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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梧桐清霜后

六:蒼梧之變——嫣嫣之死(5)

春雨梧桐清霜后 忘浮川 2322 2020-04-11 23:52:05

  穆棲遲伸出手指指著穆清的小鼻子,又繼續(xù)不停地在她的眼前晃晃悠悠,小穆清被他晃得有些頭暈,踮起腳尖,想要伸出小手去見攥住那個讓自己頭暈眼花的手指,卻被穆棲遲搶先一步先收回,眼看著那小丫頭的淚水又重新充斥滿了眼眶,穆棲遲只得是開口安撫道。

  “小穆清,不哭,不哭啦~”

  “小穆清這么可愛誰不喜歡呢?”他伸出手去抱起了小穆清,穆棲遲大不了穆清幾歲倒是身高卻是真真的高去了穆清一個頭。

  “你,你剛剛還說清清沒人要,是個沒人要的小丑八怪~”她作勢又要重新哭起來。

  他又伸出手去刮了一下穆清臟兮兮的小鼻子,嘴角含著笑,言道。

  “誰說的,我可沒說過,穆清日后一定會有一個真心相護相守的好夫君,若是沒有,那,穆清便一直跟著哥哥,哥哥定會好好的護著你,護你一輩子~”

  穆清一直記著這句話,記了好多好多年,直到時光輪轉,她隨父親跟著旁支去平定旁的地方,直到,穆家殘碎破滅......

  她一個人在外漂泊了好久好久,沒有一個人真心對她好,只有漂泊欺辱,心酸無人知。

  后來呀,在快要抗不下去的時候,一人與她說,說帶她去見自己的哥哥,她之前從沒想過,穆府那邊還有活著的人,他們又會是怎樣的去生活呢?

  哥哥還活著,當然要活著,她日日夜夜記了好久的話,相信他也同樣記得。

  可不想,不想,物是人非.....

  “誰?”

  她忽的緩過神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低下頭去,任眼淚滴滴的砸到了地面上,視線恢復清明,她看了看慘敗破碎的糕點盤,蹲下身去,顫顫巍巍的伸手去拾。

  “哥哥,清兒一時未端穩(wěn),把糕點盤給弄碎了~”話語間,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反應間,淚水又重新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一時心酸恍惚,心中想的都是穆棲遲的那句言語,他說,青梧才會是他的妻,自己這些年攢下的情,都好似化作了秋水,付諸東流~

  消散殆盡,無蹤無際......

  呲的一聲,指尖微痛,豆大的鮮血汩汩的涌出來,為那青白的瓷盞填上了幾縷濃艷。

  她顧不得收拾的殘盞,只是望著指尖的那一處濃艷出神。

  吱呀一聲,房門大敞,穆清先是看到那一襲素白的衫,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抬起頭,對他竭力漏出一個苦澀的笑。

  他的眉目看不真切,可她便只是覺得疏離,不似從前親近,心中空落落的不安穩(wěn)。

  穆棲遲把蹲在一堆破瓷盞旁的她從地上給拉起來,手指捏起那指腹的傷口,穆清只是盯著他,看著他微微蹙起的眉,想著還能有幾次,自己值得讓他傷情。

  “穆清,怎么這么不小心,你是我穆府的小姐,這般雜活不必你親自沾染,喚府中的侍從就是了?”

  “穆清心甘,自己送來,不想煩的旁人~”

  他未回應,只是招呼遠處的侍從帶穆清去找些傷藥包扎去了。

  她轉身的瞬間,看見青梧就那么安安穩(wěn)穩(wěn)的站在穆棲遲的身后,看著自己,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可頭腦抑制不住的奔騰。

  她想著,若是那傷了手指的是青梧,哥哥可會,可會也只是喚個小侍子帶去包扎......

  屋中點著豆大的燈,燈火昏黃,一顫一顫的晃個不停,她只是伸著手任那人把弄,她自己盯著那燈盞一言不發(fā)。

  “姑娘,何苦自己去做這些粗事,有什么吩咐,招呼小的就是了?”念歡在一旁認真幫她包扎,嘴中倒是個不停。

  她抽回手指,那人卻是頓了一頓,然后又是看著一言不發(fā)的穆清。

  “小的,小的弄痛姑娘了嗎?”

