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叔?”
“不是我!”
站在門后的胖老頭推門就要關(guān)上,被王如虎抬腳伸來縫隙將門抵住,那邊,見門關(guān)不上,就朝屋里躥。
王如虎推門進來,反手呯的關(guān)上門,看著周圍均是古樸的貨架,上面擺著的東西各式各樣,佛像、香爐、佛珠,甚至還有抱槍半跪的兵馬俑......
“龍叔,你不是在唐人街開茶餐廳嗎?怎么還在這里開一家古董店?”
將挎包放去貨柜前的柜臺,饒有興趣的看著快步離開的背影,笑著又說了句:“還是說,替人‘搬磚?’”
走在前面的身影陡然停下,像是知道瞞不住,索性吐出一口氣,抽出一支煙放在嘴邊,目光嚴肅的回過頭來,走去柜臺后坐下,吐了一口煙氣,點點頭。
“沒錯,我就是替人‘搬磚’搬了幾十年了”
煙霧繚繞,在眼間彌散開來,老頭摘下眼鏡,瞇起眼簾看去對面,語氣變得嚴肅。
“......當年我來米國的時候,那也是威風八面,什么沒經(jīng)歷過?你要是以為我就是一個開茶餐廳的老頭就大錯特錯了啊?!?p> 嘭!
王如虎懶得聽他吹噓,拉開挎包拉鏈,將里面的硬盤拍去桌面,陡然的拍響,把老頭嚇了一跳,趕忙看了看關(guān)這的房門,接過那硬盤哆嗦的在手里來回翻騰兩下,用紙袋裝好后,方才小心問道。
“這東西一看就不得了,誰交給你的?”
“哈里斯的研究資料,一個叫李然的青年讓我將東西帶來這個地方,就是上次我?guī)Щ貋淼哪莻€青年,你不是見過嗎?”
“見過是見過,但我也不認識?!饼埵遴洁洁爨?,朝紙袋里看了幾眼,密封好后,放去柜子里,“對了,你要是被抓到,記得把我也供出來,這么光宗耀祖的事,可不能讓你全占了?!?p> 看著老頭說話的模樣,王如虎輕笑出聲,這種事還能爭搶的?拿起柜臺一個竹筒雕刻的筆筒,忽然想起李蘭的事。
“龍叔,蘭姐現(xiàn)在怎么樣?康復(fù)了嗎?”
“醒了,中午還吃了我不少東西。”
龍行正關(guān)好柜子,叼著香煙猛吸了一口,拿過抹布將貨柜一件件器物拿在手里擦拭。
“現(xiàn)在她也算想開了,應(yīng)該會回國內(nèi),這事兒你就不用操心,現(xiàn)在東西送來了,你呀,還是盡快走吧,晚上我就去送東西?!?p> “要不要幫忙?”
“幫忙?想分錢啊?”
柜臺后面,老頭兒‘切’了一聲,丟了個小佛陀的雕像過去,“往后沒事別來這里,來也不一定找著人,我隔三差五會過來一趟,今天算你運氣好,好了,拿上東西趕緊走?!?p> 大抵也明白這種事的危險性,王如虎也不多打擾停留,揚了揚那憨態(tài)的佛陀雕像,丟去包里,朝那邊打掃衛(wèi)生的龍行正揮了下手,便推門出去。
陽光正傾瀉落去西面,街上行人來往如梭,將東西交了出去,也算完成了一件事,腳下的速度都不由加快了許多。
依著腦中記下的路線,趁著天還沒黑,先回那個叫托里的黑人青年家里住上一晚,過去的街道,因為靠近破舊的街區(qū),行人漸少,遠方隱約還有汽車嗡鳴的咆哮傳來。
王如虎皺著眉頭望去那邊方向,隨后還有‘嘭’的巨大撞擊聲。
‘果然夠亂的?!?p> 感嘆那托里說的那些話,這片地區(qū)確實要比芝加哥市中心亂上許多,尤其到了夜里,別說女性,男人走在路上都不安全。
燒紅的西云霞,臨河的橋頭,一輛破舊的轎車硬生生撞在了上面,凹陷的車頭飄起陣陣黑煙。
趴在車頭的青年捂著額頭,一腳踹開車門,拿了背包跌跌撞撞的出來,十幾輛轎車追襲過來這邊時,看了看周圍,只有有一條渾濁的河道,水流湍急向南流淌。
一咬牙,李然加快腳步,跨過護欄縱身一躍,噗通一聲扎進河里,追來的車輛,一道道黑色西裝的CIA下車沿著河邊搜尋,看到冒起的水花,還有那頭黑發(fā),抬手就扣下扳機。
呯!
呯!
水花高高飛濺,浮在水面的腦袋,憋了一口氣,頓時沉去水底,一群CIA沿河岸搜尋時,李然卻是在剛才跳水的橋下冒出腦袋,看了看不遠警戒的身影,趁著對方轉(zhuǎn)過的視線,利用橋墩遮掩視角,飛快爬上岸,鉆去前面草叢,躲進林子里。
踩著一層層落葉,最后靠去附近一顆大樹,青年這才有了喘息的機會,這種靠近城郊街區(qū)的林子并不會太大,說不定等會兒對方就會搜尋過來,必須先把開車時被槍打中的地方,將彈頭取出來。
林外河邊。
遠來的指揮車停下,臉頰枯瘦,下巴尖尖的男人聽著麾下的匯報,前方的林子嘰嘰喳喳的鳥雀飛過天空,他目光越了過去,望著面前這段河道,皺起了眉頭。
“去下游找找?!?p> 吩咐的聲音里,林中咬著木棍,李然正用刀切開傷口挑撥鑲嵌血肉當中的一顆彈頭,陡然林子里‘嘩啦啦’的一陣鳥雀亂飛,驚慌的翅膀拍響、鳥鳴之中,夾雜了沉重的腳步聲音,透過茂密的樹籠間隙照下的陽光。
青年回頭,風聲呼嘯而來。
本能的就地一滾,身后那顆大腿粗的樹‘啪咔’一聲震搖,粗糙的樹皮爆開缺口,木屑四處亂飛開來。
滾過地上的青年,翻出身后的手槍,抬起的一瞬,槍身脫手飛離,頸脖頓時一緊,坐在地上的身形硬生生被舉了起來,升去半空。
“東方猴子,你沒機會再跑了?!庇写忠暗穆曇繇懫?。
高舉半空的李然使勁拍打箍在頸上的那只大手,視線里,穿過樹隙的陽光,斑駁落在一具高大的身影上漸漸顯出輪廓,是一個身材兩米有余的白人大胖子,正笑出一片猙獰。
青年缺氧難受,臉漲的通紅,揮拳去打?qū)Ψ绞直郏噲D掙脫下來。
“我叫‘巨人’喬納森。還是上次襲擊你的那撥人。”
“呸!”
李然咧嘴笑起來,朝對方吐了一口口水。
下一秒,身材巨大的胖子手中一擰,青年頸脖的骨骼盡碎,掙扎的手腳陡然懸停,無力的垂在了身側(cè),隨手一扔開,隨手將地上的包撿了起來。
拉開拉鏈,里面除了一件衣服,其他的什么也沒有。
“法克!!”
暴怒的一腳踢去地上身形,揣出十幾米遠撞在一顆樹上才停下。
“法克!”
胖子又罵了一句,掏出電話,撥出了號碼,貼去了臉側(cè),“你們的情報是錯誤的,這個人沒有硬盤,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