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亡靈妖得事先知道凝溪他們會出來捉妖,也就是說…夜叉?zhèn)儧]法子出手,在預料之中…
把古流年在人族的一舉一動,弄得清清楚楚…編排好她和艾唐住的客棧,以及姓沈的人家。
這些東西…不是只有巫醫(yī)才能夠窺探的么…
她真的太單純了,還想著抓了亡靈妖,讓她說出祛除種子的辦法…反倒自己先栽到了亡靈妖手里。
眼下,已經不可能了…
古流年把艾唐送回屋里,自己到外面轉了轉。
她和艾唐需要適度保持點距離,艾唐的對她的種種好,并不屬于她,而是屬于亡靈妖…
是亡靈妖和艾唐,有著深厚的姐弟情誼,不是她…
客棧一旁冷風清清,氣溫變化還挺快,白天還熱呢。
古流年迎風而立,吹的挺愜意,雨后的天,沒有一絲灰塵。
人族有一大片地域常年有雨,下的時間長,雨量小。
古流年傻站著很沒意思,還很累,從客棧里搬出了把椅子,扭扭捏捏的往上一坐,舒服極了。
天上沒有多少星星,唯有很亮的幾顆,綻放出了光彩。彎彎的月亮旁邊很少,沒成所謂眾星拱月之勢,倒成了點遺憾。
古流年被風吹的很精神,極力不去留心客棧里的噪雜,里面的人鬧哄哄的。
不一會,有個身著白衣的人,也從客棧里出來。
起初,古流年沒注意。
身著白衣的人走到旁邊,頓了頓,又往前走了幾步。
他走過時,帶來了一絲涼風。
方向不對…風是迎面吹來的,怎么跑到了后面。
古流年往右轉了四十五度,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在黑夜里,有亮光的東西。
再仔細看了看,是個人。體態(tài)有點瘦,一身素服,右手持劍,有修為,凡間的修士。
古流年又把身體轉了過來,修士又怎樣,又不能改變她現(xiàn)在的狀況。
她幾乎習慣了,對自己無關之人,持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
白衣人回過身,深深地凝視古流年:“可還記得我?”
古流年抬起頭,怔了怔:“廖可堯?你怎么在這?”
“我不能在這里嗎?”
“當然能…”古流年不知怎么的,冒出了剛才一句。
距離上一次見到廖可堯,已經好久了…原以為在偌大的世界里就此分別,居然還能碰上。
“你怎么也在長夜城,修士的大部分時間,不是在某個宗派里修煉的么?”
“前幾天,人族有座城池,出了比較強橫的妖怪,我奉命來捉他們?!绷慰蓤蛘麄€平和而沉穩(wěn)。
凝溪也是前幾天過來捉的妖,又是一個碰巧。
“你在哪里,捉的什么妖?”古流年好奇,會不會和凝溪在同一處。
“張家大院里捉的,一連制服五只。”
“張家大院?呵~”古流年沒看錯的話,那家宅子的扁牌,上面寫的就姓張。
“張家大院,是不是有很多修士去了,還有妖怪去幫忙了?”
廖可堯不置可否,反問道:“你還知道什么?”
古流年吸了吸鼻子,嘆了口氣:“有亡靈妖的參與,所有的妖怪里,有只叫做凝溪,你不知道什么原因,引得他對你莫名的敵視?!?p> 廖可堯睜了睜眼睛,雙手垂在兩側,他想往前抬一抬,不怎么合適。
一名修士,安安靜靜,盡可能減少不必要的動作。
“你說的,跟我遇到的很相似。怎么回事?”
沒什么好奇怪,猜一下就能出來。
凝溪原意是,讓古流年看著他捉妖,中途到了地方,又讓她自己去玩,盡管符合古流年的本心,但放在凝溪身上,不正常。
有什么原因,促使凝溪中途改變了,而促使凝溪改變本意的,就是廖可堯在場。
古流年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事實也充分的表明,她的推測,是事實。
“你既然能推斷出這些,自然也知道,凝溪為什么對我持有敵意吧?”
這才是,廖可堯需要搞明白的重點。
當廖可堯主動發(fā)問,古流年才意識到不妙!
她差點說出了前世今生,得三緘其口:“你…是修士,也是凡人…”
有些東西…不能被廖可堯知道的吧?但是知道了,也阻礙不了什么,只是容易遭天譴。
“你…只需要知道,他已經不再討厭你,就好了?!?p> “怎么說?”廖可堯費解。
“沒什么呀,好好的做你的修士,萬事大吉?!?p> 古流年除了無奈,還是無奈…殺了面前這個人,她可是能解脫了,不再受制于亡靈妖的種子。
她不想殺,偏偏廖可堯在她面前晃晃,真擔心自己鬼迷心竅,為了活下去,動手。
話說,亡靈妖已轉世而來,能準備出這么大個局,自然對廖可堯的存在,清清楚楚。
她為什么不自己動手,讓古流年煎熬的看著獵物…晃晃…
遇見古流年,一定是廖可堯最幸運的事。
再講,就算是她現(xiàn)在要殺廖可堯,未必敵的過??!
