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老人家講故事·上
千萬門扉之主……那不是自家老板諸多稱號之一嗎？
馮世揚起眉毛。
這條線索的出現(xiàn)不能說果然如此，也算得上理所應(yīng)當。
真理塞給他的系統(tǒng)可是老早就罷工了，完全匹配其退環(huán)境后難回收資源的身份，只留下灰色的面板讓馮世抓瞎。
天知道他要上哪撈人去！
月世界世界線數(shù)量之多放在多元宇宙也是首屈一指，倘若一個個找過去，即便是魔女也會因為漫長的時間而放棄思考。
要不是自家老板可以調(diào)整介入世界線的時間，馮世都懷疑在他找到目標之前，目標就已經(jīng)老死了！
等馮世終于懶得想了，把這檔子事扔一邊，騰出手處理完圣杯戰(zhàn)爭的余波，準備放松一下的節(jié)骨眼上，shiki就帶著她的劇本和骰子來了。
要說她沒有和自家老板達成什么人見不得的py交易，馮世是不信的。
可進入劇本后馮世左等右等，愣是沒發(fā)現(xiàn)對應(yīng)線索，讓馮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現(xiàn)在線索終于送到他手上來了。
門，他靈魂里就有一個，是綁定的，就算套了張人物卡也沒有消失，只是無法以人物卡的身份推開，結(jié)合威廉傳達的神諭顯然是因為缺少必須的鑰匙。
那么鑰匙在哪？或者說，誰是鑰匙？
【馮世靈感（難度5）：1D100=14＞5，成功】
一番思索，馮世收束險些飄飛到深淵王座的思緒，有驚無險地鎖定了他的目標——阿比蓋爾·威廉姆斯，這個能窺見他人力量本質(zhì)的孩子。
會因為圣炎感到害怕，也會因為他靈魂中的幽邃感到親近，如果現(xiàn)在還單純地將這些異?，F(xiàn)象歸結(jié)于阿比蓋爾靈感高，那馮世將會懷疑自己的靈魂寶石是不是出故障了。
只是此前他和阿比蓋爾親密接觸，如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時候，并沒有出現(xiàn)可以被稱為“開門”的現(xiàn)象，因此馮世有所懷疑但始終沒有確定。
總不能負距離接觸才能觸發(fā)吧？
說起來他是門阿比蓋爾才是鑰匙，這算下來到底是誰插誰哦！
把越發(fā)喪心病狂的想法趕出頭腦，馮世加快步伐返回家中，他需要再檢查一次阿比蓋爾的狀態(tài)。
大約在他沒有關(guān)注的時候，什么事情發(fā)生了。
——分(^_?)☆割——
塞勒姆，夜，公共集會堂：
牧師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傷患休息的房間，即便經(jīng)過馮世規(guī)范的醫(yī)療，但藥物不足和惡劣的環(huán)境還是讓患者出現(xiàn)發(fā)熱等癥狀，截肢者的狀況最為糟糕。
這意味著傷口感染，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截肢后傷口感染幾乎與死亡同義。
不是每個國家都有用藥草祛除熱毒的意識和文化，就算曾經(jīng)有，也在獵殺女巫的運動中死被連根拔起，下冥府陪他們的老祖宗黑卡蒂和喀耳刻一家了。
牧師嘆了口氣，抬起頭，村長眼中滿是血絲的眼在飄搖的火光中格外猙獰，似乎要燒起來。
不，這個老人的心已經(jīng)因為憤怒燒得通紅，如熾熱的炮彈，無比饑渴地想要洞穿敵人，灼燒他們可鄙的魂靈。
可別說敵人究竟在什么地方，連敵人是誰，究竟有多少他們都沒能完全確認，于是他們的憤怒和焦灼就像是一個笑話。
“情況怎么樣？”村長問。
“很糟糕，現(xiàn)在只能期待天父保佑他們?！?p> 牧師的話似乎觸動了什么，村長呆了呆，表情忽的有些陰沉，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站在那里，眼神虛無地注視前方。
那里有圣母和耶穌，也有站在中間的牧師，卻沒有醫(yī)護人員。
被村長視線框住的牧師感覺渾身不自在，但出于禮節(jié)也懾于恐懼，他只好不安地站在那里，即便他已經(jīng)累得隨時會倒下。
良久，老人終于說話了。
“你說，我們的敵人究竟是什么東西？天父為什么不告訴我們呢？”
“這……”牧師的舌頭像是打了結(jié)，半倘吞吐卻說不出話。
村長的困惑也是他的困惑。
邪惡在塞勒姆肆意妄為，可他們連敵人的真面目都不清楚。
難道是他們禱告的次數(shù)不多嗎？難道是他們平日里犯了戒？還是不虔誠的人就隱藏在他們中間，而他們卻有眼無珠？還是說這又是一次艱難的考驗？
太多的困惑混合死亡和傷痛，隨著慘叫與呻吟一同壓在牧師的肩上，幾乎要將他壓垮。
他因為一腔熱血來到塞勒姆，希望教化這些不幸的人，讓他們領(lǐng)略上帝的威嚴和慈悲，以此踐行上帝的箴言，就像他在神學院中學到的那樣。
可事到如今別說背負神的榮光，就連牧師自己都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被上帝拋棄。
但牧師知道，他絕不能將懷疑表現(xiàn)在臉上，因為他是上帝的牧羊人，如果連他都迷惘，羊群又怎么能前往正確的方向？
因此他擠出展現(xiàn)過千萬次的微笑，右手在身前畫出一個十字，以虛假的自信填充蒼白的回答。
