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維系了十年的爭斗,還是以深海鎮(zhèn)人類的勝利落下帷幕。
有人渾身脫力躺倒對天大笑,有人雙膝跪地伏首掩面嚎啕,有人回首尸橫遍野暗自垂淚,有人對著伯利大罵怒火中燒。
凌安酒把蛇吻收了起來,這下凈除了伯利,蛇吻貯存的靈體就已經(jīng)滿了。
【流浪者凌安酒擊殺boss伯利,獲得特殊獎勵】
只可惜狼七不是所謂特殊處理過的狼奴,換句話說……
那個科爾斯礦場的女人再也看不到了。
紀塵封掀開衣擺,看了眼自己腰間已經(jīng)被血染紅的臨時包扎?!坝嘘P(guān)我們的事情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吧?”
燭碧霄也小心翼翼的掩著腹部的傷口坐下休息?!鞍蠢碚f是的,除非還有站在伯利那邊的傻子?!?p> 凌安酒則是再也挺不住了,躺倒在燭碧霄的腿上,享受起冰涼的雨絲和柔軟的膝枕,每一寸的肌肉都在顫抖,發(fā)疼。
看凌安酒齜牙咧嘴的模樣,燭碧霄倒是覺得好笑,屈指對著凌安酒的腦袋彈了個清脆的腦瓜崩?!盎厝ブ蠼o我好好鍛煉,知道了嗎?”
凌安酒咧著嘴點了點頭。
紀塵封有些忍俊不禁,不過還是選擇在這個和諧的時候開口:“容我打斷你們的卿卿我我,既然任務(wù)都已經(jīng)完事了的話,為什么幽藍還沒有傳送我們呢?”
這句話讓兩人身體一僵,收起了嬉鬧的心思。
確實,如果任務(wù)真的已經(jīng)完成了,那么幽藍為什么還不傳送他們呢。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還有隱藏的敵人。
雨滴連綿不斷,濃郁到化不開的腥味和隱隱雷聲預(yù)示著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而且才剛要達到最高峰。
沒人注意到的天空上,似乎有一個小小的黑點,細看,像極了一只蝙蝠。
它似乎已經(jīng)在這里盤旋很久了,但并沒有人能注意到它。
其實這是很奇怪的,蝙蝠是夜行動物,況且現(xiàn)在是陰雨天,怎么會有蝙蝠在那種地方飛。
很快就有了答案,它似乎等到了一個屬于它的時機,極具人性化的目光露出憤怒和憐憫兩種情緒,從天空中俯沖而下,目標正是伯利已經(jīng)死去的尸體。
沒有任何響動,它就這樣融入了伯利的無頭尸體,悄悄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顆頭顱也從胸腔里長了出來。
而這張臉,卻和伯利完全不同。
“小心!”在意識到任務(wù)還沒完成的時候,紀塵封就繃緊著神經(jīng),此刻自然第一個發(fā)現(xiàn)異動。
“伯利”站起身,瞬息之間就來到了紀塵封身前,五指指甲變得奇長,朝著紀塵封的心口抓去。
紀塵封渾身肌肉緊繃,這樣的速度竟然比之前影武者佐羅的“Z時間”還要快,甚至紀塵封都沒有察覺到“伯利”的攻擊。危急關(guān)頭,紀塵封只來得及微微后仰,讓“伯利”的爪子傷不到自己的心臟。
五指并攏,順利的穿透了紀塵封的身體,順勢一攪,把紀塵封的左側(cè)肺葉攪的細碎,失去了呼吸的功能。
紀塵封只覺得胸口一痛,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起來,體力正在流失,甚至知覺都在減退。
“伯利”把手從紀塵封的胸口抽出來,隨手把紀塵封的身體甩開,抓著一堆肺部組織碎片的手還冒著騰騰熱氣,在微涼的雨水里分外明顯。
凌安酒和燭碧霄瞬間就從地面上彈了起來,戒備的盯著這個比伯利強出很多的敵人。紀塵封就躺在一邊,只有劇烈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活著。但兩人卻不敢分神去看一眼,剛才的致命瞬間令這兩個人的精神無比緊繃。
“伯利”切了一聲,甩了甩手,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上的血,嘖嘖兩聲有些遺憾掏出來的不是心臟。
見他沒有動作,凌安酒和燭碧霄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同時沖向“伯利”。
“你們應(yīng)該感到慶幸,因為,你們即將要成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伯爵——萊特·瓊安的一部分,當然,是以食物的身份?!?p> “伯利”……不,應(yīng)該說萊特沒有把這兩道菜放在眼里。也對,畢竟任誰也不會把麥樂雞塊和吮指原味雞當成能夠殺自己的對象。
猩紅之瀑!