  她望向念歡,念歡在穆府算得上是個機靈的侍從,面目又生的白凈好看,府中的侍女都喜歡同他玩鬧,可自打穆清來了這穆府之后,穆清是走哪里都能瞅見他。

  兩人還未說的幾句話,念歡便就面紅耳赤的羞個不停。

  他對自己有心思,她清楚明了。

  因為她知曉所以并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牽扯,惹這般相思苦~

  “你不必日日跟著我,我想一個人清凈這,你可懂?”穆清起身走到了門旁。

  她看的那念歡纏布的動作頓了頓,隨后恢復平常,他抬頭看了看穆清。

  “小的知道~”

  很苦澀,穆清看的懂,轉身離開。

  穆府之外。

  “好了,你就送到這里吧,我自己回去便好~”

  穆棲遲卻是一把拽住了青梧的胳膊。

  “青梧,最近,我可能要去一趟別處,可能會有些陣子,這些天你就呆在平寧宮別偷跑出來,雖說鶴煙不在對你的出入多加干預,但是也要自己一個人好好珍重些......”

  “我知道,不來找你,我也沒什么地方可去,棲遲,你也是,好好珍重,我等你平安回來~”

  “好?!彼麘?。

  “我一定,平安回來,回來娶你~”

  她笑的花枝亂顫。

  青梧獨自回去,抄近道,不必經(jīng)過南天門。

  這一路上倒是十分的清凈,仿佛連往日的蟲鳴鳥叫都聽不見,青梧覺得有些稀奇倒也沒什么仔細思量。

  戰(zhàn)思灼從征戰(zhàn)的邊疆凱旋而歸,帶著一身風塵仆仆的滄桑,在一眾侍衛(wèi)的迎接下褪去了那身沉重無比的戰(zhàn)袍,重新沐浴更衣,換了身清爽了衣衫,好似又變回了那日日嬉鬧的瀟灑少爺模樣。

  戰(zhàn)思灼與一眾軍隊中的人在一靜謐處飲酒,青梧遠遠的從后山繞出來,大老遠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一只腿搭在一旁的空凳上,頭發(fā)未曾束,看起來與以往大不相同,可能他感受到青梧注視的目光,側目向她這邊輕瞟了一眼,青梧愣了愣,感覺他的眼光難以描述,青梧還未來得及與他抬手打個招呼,他便一瞬收回了眼神,重新置身于那場觥籌加錯之中。

  青梧看著他們推杯換盞,嬉笑交談,覺得有些許的落寞,說不上來是一種什么情感,只是覺得與曾經(jīng)他們一同在平寧宮的嬉鬧時刻相比,他那這個眼神格外深沉,也應是不想讓她去看透。

  青梧自從被嫣嫣指點調教的對這兒女情事開竅之后又和穆棲遲挑明關系,便多多少少明白了些戰(zhàn)思灼的心思,她便對他極力躲避了,避免了私下的碰面相處,好巧戰(zhàn)思灼也看的通透,不再像昔日那般粘著她了,就連戰(zhàn)思灼往日與穆棲遲的來往也日漸稀少了起來,青梧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是難以避免的,她常以為,當時間過去,他們都放下了曾經(jīng),是否能從新挽救這份友誼,現(xiàn)在,青梧有些失落,難道做朋友也很難嗎?

  她遲疑的往前走,再也沒回過一次頭,她永遠不會知道,當她的身形幾乎快要消失在蜿蜒的路口時,一道視線再次停留在了她的背影上,久久的遠遠地看著她走遠。

  戰(zhàn)思灼原本凱旋的喜悅一下子低落了下來,他緊緊攥著杯角,指節(jié)泛出青白,抽了抽嘴角漏出苦笑,隨后繼續(xù)他大呼一聲“干”便與那一眾人再次暢飲起來。

  戰(zhàn)思灼是在軍隊中聽多嘴之人說道的,什么都是他從旁人口中聽來的,青梧在花時節(jié)一舞動天下,穆棲遲與漆芳緲一見如故相交好,一路青云直上,蓋起來新的穆府,再到,兩人的關系被人頻頻猜測。

