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葉村不遠(yuǎn)的地方是一座一望無際的青山,山上有著非常茂盛的樹木。這些樹木其實可以砍成一段段的木材拿到鎮(zhèn)上去賣,并且可以賣得不錯的價錢。不過山路非常的難走且危險,陡峭的山路一失足就可能粉身碎骨,所以很少有人打山上樹木主意。
程錦明手腳靈活,他是唯一一個爬山如履平地的人。給老黃喂了一些草料后,他就準(zhǔn)備去砍材。
敲了敲楊正慶家里的院門,沒多久葉美怡就打開了院門。問道:“有什么事?”
“前幾天你借走了我家的砍材刀,我現(xiàn)在急用,還請你還給我?!背体\明說明了他的來意。
“我正在用,過幾天還給你?!?p> “你先還給我,我用完了再借給你?!?p> 葉美怡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然后說道:“實話告訴你,其實那把砍材刀昨天就被人偷走了。你要我還我也拿不出來,實在不好意思?!弊熘须m然說著不好意思,但她的臉上沒有半點歉意,只有不耐煩的神色。
他沉默了半晌,才說道:“真的被人偷走了?”
“當(dāng)然,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葉美怡大聲反問道,仿佛程錦明才是借走她的砍材刀一般。
就在他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他的另一個鄰居李氏開了口:“你這個死騷貨還真不要臉,沒想到不光是下面的本事一流,耍賴的本領(lǐng)也這么厲害。借別人的東西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不還,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李氏將近五十多歲,兩鬢斑白,穿著黑色和長袖。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花枝招展的女人,這在她眼里是有傷風(fēng)化,更何況葉美怡還經(jīng)常對男人拋媚眼,這讓她更加的厭惡。所以兩人經(jīng)常斗嘴,并且誰也不服誰。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憑你也敢跟我講良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年齡增長了,沒想到臉皮也厚得讓人抬不動?!比~美怡立刻反擊道。
“到底是誰沒有良心,有本事讓我到你家搜一搜,如果搜不到我就和你道歉,如果搜到了你就繞著整個村子爬兩圈,你敢不敢和我打賭?”李氏快速走到了院門口,阻止了想要關(guān)門的葉美怡。
“滾,我家不歡迎你?!比~美怡對著李氏罵了起來。
“你家門檻被多少男人進(jìn)出過?放在平時你請我來我都不來,如果不是為了幫這孩子討回砍材刀,我都不愿看你一眼?!崩钍贤浦~美怡,想要闖進(jìn)院內(nèi)。
“老不死的,給我滾。”葉美怡雖然嘴上叫得兇,但是她卻不敢動手,因為她知道李氏的兒子是一個暴脾氣,她害怕李氏的兒子打她。
“娘,砍材刀沒有被別人偷走,而是上回砍完柴后放在了二樓的角落里,你難道忘了?”楊正慶從屋內(nèi)跑了出來,手中正拿著一柄重量不輕的砍材刀。
“哦,對對對,我記起來了。”葉美怡從他兒子手中拿過了砍材刀,然后丟到了程錦明的腳下。
李氏剛往后走了幾步,院門就被狠狠地關(guān)上了。然后對他笑了笑,就回家了。
程錦明點了點頭以示感謝,就撿起了地上的砍材刀往著村外走去。
他一連砍了好幾天的樹木,如今已經(jīng)是砍了五天了。今天他早早地就往家里走去,因為他院子里的木材足夠多了,更重要的是他抓到了一只野雞,想著先養(yǎng)起來,然后和那些木材一起拿到鎮(zhèn)上賣。
小巷內(nèi),夏興標(biāo)的父親夏興吉穿著青色的外衣,眼中有著濃厚的愁容。在他身邊是“公正嚴(yán)明”的賈先生。
兩人邊走邊在交談著什么。突然他們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錦明啊,你要到哪里去呀?!毕呐d吉不露聲色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野雞,眼中閃過濃烈的貪婪。
長輩和他主動打招呼,他當(dāng)然不會裝作充耳不聞。笑著說道:“回家?!?p> “聽說你這幾天一直忙著砍材,很累吧?!?p> “還好,也不是很累?!?p> “你要注意休息,不要累著自己?!?p> “嗯,我知道?!睂τ趧e人的關(guān)心,他有些受寵若驚,因為這半年來沒有人愿意和他說話,更別說有人關(guān)心他了。但是這份虛假的關(guān)心并沒有維持多久。
“你手上的野雞是哪里來的?”
“我,我,我抓到的。”他突然有些害怕,這害怕來的莫名其妙?;蛟S是他受過太多的冷漠,非??释麆e人的溫暖,哪怕這溫暖是虛假的,他也不在乎。只是害怕這溫暖轉(zhuǎn)瞬即逝。
“哦。你知道雞該怎么炒才好吃嗎,如果不會炒那就白白浪費(fèi)了。這樣吧,你把它給我,我?guī)湍銇沓?,今天中午你來我家吃飯,怎么樣?”夏興吉終于說出了他的目的。
沒有人注意到,當(dāng)夏興吉說出他的目的后,程錦明原本抬起的頭低了下去,原本有些笑意的眼神變得有些沮喪。“好吧?!背聊S久,他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
夏興吉手中拿著肥胖的野雞,向前走去。賈先生好奇地問道:“你真的打算讓程錦明來你家吃中午飯?”
“當(dāng)然?!钡撬浅5拿靼祝体\明絕對不敢來他家??粗种械囊半u,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這讓他幾乎高興地想要跳起來。然后他做了一個此生最大方的決定,對著賈先生笑著說道:“賈先生,今天中午你就不用回家了,來我家吃飯吧?!?p> 程錦明回到了自家院子內(nèi),又開始了劈柴。此時院子內(nèi)堆了許多已經(jīng)捆好的木材,他正在為半年后的離村而做準(zhǔn)備。
突然,李氏推開了他家的院門??炊紱]看他一眼,抱起了一捆材就往自家走去,沒多久又回來了,又抱走了一捆木材。如此往復(fù)六次,要知道他一天最多只能砍七捆木材而已。
當(dāng)李氏還準(zhǔn)備拿走木材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說道:“這些木材是我的。”
李氏停下了腳步,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闭f完之后彎下了腰,拿起了眼前的一捆木材。
他有些著急的說道:“你已經(jīng)拿了六捆了。”
“你這里還有很多,我才拿六捆而已?!闭f著抱起了木材就往自家走去。
程錦明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只能看著李氏出了院門。他有些無奈,站了起來,只能把自家的院門給關(guān)上。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猛烈地敲門聲,隨后傳來李氏的怒罵聲?!澳氵@個小野種,我才拿你七捆材而已,你就這么小氣。要知道如果不是我?guī)湍阋乜巢牡叮阋桓静亩紕e想……”
他沒有開門,也沒有理會李氏。李氏的嘴巴雖然厲害,但這次她遇到了不還口的程錦明,所以沒有發(fā)揮的空間,最后悻悻然回去了。
程錦明對于知識的追求是非常執(zhí)著的,如果不是這幾天一直在砍材,他早就跑去偷學(xué)了。雖然上次被打的很慘,但是只要不被打死,他就會一直想辦法偷學(xué)。
下午他又朝著私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