“不用慌張，這是主降下的考驗，只要我們懷揣虔誠的信仰，就一定能渡過難關(guān)?！?p> “但愿如此吧?！?p> 村長近乎褻瀆的回答讓牧師皺眉，他想要提醒村長慎言，可村長卻先一步說：“神父，我想要懺悔?！?p> 這是第一次吧？
牧師有些恍惚，他回過神，發(fā)現(xiàn)村長正執(zhí)著地瞪著自己，不由偏開眼，背上起了一層白毛汗。
再度和村長對上視線，牧師忽覺自己和村長之間多了層厚厚的壁障，于是他下意識用上了敬語。
“……先生，這邊請。”
懺悔室位于公共集會堂角落的一個房間，倒不如說這就是由雜物間改造而來。
神父費勁地鉆入為他另開的門，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就看面前的窗簾被拉開，露出一張老臉。
這是面對面的懺悔，不是所有的懺悔都會匿名，當然，不論那種懺悔都要求牧師嚴格保密，即便事關(guān)人命也不能說，因為這是上帝賦予他們的責任。
沒有向上帝道歉自己從沒有懺悔過，也沒有念誦懺悔時用的禱詞，村長開門不見山地講述起他的回憶。
“阿瓦爾，”村長凝視牧師，慢慢地念出他的名字：“我記得你來自安立甘宗（英國國教，16世紀脫離羅馬教廷），你應(yīng)該不知道，在你之前我們也有一名牧師，他叫艾倫?！?p> 牧師不知道村長為什么要和自己打起機鋒，只得順著村長的話往下接：“我確實不知道，他已經(jīng)歸于主的懷抱了嗎？”
“也許吧，但他也可能下了地獄?！?p> 村長露出思索的神情：“我還記得我們來到這片大陸時的情景，那一天天空陰沉沉的，大海的脾性就像是喜怒無常的biao子，你要知道到崗的前一天還是萬里無云。
我們是被驅(qū)逐出故土的失敗者，安立甘宗的家伙向我們承諾，只要我們來到新大陸他們將會停止對我們的追殺。
自認為清廉純潔的我們不得不和囚犯為伍那些手腳不干凈的家伙時常盯著我們的女人嘿嘿直笑，并且越發(fā)過分的對女士們做出下流的動作，直到我們在一場騷動中打死兩個他們才老實下來。
那是一場噩夢般的旅行，和后面的災(zāi)難相比，犯人們不過是小屁孩般的胡鬧，至少我們可以消滅他們。
海上兇神詛咒了我們，有十多人倒在了旅程中，他們面色慘白，吃不下東西，幾天后他們的臉變得紅潤，可那不是康復，因為血從他們異常紅潤的皮膚下流了出來，牙齒也像是成熟的無花果一樣紛紛落下。
上帝沒有保佑他們，尤其是可憐的孩子們，那些純潔的小生命最先倒下，有一位母親無法接受孩子離去，一直到尸體腐爛都不肯放手，最后她的尸體和她的孩子一同沉入大海?！?p> 說到這里，村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沒有經(jīng)歷過同樣慘況的牧師只能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節(jié)哀順變”，好在村長也不在乎，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臉上滿是譏諷。
“后來我才從路過的水手那里知道，那不是什么狗屁詛咒，那是一種病，只要飲用檸檬汁就可以飛速治愈，可那狗娘養(yǎng)的船長什么都沒有告訴我們！
那個安立甘宗的王八蛋！他天天端著檸檬水在甲板上路過，虧我還以為他是監(jiān)督水手！tui！”
此時牧師說不出話了，他所信仰的殘酷和他體驗的良善形成了劇烈的反差，讓他本就動搖的心更加動搖。
“在那地獄一樣的船上，能支撐我們活到第二天的就只有信仰了，老艾倫一直安慰我們，說現(xiàn)在的苦難都是上帝對我們的考驗。
只要我們心懷虔誠，就一定能抵達神應(yīng)允我們的土地，那里將遍地牛奶和蜜糖，我們將過上富足的生活。
我們當然信了，畢竟不信的人都半夜從船上跳下去了，自殺的他們連天堂都上不了，只能下地獄，或者被海里的獸神拘走魂靈，那是比下地獄還要可怕的苦難。
只是老艾倫也沒有料到，上帝對我們的考驗依然沒有結(jié)束，當我們在港口堪堪休息一天，就被督察隊趕上前往塞勒姆的路途。
等我們抵達塞勒姆的時候，又死了12個人，可等待我們的只有一片平坦的荒野，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是啊，什么都沒有，我們只能用冬天的毛氈搭帳篷。
于是第一個冬天結(jié)束之后，我們又死了一半以上的人，在寒冷的春風中，剩下的40多個人幾近崩潰。
如果不是印第安人出現(xiàn)，給予我們種子，并教會了我們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的方法，我們早就死光了。
為了感謝他們的幫助，我們在第二年設(shè)立了感恩節(jié)，以此感謝天主招來印第安人，讓我們得以幸存。
那時我們紛紛感謝天主的保佑，以為幸福的生活就此到來，可是我們錯得離譜！”
村長嘿嘿笑了幾聲，那干枯夾雜瘋狂的嗓音比起人類更像是夜梟，恍惚間阿爾瓦一度以為村長將要變成魔女的使魔。
“你知道嗎？阿爾瓦，我們現(xiàn)在遭受的苦難并非無源之水，事實上它早有跡象，這片土地早就被詛咒了！
我們存活至今絕非恩典，而是苦難間的喘息，今日種種災(zāi)厄，不過是天父給予我們又一次的考驗！”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