  青梧與穆棲遲的關系他心中一直是有數(shù)的,他一直在自我催眠,在故事還沒有明確的轉折點之前,他便裝傻充楞當做不知道好了,卻不想,這斷斷五百年的光陰還沒過去,只是一場戰(zhàn)爭的時間,再回來,一切都變了,他徹底變成了一個局外人。

  那給他們祝福徹底退出,便是他作為朋友為他們做的最后告別吧。

  酒局散場,戰(zhàn)思灼喝的微醺,就靜靜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走遠,從熱鬧變得寂靜,他跌跌撞撞的起身向前走去,迎著月光,沿著她離開的路一直走,直到眼前出現(xiàn)的一大片的月菱花林。

  是穆府。

  穆棲遲應該是在里面吧,他想,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內緩步走出,身側還跟著一男一女,女的跟的很近穿著一襲鵝黃色的青衫,與他逗樂。

  戰(zhàn)思灼急忙轉身,深吸一口氣,還未來得及邁步,便被身后的一聲呼喚叫住,轉身,戰(zhàn)思灼有些尷尬,卻還是對著穆棲遲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穆棲遲看起來好像是很著急匆忙的樣子,身側的一個小仙童不斷的與他唧唧叨叨的說著什么,戰(zhàn)思灼認得出來是天帝身側的傳喚小仙,他先是聽得仔細,看到他的身形卻疾步朝他走過來,同樣對他回以微笑,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段時間,辛苦了。

  久違的情緒噴涌,果然,他還是向往友情的。還未寒暄幾句,穆棲遲便被那小童急急忙忙的拽走了,想來天帝應是急事,戰(zhàn)思灼心中溫暖許多。

  青梧思慮了一路,好不容易在黃昏的時候回到了后山。今日后山靜的出奇,仿佛連花鳥蟲鳴的聲響都消失不見,青梧并未曾發(fā)覺,路邊突然盛開了幾朵淡紫色的花朵,隱在一眾花團中并不曾引人注目,忽的,青梧腳踝上的寒蟬顫了一顫,忽的一陣細弱的疼痛傳來,青梧趕緊低頭查看,原來是一只淡紫色身體幾近半透明的身上帶著斑點花紋的小蠕蟲,正順著她的腳踝緩緩向上爬,青梧微微皺了皺眉,隔著手帕將那小蟲捏了起來,還打趣道,你這個小東西,生的這般可愛,可不能再這般,免得命喪黃泉。

  隨即便將那小蟲緩緩的放到了一個樹干上,又在指間捏了個清潔的術法,把自己腳踝處的血污清理了個干凈。

  這方仔細一看,也就是被那條小蟲怕出了幾條血印,她這些年經(jīng)常在這后山跑,來來回回的發(fā)現(xiàn)這后山外圍的靈木山蟲大多都喜愛攻擊來往人的下半身,想來許是方便下手,這傷的多了青梧也就未曾當回事。

  她倒是擔心那小寒蟬,只見它還在透過那銀鈴一閃一閃的發(fā)著微光,青梧又是掐了一個手決,看的那小寒蟬的光亮更勝了些,才放下心來,好歹是未曾傷到那小家伙,不然這般貴重的寒蟬葬送在自己的手上,想來就算是鶴煙再是如何的兩袖清風,到也是斷斷的饒不了她......

  她把那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下,看起來與以往沒什么不同,便也就徹底放下了心,大步向后山走去。

  看著那小蟲不斷努力的向上爬,便挑了挑眉,疾步回了平寧宮。

  等到了平寧宮,只見是格外的清凈,她想小師叔定是不在,不然定是吵吵鬧鬧,半路經(jīng)過鶴煙的院子時,竟發(fā)現(xiàn)那處也是寂靜的狠。

  真巧趕上晚飯的時候,青梧對面端坐著大師兄寒景湛,除此以外,再無旁人。

  青梧嘬了嘬筷子,言道。

  “師兄,旁的人呢?”

  寒景湛一邊吃著飯,一邊從口中含糊的突出幾個字。

  “師傅和小師叔帶著內室的弟子都去了佛頭山巡經(jīng),入山既封山,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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