一圈以萊特為中心的球形瀾流爆發(fā),憑空把兩人推飛數(shù)米,失去平衡的凌安酒更是栽倒在地。
緊接著,萊特故技重施,沖到燭碧霄身前就要一爪穿心。
見識了紀塵封的慘狀,燭碧霄對此早有預(yù)料,在萊特沖過來之前就準備好了后跳的動作,脫離了萊特的攻擊范圍。
萊特輕咦了聲,一爪刺空之后果斷猛揮,五道紅色的爪勢抓向燭碧霄,燭碧霄躲閃不及,只能抬手阻擋,碎玉手鏈在這一擊之下碎裂開來,殘余的力道還在燭碧霄的胳膊上留下五道傷口。
不等萊特再次追擊,兩只金黃色的狼影從他身后撲來??辞暹@兩只狼人的樣子,萊特輕輕勾起嘴角。
“我忠實的仆從啊,還不快到我的身邊來?”萊特張開手,尖利的牙齒突出嘴唇。
伯利和西斯的靈體面露恐懼和痛苦,似乎是想起了生前被萊特折磨的時候。萊特笑的更加開心了,事情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凌安酒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左手一揮,中指上的狼玉髓發(fā)亮,兩只狼人的痛苦渾然不見,變成從未有過的清明,尖牙利爪狠勁的招呼在毫無防備的萊特的身上。
“噢!養(yǎng)不熟的狗!”萊特吃痛的怒吼,猩紅之瀑再次發(fā)動,兩只狼人同時被拍飛。
看來這招是不能連續(xù)發(fā)動的,凌安酒用眼神示意燭碧霄,燭碧霄默契的和凌安酒再次一同沖鋒。
“哼,垂死掙扎罷了。”萊特剛要發(fā)動攻擊,卻發(fā)現(xiàn)剛才被兩只狼人傷到的地方僵硬無比,用起來并不順心。再看去,傷口表面結(jié)了一層金屬色澤的膜,還在不斷向下滲透。
正是剛剛凌安酒控制的液態(tài)金屬,以這兩只狼人為媒介,送到了萊特身上?,F(xiàn)在,凌安酒要重現(xiàn)殺死漢姆那一招。
不過漢姆畢竟是肉體凡胎,再加上粗心大意才被這一招放倒。萊特沒有這么好糊弄,只見他控制血液強行撞開液態(tài)金屬,讓肢體重獲自由,這么做的代價就是失去的血實在太多。
凌安酒并不指望這一招能殺了萊特,只是用來爭取時間罷了。她和燭碧霄的聯(lián)手攻擊已經(jīng)讓萊特無法閃躲了。
燭碧霄一記狠狠的側(cè)踹,踹到萊特的下巴上,凌安酒也是一記十倍鐵拳砸到萊特的后腦勺。
換做一般人,只怕腦漿都要迸射而出,畢竟就連不是直接接觸到十倍鐵拳的燭碧霄都感受到了強烈的震動。但萊特只是雙眼翻白,狠狠踉蹌了幾下。
這一下動作幅度太大,燭碧霄的傷勢又嚴重的很,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了,看眼前的萊特都出現(xiàn)了重影。原本已經(jīng)止的七七八八的血也隨著傷口崩裂再次染紅了衣服。
話說這身衣服還是阿麗絲的,因為時代問題做工粗糙,現(xiàn)在已經(jīng)磨得傷口生疼了。
即使燭碧霄不說話,通過她發(fā)白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凌安酒也能看出燭碧霄現(xiàn)在所承受的痛苦。
鮮活的血腥味似乎刺激到了萊特,他用難以置信的速度清醒了過來,撲倒了燭碧霄,張開嘴伸出獠牙咬在燭碧霄的脖子上。
凌安酒驚怒之余,從身后一劍刺穿萊特的肩膀,高高挑起扔飛了萊特。
燭碧霄咣的一下倒在地上,眼神灰暗,已經(jīng)沒有再站起來的力氣了,只能無力的用手捂著還在咕嘟咕嘟冒血的雪白脖頸。
“碧霄!”凌安酒有些絕望的喊了一句,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燭碧霄的生命之火漸漸衰微。
……
“你不出手救救姐姐們嗎?”
嬌嬌的聲音有些著急,她只能眼看著燭碧霄和凌安酒挨打。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欠他們的嗎?”
聲音不慌不忙,透露出一種慵懶和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暗饶莻€怪東西找上你再說吧,別想著使喚我了,小鬼?!?p> ……
凌安酒沉凝的站著,氣勢發(fā)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萊特似乎在為自己的偷襲得手而得意,舔了舔嘴角。
“處子的血還真是美味,我好像明白那些前輩為什么都喜歡享受處子祭品了?!?p> 不知是挑釁還是炫耀,萊特伸出染了血的尖牙,用猩紅的舌頭把上面的鮮血舔干凈。
凌安酒那雙奇詭的眼睛發(fā)生了些變化,一部分細線勾連的小點和瞳孔融合在一起,紫色的眼仁變得干凈了一些。渾身的液態(tài)金屬都被收回了體內(nèi),漆黑的紋路再次露了出來。
那些漆黑的紋路像是一片片峽谷,幽深復(fù)雜,盤曲折疊,透露著說不出的詭異感。
緊接著,這些復(fù)雜的紋路開始發(fā)亮——說是發(fā)亮并不準確,其實更像是發(fā)出黑色的光亮,但并沒有任何東西是能夠發(fā)出黑色光亮的。
所以,與其說是發(fā)亮,不如說是把周圍的光線吞了進去。
凌安酒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發(fā)生的諸般變化,她心里的念頭很是純粹。
“你死定了!”