區(qū)已經(jīng)是傍晚,帶著張平去擼了一頓串,這小子巴不得給簽子擼的冒火星,我一直好奇,他的胃能裝多少東西。
夜里我們再次查起當(dāng)年的資料,我道“當(dāng)年同期死了五個人,除了張麗麗,還有四個,三男一女,有個怪事,另一個女孩資料是空白的,只有一句話,自殺,死因不明?!?p> 張平思索一陣搖頭道“我們了解的太少了,實在想不到什么?!?p> “走一步看一步,早點睡覺吧!”我說道,屋里多個人心定了不少,在忐忑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恍惚間又來到那所死寂的大學(xué),陰暗的教室里,一個女生蜷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喃喃道“別殺我,別殺我,不是我?!?p> 一陣風(fēng)吹過,張麗麗出現(xiàn)在她面前,左手扼住女生的脖子,右手食指與中指插入女生的眼眶,活生生把她的眼珠挖了出來。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夜空,可似乎除了我,沒人能聽到。
“這不是我的眼睛,不是我的,把我的眼睛還給我!”張麗麗咆哮著,右手如同切豆腐般劃開女生的小腹,拉出腸子的一頭綁在桌腿上,打開窗戶把她扔到樓下。
一片死寂,張麗麗站在窗邊,我在門口,只有桌腿時不時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
她突然回頭向我走來,我想跑,可腳底像沾了膠,一步都動不了。
空蕩的眼眶直直望著我,停在我面前,裂開嘴角輕聲道“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嗎?”說話間沾血的右手伸向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