她古流年以后該怎么辦呢?難不成真就栽到亡靈妖身上了…穿越過來就活了三年,實乃滑天下之大稽。
不,一定還有別的解決方式,她不可能栽的。
實際上古流年的推測,只有一部分是準確的,把發(fā)生的事情,做一個巧妙的結合,在所有事后,做一個離奇的總結。
也就是把不可能的東西,變得可能且合理,真實的狀況,還得亡靈妖自己說。
古流年沉默了一會,說道:“你還沒告訴我,怎么沒回你們的宗派?”
“好像是?!?p> 廖可堯的很帥,古流年尷尬的把眼睛撇到一邊。
“和幾位師兄弟,在此處歇息。”
古流年點點頭:“猜也能猜的到?!?p> 她還是少看人的眼光為好,不能為了他們偏向別的道路,改變方式。
盡管有利,但是長期來看不合適。
所以,有從旁邊路過的人,古流年照舊和廖可堯說自己的,沒顧那些。
過了一會,夜深了,客棧里的人來人往變得很少,古流年搬著椅子挪了進去。
廖可堯也進去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了。而古流年和艾唐,沒能確定到哪里去。
清晨,嘹亮的雞鳴聲宣告了新一天的來臨。
古流年原路折回,看看張家大院。走的太倉促了,再去多了解了解狀況。
艾唐無所謂的擺擺手,天涯何處不能落腳。反正又不能回妖族了,到哪里都一樣,全當玩了…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態(tài)。古流年得認真起來,艾唐沒有什么事,能如此輕松且不在乎。
他們兩個名正言順的進了張家大院,里面的妖物并沒有除完…
“怎么回事?”
“就這么回事,妖族派妖怪來捉妖,捉走了幾只強橫的,剩下的,要我們自己解決…”張家的管家有力無氣,仿佛在前些天把力道用完了。
“這也沒什么,我們能再請修士來…這不,就找到了你們倆…”
古流年抿抿嘴,捉妖,可以試試。這出鬧得夠好…
“你別誤會了。我不是修士,也是妖怪…”
“沒關系,你只要能不讓妖怪出來禍害,就能萬事大吉了”
管家的胡子有些凌亂,身上有些灰塵,給妖怪搞的毛毛躁躁,尤其是幾只小妖怪,折騰的夠嗆。
“小妖怪?”難不成沒帶走的,是妖怪們的后代…
“不是,修為少的小妖怪,他們混跡在人群,和正常人無異…但是鬧起來,可比人能折騰的多…”
張家大院,能稱之為大院,占地面積自然不小,有房屋,后花園,還有個小湖泊…主仆上千人…
就是這么個好地方,給妖怪禍害了…白天,與平常無異,殊不知到了晚上,能發(fā)生多少詭異之事。
有可能在第二天早上,從井里撈上來個人,也許是湖里…也可能是樹上,或者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抓走了幾只后,還有別的出來作祟,可謂是膽大包天…一個張家大院,哪至于妖怪們爭相而來…
古流年在深夜,逮到一只虛耗。隨即對他進行了五花大綁,擺在一群家丁面前參觀。
可惜,到底也弄不清楚,他們?yōu)楹味鴣怼?p> 管家給出了答案:“此地殺人,可讓法力大增。同時,又不能一次性殺了太多人,造成浪費…只好間歇性的來殺…”
原來是妖怪們的風水寶地…若不是及時出手制止了禍端,過個三年五載…這里成了妖物們的老巢,也未可知。
“既然有妖物,你們?yōu)槭裁催€留在張家大院,不逃命么?”
“我們不能逃走,留下來看著…”
管家在張家大院混了大半生,對這里的一切再為熟悉不過,再去別的地方營生,一把老骨頭是沒人拿錢收買的。
“好吧…”古流年吶吶,凡人一生,太不容易了…此時她居然能感悟出,生而為妖的好處來。
不久之后,原先走掉的一批修士也過來了,妖沒除完,他們不能和妖界的亡靈妖一個勁,半路走掉。
他們之所以走了,是因為亡靈妖們能解決。意料之外的是,沒抓走完??磥恚€得是凡人靠凡人。
古流年目之所視,修士們哪個不比她強橫些…有點小慫,隨即收斂了起來。
“各位,有勞了…”管家沖他們作了一揖,十幾分客氣。
古流年和艾唐挪了挪,給修士們讓出地方來。她們不是捉妖的主力,修士們才是。
古流年更多的,是驗證自己的猜想,看看實際的狀況是什么樣的。
要真是亡靈妖一手設計好的局,可不簡單…
亡靈妖想要坐實這么個局,很容易,畢竟,古流年是這么懷疑的,就算她不是,那也得是。
無論是什么樣,還得看結果再說。
在一個不經意間,古流年瞟到了廖可堯…還是一副假正經,卻又格外的帥氣。
她有些激動,胡亂的過去,又不怎么好,索性接著聽管家的長篇闊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